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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
因為前世，就是這個該死的變異，讓他手忙腳亂，最終害死了病人。
而我，在被當成替罪羊后，曾無數(shù)次在腦海中復盤過那場手術的每一個細節(jié)，試圖找出為自己翻案的可能。
那個變異的影像，早已像烙印一樣刻在了我的腦子里。
“蔣醫(yī)生？”主任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沈星說的是真的嗎？”
“我......”蔣川嘴唇發(fā)白，支吾著，“我......注意到了，我正準備和團隊商討方案......”
他的辯解蒼白無力。
一個真正負責的醫(yī)生，在發(fā)現(xiàn)這種罕見變異的第一時間，就該上報，并組織全院會診。
而不是像他這樣，臨到手術前，還若無其事。
會議不歡而散。
我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這里已經(jīng)沒有屬于我的位置了。
“沈星！你到底想干什么！”
門被砰地一聲撞開，蔣川沖了進來，臉上再無半分偽裝，只剩下氣急敗壞。
“你以為這樣就能毀了我嗎？我告訴你，沒那么容易！”
“我不想毀了你，”我把桌上的白大褂疊好，放進紙箱，“我只是想離你遠一點?！?/p>
“離婚？你想都別想！”他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沈星，你是我老婆！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在前世，他每一次對我動手，那些疼痛和傷害都會被那枚詭異的玉佩轉移。
我會被他輕輕一推就摔倒骨折。
會被他一個耳光扇到耳膜穿孔。
但這一次，在他抓住我的瞬間，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感受到劇痛。
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狠狠按在他手臂的麻筋上。
“??！”
蔣川痛呼一聲，整條手臂瞬間酸麻無力，觸電般松開了我。
他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我。
就在這時，我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是劉振云主任打來的。
我按下免提。
“沈星，你現(xiàn)在立刻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那臺肝移植手術，患者家屬指名要你來主刀?！?/p>
蔣川的表情僵了。
“他們說，看了你的直播，覺得你雖然瘋，但至少誠實?！?/p>
“他們不信任蔣川了。”
“現(xiàn)在醫(yī)院的公關部門電話已經(jīng)被打爆了，這件事，恐怕只有你能收場了?！?/p>
“我拒絕?！?/p>
電話那頭的劉振云顯然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噎了一下。
“沈星！這不是你耍脾氣的時候！這是一條人命！”
“我的行醫(yī)執(zhí)照馬上就要被吊銷了，我沒有資格主刀?！蔽业仃愂鍪聦崱?/p>
“醫(yī)院可以為你申請臨時許可！只要你完成這臺手術，今天的事，醫(yī)院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幫你向醫(yī)學會解釋！”劉振云急切地拋出條件。
他不是在乎病人的死活。
他是在乎醫(yī)院的聲譽。
一個頂尖外科醫(yī)生直播自毀，另一個專家被質疑能力不足，如果病人再死在手術臺上，他們醫(yī)院將成為全國的笑柄。
“我的條件，是吊銷我的執(zhí)照。”我平靜地說，“劉主任，你答應過的?！?/p>
“你！”劉振云氣得說不出話。
旁邊的蔣川，臉色已經(jīng)從鐵青變成了慘白。
他怕了。
他怕我真的撒手不管。
如果我不做，醫(yī)院為了平息輿論，一定會推出他這個原定的主刀。
而他，根本沒有能力處理那個該死的血管變異。
這一次，再也沒有我這個替罪羊了。
“星星......”他放軟了聲音，“算我求你，救救我......也救救那個病人......”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讓我主刀，也不是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