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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飯很豐盛。
因為我的原因,裴青珩現(xiàn)在練就了一身的廚藝。
鐘虞吃飽喝足離開,臨走前深深看我一眼。
“我有時間就來看你,你該吃該睡,別往心里擱事兒?!?/p>
我笑著答應。
“嗯,等你下次再過來?!?/p>
送走鐘虞后,我在廚房陪著裴青珩洗碗。
我這副身體太弱了,除了自理,其他什么活都不能干。
“家里的窗簾顏色有點舊了,有時間咱們?nèi)グ阉鼡Q掉吧。”
“過年越來越?jīng)]意思了你不覺得嗎?好懷念小時候啊。”
“我還記得有一年...”
我絮絮叨叨了很久。
廚房里背對著我洗碗的人都沒回應。
等我停下不再說話,才發(fā)現(xiàn)水龍頭的水也早已關了。
剩下的,只有男人壓抑的哭聲。
空氣凝滯。
我緩步走到裴青珩身邊,環(huán)抱住了他的腰。
像是過去千百次的安慰他一樣。
“其實有執(zhí)念的不止你,還有我?!?/p>
“從我第一次手術成功,我就知道你才是我努力堅持下去的根本原因?!?/p>
“這些年我不敢打探你的消息,怕我失望,也怕你失望?!?/p>
“但如果能預知這一切的話,我會毫不猶疑地選擇跟你共度這接下來的時光。”
“我很滿足了,真的。”
即使讓我現(xiàn)在去死,我都覺得是幸福的。
這句話我沒說。
因為這樣對留下來的人太過殘忍。
裴青珩轉(zhuǎn)過身,將頭埋進我的瘦弱的脖頸間。
壓抑哭聲被放大。
像是海浪翻滾著將我卷進大海。
而我閉著眼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