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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江疏月都忙活在陸昭霆父子身邊。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江總,此刻卻像一個無比慈愛的母親、體貼的妻子,悉心照顧著這對父子。
然而,在無人察覺的細微處,她卻一直心不在焉。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她,總覺得今天的裴景淮非常不對勁。
她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左胸口,想觸摸那串常伴身側的平安符尋求一絲安定,卻摸了個空!
平安符不見了!
那個平安符是當年裴景淮在山上為她祈福整整一個禮拜才求來的。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次裴景淮出差,中途傳來航班失事的噩耗。
裴景淮當時只覺得天都塌了,他發(fā)瘋似的跪在佛祖面前,一遍遍磕頭懇求。
“求求上天,把完整的江疏月還給我!哪怕......哪怕要了我十年壽命也行!”
不知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祈禱,還是命運開了個玩笑。
江疏月竟因臨時改簽航班而躲過了那場空難。
而當時她的手機因沒電關機,裴景淮無法聯(lián)系上她,所以裴景淮一直以為她出事了。
當江疏月終于趕回家,裴景淮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仿佛劫后余生,他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將她緊緊擁在懷里,泣不成聲地重復著。
“月月......你還活著,太好了......永遠不要再離開我......”
后來,裴景淮特意去了那座寺廟,一步一叩首,誠心求來了這個平安符,親手戴在她的脖子上,只求她能永遠平安順遂。
這個平安符,是他們生死相依的見證,是他為她求來的平安符。
可現(xiàn)在,江疏月竟不知道自己把這個意義非凡的平安符遺落在了哪里!
想到這些,她的心像被針狠狠扎了一下,泛起尖銳的刺痛。
她猛地掏出手機,手指有些顫抖地撥通了裴景淮的電話。
“嘟......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冰冷而機械的提示音。
她不死心,連著又打了好幾次,結果無一例外,全是忙音!
江疏月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指尖發(fā)涼。
在一起這么多年,裴景淮從未如此長時間不接他的電話!
一股巨大的恐慌感攫住了她。
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就要沖回家去找裴景淮!
“媽媽!你去哪里呀?”
就在這時,一只軟軟的小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衣角。
江疏月的兒子躺在病床上,小臉蒼白,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可憐兮兮地看著她,“軒軒現(xiàn)在頭還好痛哦......媽媽別走好不好?我和爸爸都需要你......”
聽到陸軒軒這帶著哭腔、無比依賴的聲音,江疏月終究還是心軟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焦灼,重新坐回床邊,緊緊握住兒子的小手,聲音放得無比輕柔。
“乖,媽媽不走。軒軒好好休息,媽媽就在這里陪著你,好嗎?”
話雖如此,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焦躁難安。
她走到病房的窗邊,有些心不在焉地再次掏出手機,這次是打給她的助理,語氣急促而嚴厲。
“立刻派人去家里看看!務必找到先生!看看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狀態(tài)怎么樣!有情況馬上向我匯報!”
掛了電話,江疏月的心依舊懸在半空。
她在窗前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幾乎要擰成一個結,腦子里已經(jīng)飛速地編好了無數(shù)種理由和說辭,準備用來安撫裴景淮,祈求他不要離開。
告訴她,江疏月愛的一直是她,從來沒有別人......
求她看在他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上,大度一點,接受這個孩子......
就在她焦躁地來回踱步,反復演練著說辭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江疏月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立刻按下了接聽鍵,心臟狂跳。
電話那頭,傳來助理驚慌失措的聲音:
“江總!不好了!先生他留下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