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不受控制地軟下來。“阿鸞，藥太苦了?！彼欀粡埧∧?，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我面無表情地從旁邊的盤子里，拿起一顆蜜餞，塞進(jìn)他嘴里。他立刻眉開眼笑，含著蜜餞，

含糊不清地說：“還是阿鸞對我好?！蔽覄e開臉，掩飾住自己復(fù)雜的情緒。“阿鸞，

背后好癢，你幫我撓撓?！薄鞍Ⅺ[，我想喝水。”“阿鸞，你給我講個故事吧，我睡不著。

”他像個三歲的孩子，一天到晚黏著我，對我提出各種各樣無理的要求。而我，

竟然一次都沒有拒絕。我甚至，開始習(xí)慣了這樣的日子。習(xí)慣了每天一睜眼，

就能看到他那張放大的俊臉。習(xí)慣了他小心翼翼的討好，和孩子氣的撒嬌。這種習(xí)慣，

讓我感到恐慌。我是來復(fù)仇的，不是來當(dāng)保姆的！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對自己的仇人，

產(chǎn)生不該有的情緒？這天晚上，他傷口發(fā)炎，又燒了起來。他躺在床上，滿臉通紅，

嘴里不停地喊著胡話。“水……水……”我端了水，用勺子一點點喂他喝下。

“母后……別走……別丟下我……”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抓得緊緊的，

眼角滑下一滴滾燙的淚。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母后？他也在喊母后？

“蕭玨？蕭玨你醒醒！”我試圖叫醒他。他卻像是陷入了更深的夢魘，渾身顫抖，

嘴里發(fā)出痛苦的嗚咽。“好冷……我好冷……”他像個無助的孩子，拼命地往我懷里鉆。

我僵住了。理智告訴我，應(yīng)該推開他?？晌业纳眢w，卻不聽使喚。

我任由他像只受傷的小獸一樣，緊緊地抱著我，汲取著我身上的溫度。他的頭，

靠在我的肩膀上，滾燙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窩，又熱又癢。黑暗中，

我聽著他漸漸平穩(wěn)下來的呼吸聲，第一次，對自己的復(fù)仇大計，產(chǎn)生了動搖。我真的，

下得了手嗎？對他這樣一個……在人前是暴君，在我面前，卻脆弱得像個孩子的男人。

11蕭玨的傷，在我的“悉心照料”下，漸漸好了起來。我們的關(guān)系，

也似乎進(jìn)入了一種詭異的和諧狀態(tài)。他不再對我提心吊膽，我也不再對他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