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沈周養(yǎng)在籠中的金絲雀,也是他公司里人人稱羨的金牌銷售。
他從國外回來的青梅竹馬林晚晚,空降成了我的同事,第一件事,就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
誣陷我考勤造假。沈周看著我拿出的監(jiān)控證據(jù),眉頭緊鎖,最后卻對我說:「念念,
晚晚她不是故意的,你給她道個歉,這事就算了?!购髞恚厩舜笕豪?,
一份完整的門禁記錄文檔被悄然上傳,鐵證如山。我沒道歉,林晚晚被記大過,而沈周,
被我徹底拉黑了。1.「許念,你上個月遲到七次,早退五次,按照公司規(guī)定,
不僅要扣除全勤獎,還要記大過一次。」人事經(jīng)理張姐把一份考勤表拍在桌上,聲音不大,
卻足以讓整個開放式辦公區(qū)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正在整理下個季度的客戶資料,聞言,
手上的動作停了停。辦公區(qū)里,原本敲擊鍵盤和低聲討論的聲音都消失了,
幾十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探究,好奇,還有幾分藏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我抬起頭,
看向站在張姐身邊的那個人。林晚晚。她穿著一身名貴的香檳色連衣裙,
微卷的長發(fā)襯得她溫婉又無辜。她像是有些不安,輕輕拉了拉張姐的衣袖,小聲說:「張姐,
會不會是弄錯了?許念姐一直是公司的銷售冠軍,怎么會犯這種錯誤呢?」她聲音不大,
卻是在這片寂靜里,清晰地給事件定了性。我,許念,犯了錯。張姐像是得了鼓勵,
清了清嗓子,又拔高了音量:「弄錯?公司的打卡系統(tǒng)可是德國進(jìn)口的,從沒出過錯!
林晚晚,你就是太善良,剛來公司不懂,有些人啊,表面光鮮亮麗,背地里什么樣誰知道呢?
」這話幾乎是指著我的鼻子罵了。周圍的議論聲開始響起。「我就說嘛,她一個銷售,
哪有那么多時間天天在公司待滿八小時?!埂笜I(yè)績好還不是靠著……」那人話說一半,
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總裁辦公室的方向。林晚晚是沈周的青梅竹馬,三天前回國,
昨天剛?cè)肼毼覀冧N售部。而我,是沈周藏了三年的地下情人。這件事,公司里知道的人不多,
但總有那么幾個嚼舌根的。我沒理會那些閑言碎語,只是平靜地站起身,看著張姐:「張姐,
你說我遲到早退,證據(jù)呢?」「證據(jù)不就在這兒嗎?」張姐指著那張考勤表,「白紙黑字,
打卡機(jī)記錄的,還能有假?」「打卡機(jī)記錄的,未必就是我打的卡?!刮艺f。
林晚晚立刻接話:「許念姐,你的意思是……有人冒用你的工卡?可是工卡都隨身帶著,
怎么會呢?」她一臉天真,仿佛真的在為我著想。我沒看她,
目光落在張姐身上:「公司的打卡機(jī)確實沒問題,但打卡方式有兩種,指紋和工卡。
我一直用的是指紋。張姐,你這份記錄,是工卡打卡的記錄吧?」張姐的臉色變了變。
我繼續(xù)說:「我的工卡上周丟了,第一時間就去行政部報備并注銷了。所以,
這份用已注銷的工卡打出來的考勤,是怎么安到我頭上的?」周圍的空氣凝固了。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聽到這里,哪里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張姐的額頭冒出細(xì)汗,
她大概沒想到我如此冷靜,更沒想到我連工卡注銷這種細(xì)節(jié)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你胡說!我……」她「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林晚晚的臉色也白了,
她咬著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上去可憐極了。就在這時,總裁辦公室的門開了。
沈周走了出來。他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身姿挺拔,一出現(xiàn)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他大概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眉頭微蹙,視線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怎么回事?」2.沈周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壓迫感。
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同事們立刻噤聲,整個辦公區(qū)落針可聞。張姐像是看到了救星,
連忙迎上去:「沈總,您來得正好。許念她……她考勤作弊,我正要按規(guī)定處理,
她還不承認(rèn)?!股蛑艿拿碱^皺得更深了。他走到我面前,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然后又轉(zhuǎn)向林晚晚。林晚晚眼圈一紅,淚水恰到好處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阿周,
我不知道會這樣……我只是看到考勤異常,提醒了一下張姐,
我怕許念姐是遇上什么麻煩了……」她這話說得極有水平,既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又暗示是我真的出了問題。沈周的臉色緩和了些,他對林晚晚說:「沒事,我來處理?!?/p>
說完,他轉(zhuǎn)向我,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許念,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張姐,晚晚,
你們也一起來。」總裁辦公室的隔音很好,關(guān)上門,外面的一切嘈雜都被隔絕。
沈周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雙手交握,看著我們?!刚f吧,到底怎么回事。」我還沒開口,
張姐就搶著把那套說辭又重復(fù)了一遍,只是這次,
她添油加醋地補(bǔ)充道:「許念仗著自己是銷冠,平時在部門里就橫行霸道的,
這次被抓到把柄,還死不承認(rèn),態(tài)度極其惡劣!」我靜靜地聽著,直到她說完,
才從隨身的包里拿出手機(jī),點開一個視頻,放在沈周面前的桌上?!干蚩偅?/p>
這是上周三下午五點半,公司茶水間的監(jiān)控錄像?!挂曨l里,
林晚晚鬼鬼祟祟地從我的辦公桌上拿走了什么東西,環(huán)顧四周后,迅速塞進(jìn)了自己的包里。
那個位置,正是我放工卡的地方。沈周的臉色沉了下去。張姐也看到了視頻,
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林晚晚更是渾身一顫,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撲簌簌的,
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肝摇也皇枪室獾摹顾拗ダ蛑艿男渥?,「阿周,
我那天看許念姐的工卡套很漂亮,就想借來看看,
后來……后來就忘了還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她哭得梨花帶雨,
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沈周沉默了片刻。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
我能聽到自己平穩(wěn)的心跳聲。若是上一世,此刻的我大概已經(jīng)心如刀絞,
等著沈周為我主持公道了??涩F(xiàn)在,我只是平靜地等著他的判決。終于,他開口了。
他抽出幾張紙巾遞給林晚晚,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好了,別哭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谷缓?,他抬起頭,看向我。
那雙曾無數(shù)次含情脈脈地望著我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理智和一絲不容辯駁的命令。
「念念,」他說,「晚晚剛回國,對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她不是有心的。你給她道個歉,
這件事,就算了。」道歉?我看著他,忽然就笑了。上一世,我就是聽了這句話,
覺得委屈至極,卻又因為愛他,選擇了忍氣吞聲。我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林晚晚道了歉。
結(jié)果呢?林晚晚變本加厲,用各種手段搶我的客戶,毀我的項目,沈周視而不見。最后,
我被她設(shè)計,丟了工作,身敗名裂。而沈周,自始至終,都站在她那邊。重來一世,
我怎么可能還犯同樣的錯誤。「如果我不呢?」我問。沈周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許念,
不要無理取鬧?!?.「無理取鬧?」我重復(fù)著這四個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原來在他眼里,我維護(hù)自己的正當(dāng)權(quán)益,是無理取鬧。而林晚晚偷盜誣陷,
卻只是「不是有心」。我收回手機(jī),把它放回包里,動作不急不緩?!干蚩?,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刮铱粗蛔忠活D地說,「該道歉的人,不是我。」說完,
我沒再看他是什么反應(yīng),也沒理會一旁哭得更兇的林晚晚和面如土色的張姐,
轉(zhuǎn)身拉開了辦公室的門。門外,整個部門的人都還沒散,假裝在工作,實則耳朵都豎著。
看到我出來,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我身上。我回到自己的工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打開電腦,登錄了公司內(nèi)部通訊軟件。找到那個包括了全公司上下一千多人的大群。然后,
我將一份早就準(zhǔn)備好的文檔,直接拖了進(jìn)去,點擊,發(fā)送。
文檔的名字很直白——《銷售部十一月全體員工門禁打卡原始記錄》。做完這一切,
我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等待著。不到十秒鐘。大群里炸了?!概P槽!這是什么?門禁記錄?
這玩意兒也能導(dǎo)出來?」「快看林晚晚的!我的天,上個月一共二十二個工作日,
她遲到了十九天!還有三天是下午才來的!」「許念的記錄……我沒看錯吧?全勤?
每天打卡時間誤差不超過一分鐘?」「所以剛才是在演戲?賊喊捉賊?」「我的媽呀,
年度大戲啊這是!」消息一條接著一條地刷屏,快到讓人眼花繚亂。我甚至不用回頭,
都能感受到身后那間辦公室里,氣壓有多低。林晚晚的哭聲戛然而止。
張姐估計已經(jīng)嚇得腿軟了。而沈周……他大概是沒想到,我敢把事情做得這么絕,
把他的臉面,連同林晚晚的,一起扔在地上踩。果然,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沈周沖了出來,他的西裝外套已經(jīng)脫了,領(lǐng)帶也扯得有些歪,英俊的臉上滿是怒氣。
他幾步走到我面前,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咬著牙問:「許念,你到底想干什么?」
「拿回我的全勤獎。」我平靜地回答。「為了區(qū)區(qū)兩千塊錢的全勤獎,你把事情鬧得這么大?
讓全公司看我的笑話?」他的聲音里帶著不敢置信。我抬起頭,看著他暴怒的眼睛。
曾幾何時,這雙眼睛里也曾有過為我而起的波瀾。那是我剛進(jìn)公司不久,陪一個大客戶喝酒,
被灌得不省人事。他得到消息,直接從另一個城市的會議上飛回來,沖進(jìn)包廂,
一拳打在那個客戶臉上,然后抱著我說:「我的人,誰也別想動?!鼓菚r我覺得,
這個男人是愛我的。可現(xiàn)在我才明白,那或許不是愛,只是雄性動物對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
他的東西,別人不能碰,但他自己,卻可以隨意丟棄和踐踏。「沈周,」我站起身,
與他平視,「這不是錢的問題,是公道。以及,不是我讓你成了笑話,是你自己?!拐f完,
我繞過他,徑直走向電梯。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靜。4.電梯門緩緩合上,
將沈周那張又驚又怒的臉隔絕在外。我靠在冰冷的轎廂壁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是解脫,
也不是報復(fù)的快感,只是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上一世,我就是從那間辦公室開始,
一步步走向深淵。我愛了沈周五年。從大學(xué)時他還是個一窮二白的創(chuàng)業(yè)青年開始,
我就陪在他身邊。我陪他吃過一塊錢一個的饅頭,住過沒有暖氣的地下室,
為了幫他拉第一個投資,我陪投資人喝到胃出血。后來,他的公司步入正軌,越做越大。
他給了我富足的生活,一棟江邊的公寓,一張沒有額度的黑卡。所有人都說我苦盡甘來,
是人生贏家。我也曾這么以為。直到林晚晚回國。我才知道,原來所有的好,都是有前提的。
前提就是,不能礙著他的白月光。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是公司行政部門發(fā)來的郵件。
主題是《關(guān)于銷售部林晚晚、人事部張某惡意誣陷同事、偽造考勤的處理通報》。通報里,
林晚晚被記內(nèi)部大過一次,扣除三個月績效。張姐因為協(xié)同作假,被直接辭退。而我,
不僅恢復(fù)了名譽(yù),還因為揭發(fā)有功,得到了五千元獎勵,以及那個本就屬于我的全勤獎。
處理結(jié)果公正嚴(yán)明,效率極高。我知道,這是沈周的手筆。他必須這么做,
才能平息公司里的輿論,保住他作為總裁的公信力。這是他作為一個商人的理智。但緊接著,
我的私人手機(jī)響了。來電顯示是「沈周」。我看著那個名字跳動了許久,最終還是按了靜音,
把手機(jī)扔進(jìn)了包里。我不想聽他的質(zhì)問,也不想聽他的解釋。回到家,
我把自己摔進(jìn)柔軟的沙發(fā)里。這間公寓很大,一百八十平,正對著江景。
裝修是我喜歡的風(fēng)格,簡約,溫暖。曾經(jīng),我以為這里是我的家。沈周工作很忙,
但只要他在家,總會給我做宵夜。他廚藝很好,會做很復(fù)雜的江南菜。他說,
這是他媽媽教的,他媽媽說,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有一次我生病,
燒得迷迷糊糊,半夜想吃城西那家老店的餛飩。他二話不說,穿上衣服就開車出去。
那家店晚上不開門,他就在門口敲門,硬是把老板叫起來,包了雙倍的錢,
給我買回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他把餛飩吹涼了,一勺一勺喂我吃,看著我的眼神,
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改钅睿顾?dāng)時說,「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些甜蜜的回憶,此刻卻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反復(fù)凌遲著我的心。我閉上眼睛,
逼自己不再去想。手機(jī)在包里固執(zhí)地響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終于安靜下來。取而代之的,
是一條微信消息。是沈周發(fā)來的?!搁_門?!刮覜]動?!冈S念,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門。」
「我們談?wù)?。」「你非要這樣嗎?」消息一條接一條,帶著不耐和煩躁。
最后一條是:「你再不開門,我就把門砸了?!刮抑浪龅贸鰜?。
我慢吞吞地從沙發(fā)上起來,走到門口,從貓眼里看出去。他站在門外,臉色鐵青,
手里還拿著手機(jī),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xù)打電話。我打開了門。5.門外的沈周,看到我,
眼里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但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他擠進(jìn)門,反手將門甩上,發(fā)出「砰」
的一聲巨響?!冈S念,你長本事了。」他扯了扯領(lǐng)帶,一步步向我逼近,「敢不接我電話,
還敢把事情鬧到全公司都知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他的氣息將我籠罩,
帶著熟悉的、我曾一度迷戀的木質(zhì)香,此刻卻只讓我覺得窒息。我沒有后退,
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所以呢?沈總打算怎么處置我?也給我記個大過,還是直接開除?」
他大概沒料到我會是這種反應(yīng),愣了一下。印象中,我從不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我永遠(yuǎn)是溫柔的,順從的,無論他做了什么,只要他稍微哄一哄,我就會心軟。
「你在跟我賭氣?」他伸手,想來捏我的下巴,這是他一貫的動作。我偏頭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冈S念!」「別碰我?!刮艺f,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空氣仿佛凝固了。我們就這樣對峙著,像兩只豎起尖刺的刺猬。良久,他忽然泄了氣。
他收回手,插進(jìn)西裝褲的口袋里,轉(zhuǎn)身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背對著我?!肝页姓J(rèn),
今天的事,是我處理得不好。」他看著窗外的江景,聲音有些疲憊,
「晚晚她……她從小被家里寵壞了,做事不考慮后果。但她沒有壞心。我已經(jīng)罰了她,
也辭退了張經(jīng)理,你還想怎么樣?」我看著他的背影。高大,挺拔,曾是我最堅實的依靠。
此刻,我卻覺得無比陌生?!肝也幌朐趺礃?。」我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沈周,我們之間,
完了?!顾谋秤懊偷匾唤?。他轉(zhuǎn)過身,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說什么?」「我說,
分手吧?!刮抑貜?fù)了一遍,感覺心里某個一直緊繃的地方,終于斷了。
「就因為今天這點小事?」他失笑出聲,像是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許念,你鬧夠了沒有?
為了一個剛來三天的林晚晚,你要跟我分手?」「不是因為她。」我搖了搖頭,「是因為你。
」是因為你在我和她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是因為你為了維護(hù)她,
可以隨意踐踏我的尊嚴(yán)。是因為我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五年的感情,或許只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這些話,我沒有說出口。因為沒有必要了。哀莫大于心死?!肝依哿?,沈周?!拐f完這句,
我轉(zhuǎn)身想回臥室。他卻一步上前,從身后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氣很大,
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危險的氣息。
「我說……」我的話還沒說完,門鈴忽然響了。急促,響亮。沈周的動作一頓。
我們兩個都看向門口。門外傳來林晚晚帶著哭腔的聲音:「阿周,阿周你在里面嗎?
你開開門,我有話跟你說!」6.沈周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松開我的手,快步走到門口,
壓低聲音對著門外說:「你來這里干什么?回去!」「我不!」門外的林晚晚哭得更大聲了,
「阿周,我知道我做錯了,你是不是生我氣了?你讓我進(jìn)去,我跟許念姐道歉,
我當(dāng)面給她道歉!」她一邊哭一邊拍門,引得樓道里的聲控?zé)舳剂亮恕?/p>
沈周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這里是高檔公寓,鄰里之間都有些身份,這樣鬧下去,實在難看。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復(fù)雜,帶著一絲懇求。我讀懂了他的意思。他想讓我暫時忍耐,
讓他先把林晚晚安撫好。就像今天在辦公室里一樣。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我的沉默,顯然讓他感到了煩躁。他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拉開了門。
林晚晚立刻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撲了進(jìn)來,直接撞進(jìn)沈周懷里,抱著他的腰大哭起來。
「阿周,我好怕……公司的人都在罵我,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她穿著白色的長裙,哭得渾身發(fā)抖,看上去楚楚可憐。沈周的身體有些僵硬,他想推開她,
但她抱得太緊。最終,他只能有些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安撫:「好了,我沒生你氣。
你先放開我?!沽忠环策@才抽抽噎噎地抬起頭,紅著一雙眼睛,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
她像是才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連忙從沈周懷里退出來,走到我面前,對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許念姐,對不起!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偷拿你的工卡,更不該誣陷你。
你打我罵我都行,求你原諒我,也求你……不要生阿周的氣,他都是為了護(hù)著我……」
她說著,又要哭。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認(rèn)了錯,又把自己放在一個弱小無助的位置上,
還順便點出了沈周對她的維護(hù)。像是在提醒我,誰才是沈周心尖上的人。我看著她,
忽然覺得很可笑。上一世,我就是被她這副模樣騙了,以為她真的知道錯了?!噶中〗悖?/p>
我開口,聲音很平靜,「你的道歉,我不接受。還有,我沒有生沈周的氣?!沽滞硗磴蹲×恕?/p>
沈周也看向我。我迎著他的目光,繼續(xù)說:「因為一個快要老死不相往來的人,
不值得我生氣?!拐f完,我不再理會他們,徑直走進(jìn)臥室,「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反鎖。
我靠在門板上,聽著外面?zhèn)鱽淼膭屿o。林晚晚的哭聲,沈周的低吼,還有家具被撞倒的聲音。
一片混亂。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終于安靜了下來。我以為他們走了??蓭追昼姾?,
我的臥室門被敲響了。是沈周?!改钅?,開門。」他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我送她回去了。
我們談?wù)??!刮覜]有回應(yīng)?!肝抑滥氵€在生氣?!顾陂T外說,「晚晚她……她剛回來,
沒地方住,暫時住在我家。我跟她沒什么,你別誤會。」我閉上眼睛。原來,
已經(jīng)住在一起了。他甚至覺得,沒有必要提前告訴我一聲?!改钅?,你聽我解釋。
她媽媽臨終前,托我照顧她?!顾穆曇衾飵Я艘唤z無力,「我不能不管她?!褂质沁@樣。
又是這種身不由己的借口。上一世,他也是這樣對我說的?!改钅?,晚晚她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