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祝路瑤從來不會這樣，就算生氣，也會接他的電話，最多語氣冷一點。
但是今天這樣還是頭一次。
他轉身下樓，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謝長暮想起她的朋友還有離婚案在跟進，或許能找到她。
前臺看到他時愣了一下：“謝律?！?/p>
謝長暮沒聽完，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一眼就看見桌面上放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指尖觸到文件袋時，竟有些發(fā)顫。
拆開時，里面的紙張滑出來，最上面那頁赫然印著“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字。
謝長暮瞳孔驟縮，整個人直接愣住在原地。
離婚？
祝路瑤要跟他離婚？
她那么喜歡他，怎么可能提離婚？
他手指發(fā)緊，幾乎是攥著那幾張紙往下翻。
發(fā)現(xiàn)財產分割哪一行都有寫得清清楚楚，她只拿走了上次的五千萬。
謝家長輩送的珠寶首飾、他名下的房產和公司的股份，她通通都沒要。
最后一頁是簽名處，祝路瑤和謝長暮的名字分別在兩側。
他手指發(fā)緊，幾乎是攥著那幾張紙往下翻。
確認了好幾遍，確實是自己簽下的名字。
下面標注著日期，正是兩天前。
兩天前？
謝長暮的腦子像被重錘砸了一下，混沌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那天他祝路瑤拿來一疊委托協(xié)議，說是幫朋友處理離婚案，讓他幫忙。
他當時正忙著給穆凝回消息，掃了幾眼就簽了名，連文件抬頭都沒細看。
現(xiàn)在看來那根本不是什么客戶的委托。
而是和她的離婚協(xié)議書。
“嗡”的一聲，血液沖上頭頂。
他一直以為祝路瑤離不開他，以為她那些小心翼翼的討好是理所當然，以為她記得他所有的喜好，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模樣。
他甚至覺得，她昨天沒回消息、今天沒去游樂園，都只是鬧脾氣的小把戲，等他回去哄兩句就好了。
可這張輕飄飄的紙，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臉上。
謝長暮感覺火辣辣的疼。
“謝律？”
助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一絲怯意，“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人呢？”謝長暮猛地抬頭，眼底布滿紅血絲，平日里的冷靜自持蕩然無存。
他把離婚協(xié)議拍在桌上，紙張碰撞的聲響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祝路瑤到底在哪？”
助理被他從未有過的失態(tài)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夫人昨天來過，但是現(xiàn)在在哪里……”
“快給我找！”
“好的，謝律?！?/p>
謝長暮癱坐在椅子上，才明白原來她不是在鬧脾氣，她是真的要走。
他必須找到她。
這個念頭在腦海里炸開，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
他甚至沒來得及細想，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慌張是怕她對自己影響不好，還是怕……她出事呢？
窗外的霓虹閃過，像一場被快進的電影。
謝長暮的心沒來由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