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谷內，果然名不虛傳。
到處都是兇殘的怨靈和變異的妖獸。
但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我甚至覺得有些親切，像回了家一樣。
好幾次，我差點忍不住，要將那些怨靈收為己用，但都被系統(tǒng)和顧長明的正道之光給打斷了。
一路上，顧長明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他為我開路，為我抵擋妖獸，為我尋找最干凈的水源。
看著他忙前忙后的身影，我心中，第一次，泛起了連我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個男人，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好像也不是那么討厭。
我們花了三天時間，終于在葬神谷的最深處，找到了那朵所謂的凈化寶蓮。
它生長在一個漆黑的水潭中央，散發(fā)著圣潔的光芒。
就在我準備上前采摘時，異變突生。
整個山谷，劇烈地顫抖起來。
水潭中，一個巨大的由黑氣組成的影子，緩緩升起。
那影子，沒有固定的形態(tài)，但散發(fā)著一股比我身上的魔氣，還要純粹古老的邪惡氣息。
【警告！警告！檢測到未知高維能量體！】
【系統(tǒng)正在遭受攻擊……滋滋……系統(tǒng)崩潰……】
我腦子里的系統(tǒng)，在一陣亂碼后，徹底沒了聲音。
「這是什么東西？」顧長明臉色凝重，將我護在身后。
「終于來了嗎？」那個黑影，發(fā)出一個分不清男女的聲音，聲音里充滿了怨毒和瘋狂。
「我等了你很久了，我親愛的……繼任者?！?/p>
黑影的目光，穿過顧長明，落在了我身上。
「繼任者？」我皺眉，「你到底是誰？」
「我？」黑影笑了，笑聲尖銳而刺耳。
「我就是你口中的系統(tǒng)啊。或者說，是系統(tǒng)的……第一任宿主?！?/p>
我心中一凜。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像你一樣，被這個該死的東西選中?！?/p>
黑影的聲音，充滿了滔天的恨意。
「它讓我去拯救世界，讓我去做一個完美的圣母。」
「我做到了，我拯救了所有的人，成為了三界敬仰的神。」
「但是，當我完成所有任務后，你猜它給了我什么獎勵？」
「它說，我的心中，還存有一絲私欲，不符合絕對圣潔的標準。所以，它要抹殺我。」
「我不甘心！我用盡最后的力氣，將我的一縷殘魂，與這個系統(tǒng)的核心，融合在了一起?！?/p>
「我變成了新的系統(tǒng)管理員?！?/p>
「我發(fā)誓，我要創(chuàng)造出一個，絕對完美的、沒有任何瑕疵的圣母?！?/p>
「一個能真正重塑這個骯臟世界的、完美的神！」
它的目光，變得狂熱。
「我挑選了無數的宿主，但他們都失敗了。直到，我找到了你，夜朝歌?！?/p>
「你是最完美的材料。極致的惡，才能開出最極致的善?！?/p>
「我看著你，一步步地，按照我的劇本，變成我想要的樣子?！?/p>
「但你，太讓我失望了。」它的聲音，變得冰冷。
「你的心里，依舊充滿了骯臟的、邪惡的念頭。你的善，全都是偽裝。你是個失敗品?！?/p>
「所以，我只能親手將你這個失敗品，徹底凈化了?！?/p>
話音剛落，無數條由黑氣組成的觸手，從四面八方，向我襲來。
「小心！」
顧長明想都沒想，就擋在了我的面前。
他祭出問心劍，劍光如虹，斬斷了數條襲來的觸手。
但那黑氣，源源不斷，仿佛無窮無盡。
「沒用的。」黑影嘲弄地笑著，「在這葬神谷，我就是主宰。你們的力量，都會被這里的怨氣所壓制?！?/p>
顧長明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的劍，也越來越慢。
「顧長明，讓開！」我沖他喊道。
「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堅定得可怕，「我說過，要保護你?！?/p>
「我不需要你保護！」
「可我需要！」他嘶吼道，聲音里帶著我從未聽過的脆弱。
「夜朝歌，我不管你以前是誰，是魔主也好，是反派也罷?！?/p>
「我只知道，我看到的你，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孩子挺身而出，會為了兩派的和平奔走，會為了一個失意的弟子而駐足……」
「或許那些都不是你的本意！但你做到了！你救了他們，也……救了我?！?/p>
「所以，這次，換我來救你！」
他說完，竟不顧一切地，燃燒了自己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