第四章
第二天,我還是帶沈聽瀾去了醫(yī)院。
回到家,她異常沉默。
“我查過了,人有兩個腎,捐一個根本不影響正常生活?!?/p>
她低頭劃拉著手機,突然舉到我面前,“你看這個新聞,有個大學生捐腎救父,現(xiàn)在照樣跑馬拉松呢!”
我心里冷笑,為什么能上新聞?因為這種事少得可憐。
正常人捐完腎,連提重物都要小心,哪來的馬拉松?
但我什么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沈聽瀾說著眼圈突然紅了:“爸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醫(yī)生說他的腎功能惡化得很快,要是再找不到匹配的腎源......”
一直低頭削蘋果的程硯,突然開口:“他要是真在乎你,二十年前就不會拋下你們母女!”
“可他現(xiàn)在只有我了??!”沈聽瀾聲音突然拔高,“你們知道沈氏集團有多少人盯著他的財產(chǎn)嗎?要是我不捐,那些遠房親戚巴不得他早點死......”
“你才二十歲!他要是真疼你,舍得讓你挨這一刀?老話說摘腎如折壽,他不是要你的腎,他是要你的命!”
我抬頭看了眼程硯,他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來了。
結(jié)婚二十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激動。
上一世這些話都是我說的,最后落得個“阻撓父女相認”的罪名。沒想到這輩子閉口不言,倒是程硯把該說的都說了。
沈聽瀾一看他爸發(fā)火了,也不敢再吱聲,只能從我這尋求支持。
她急得跺腳:“媽,你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