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
祁燼風又喚了眼前人一聲。
奈何夜玄歌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世界里，聽不見他的聲音。祁燼風眉頭輕皺了一下，隨之拔高音量：“師叔到底是為何事而來？”
【?！婢婢?！反派炮灰升級進度-5，當前進度為21％】
夜玄歌面上笑意戛然而止。
ber？這進度條咋還能負增長呢？
他半僵著臉轉(zhuǎn)回身，正對上祁燼風詢問的目光。
遭了，剛才高興得有點忘我了。
夜玄歌錯開他的目光，而后迅速調(diào)整了下面部表情，清了清嗓子。
“我這里有一樣利于你修行的東西，你想不想要？”
像祁燼風這種歷經(jīng)風霜的早熟小孩不好哄，他也懶得去琢磨那些套路，不如直接打明牌，做交易。
祁燼風那雙深邃的眼睛直盯著夜玄歌，沉默了良久，夜玄歌以為他在考慮，正想再加籌碼，卻不想少年張口便是回絕。
“多謝師叔美意，但修行之事需得自己刻骨體會，才能悟成大道，依賴外物終究不得長久。”
夜玄歌沒想到祁燼風不僅直接推辭，還反過來教育自己一番，最重要的是——
【?！婢婢?！反派炮灰升級進度-6，當前進度為15％】
夜玄歌心里頓時警鈴大作。
祁燼風好像誤會了什么，這誤會可太大了！
他旋即為自己辯解道：“你誤會了，我沒有要你依靠外物走捷徑的意思，我只是……”
兩人對視良久，祁燼風靜待著他的下文。
只是什么？
只是想拉近咱倆的羈絆？只是關(guān)心你？
這能說嗎？
夜玄歌最終輕嘆了一口氣：“算了，你就當我沒來過吧?！?/p>
話落他便旋身離開了此地，徒留祁燼風一臉懵地坐在床頭。
夜玄歌回到濯月峰后就仰躺在房中軟榻上，一副擺爛的姿態(tài)。
這一早上折騰到最后還倒扣1％，純粹自找沒趣。
他都要懷疑是不是系統(tǒng)給他做局了。
進度條去得太快就像龍卷風，整得他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一上一下。
這個祁燼風也真是，平時也沒見他少耍小聰明呀，提到修行的時候倒是挺踏實。
居然還能聯(lián)想到他靠旁門左道走捷徑修煉，還沒得到求證呢，就在心里給他扣那么多分，真是有點過分了啊。
有句老話怎么說來著？
伴君如伴虎。
他還是敬而遠之吧，免得再說多錯多，得不償失。
夜玄歌沮喪嘆氣。
看來長期陪玩計劃是行不通了，一代天才終將隕落。
啪嗒一下，他將之前倒騰出來的極品天階火靈丹扔回了榻邊的小匣子里。
這可是系統(tǒng)官方認證有利于火系靈根的修者精進修為的靈丹妙藥，百利而無一害。
祁燼風居然不要！
不要就不要，他自己留著還能發(fā)霉了不成。
夜玄歌躺著歇息了一會兒，覺得房間里有些悶，便起身去開窗戶。
窗戶打開的瞬間，隨風飄進來幾朵小小桂花。
濯月峰的桂花香太濃了。
濃稠到夜玄歌只在青梧峰病室停留了那么一小會兒功夫，祁燼風在修煉的間隙依然還能聞到那點淡香。
直到青梧峰的弟子推開門來送為他特制的靈藥，藥味在室內(nèi)擴散很快就將最后一點桂花香覆蓋。
這靈藥的味道并不好聞，很苦，他喝到一半時驀然想起夜玄歌站在窗前突如其來的笑臉。
初雪稍霽，白日流云暖，這藥好像又不是很苦了。
【叮——恭喜宿主！反派炮灰升級進度+5，當前進度為20％】
彼時夜玄歌正坐在濯月峰院內(nèi)悠閑喝茶。
夜玄歌：？
神經(jīng)病吧。
‘007，我誠懇建議你們系統(tǒng)可以去做個內(nèi)部升級，不要每次都一驚一乍的。’
‘還有，你們這個進度條跳進度的時候，可以在旁邊簡單批注一下原因，這樣宿主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使勁兒，你好我好大家好?！?/p>
‘你這不是恭喜就是警告也太人機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p>
【……】
007表示沉默，它不明白為什么一個機器人要有人情味。
它雖然沒有人情味，但人機味拉滿了。
【宿主反饋已提交，等待處理中……】
半月過去。
轉(zhuǎn)眼中秋將至。
濯月峰上晨霧尚未散盡，夜玄歌捏著青瓷茶盞望著枝頭桂花醒神，素白衣衫隨風輕輕律動著。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靠近，夜玄歌回身，果然看見韓以真和遲暮歸推推搡搡的往這邊走來。
“師尊?！眱扇斯Ь葱辛艘欢Y。
“何事？”夜玄歌問。
“三日后便是中秋，又逢家祖母六十大壽，徒兒特來懇請師尊恩準徒兒下山回鄉(xiāng)。”韓以真說。
韓以真是商賈世家的嫡少爺，韓家老宅就在北境，離婉清群山并不遠，凡人步行兩日便可抵達。
大部分修者崇尚清修苦修，拜入山門后一心向道，自然就會和家里少了來往。
韓家卻仗著離得近，怕苦了孩子，平日里總想方設(shè)法為他往山里添置行頭，韓以真買通外山弟子里應(yīng)外合，靠著家里的供應(yīng)，在山里也過著富貴日子。
這不合規(guī)矩，但原主并未理會這事，后來夜玄歌覺得無傷大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夜玄歌淡道：“這事不必請示我，你想回便回吧?！?/p>
韓以真得到批準后，看了眼身旁陪他來請假的遲暮歸，鼓起勇氣又道：“若師尊不嫌俗世叨擾，徒兒想請師尊和師弟一同回家。”
“山中清冷，中秋佳節(jié)，徒兒不愿師尊一人留在山中，正好聽聞家中新制了桂花蜜酒，想請師尊一起品嘗?！?/p>
夜玄歌沒想到他會邀請自己一同回鄉(xiāng)，頗有些詫異。
“好?！笨倸w他也沒想好中秋要怎么安排，不如就跟著一起去趟韓家。
“師尊你是答應(yīng)了？”韓以真揚起眉，高興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夜玄歌輕輕點頭，又問：“老夫人喜好什么？我得盡快準備好賀禮，總不好空手賀壽?！?/p>
韓以真連忙擺手：“不用了師尊，您這可是神仙下凡吶，師尊能跟徒兒一起回去就是最好的壽禮啦！”
夜玄歌輕笑一聲：“那可不行，禮還是要備一份的?！?/p>
更何況這次去韓家他還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