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
我才注意到旁邊的季凌塵神色難看得簡直嚇人。
他語氣帶著寒意,問我:
「賀盈,你的身體既已虛弱成這樣,還不要命地捅自己,你當(dāng)真以為自己是不會死的嗎?」
聽到「死」這個字眼。
我忽然笑了,心想。
死嗎?我確實是要死了。
我一邊笑,眼角嗆出一些淚光。
在季凌塵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里,一字一句開口:
「季將軍說笑了,不過是一些小病,沒必要大驚小怪的,我這具身體本也沒有什么要緊的。
「您該去看新夫人了,免得她和您鬧小性子?!?/p>
13
我說話綿里藏針。
那天的季凌塵聽完后,一臉怒容地拂袖走了。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
季凌塵為了救我這條不值錢的爛命。
大費周章地請了宮里太醫(yī)院的人來。
隔日,季凌塵帶著御醫(yī)來到別苑。
我本想閉門不見。
可季凌塵卻在門外不走。
「賀盈,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開門,我就喊人撞開門了。」
我知道季凌塵一向行事風(fēng)格就是如此。
這樣的事他做得出。
我只能開門。
就看到季凌塵臉色難看。
我看到他這副著急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季凌塵的臉色更黑了。
他問我在笑什么。
我悶悶咳嗽兩聲,扯到脖子上的傷口。
「季凌塵,你這副樣子,倒像是真的在意我一樣。
「可是,是你親口說的,我這種人,是配不上嫁給你的。」
御醫(yī)緊張地看著我和他對峙。
生怕季凌塵下一秒就對我發(fā)怒,連帶著要把他們的腦袋也砍掉。
可季凌塵硬生生忍住了火。
他陰惻惻地開口:
「你要是還想保你的那個丫鬟的命,那就別拒絕我的要求。」
我心下一沉。
明白季凌塵這是鐵了心要給我調(diào)養(yǎng)身體。
尋常的大夫也就罷了。
一旦御醫(yī)給我把了脈,必定會察覺我脈象里的不對勁之處。
可轉(zhuǎn)念一想到我還沒見到的小翠的安危。
我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頭。
「好,我答應(yīng)你。
「不過把完脈,我一定要見小翠。」
季凌塵眉間的褶皺這才稍稍淺了些。
他走到一邊的桌旁準(zhǔn)備坐下。
「好,只要你肯好好配合御醫(yī),本將軍必不會食言?!?/p>
就聽到我的聲音:
「煩請季將軍回避一下吧,御醫(yī)既然要安心為我診脈,那必定是不希望旁人打擾的?!?/p>
季凌塵又皺起眉頭道:
「賀盈,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看了眼一旁的御醫(yī)。
繼續(xù)道:
「更何況將軍威嚴(yán),如若您在場,保不齊御醫(yī)會因為忐忑而出現(xiàn)診脈有偏?!?/p>
季凌塵臉色這才好看了些,看向低著頭盡量降低存在感的御醫(yī)。
御醫(yī)連聲說:「是、是?!?/p>
他硬著頭皮解釋道:
「診脈的時候,如若無旁人打擾,微臣診出的脈象的確會更精準(zhǔn)。為了夫人的身體,煩請將軍還是回避一下吧?!?/p>
季凌塵心有郁氣,最終卻還是起身。
撂下一句「好好給她診脈」就甩了甩袖子離開了。
屋內(nèi)只剩下我和這名號稱宮中圣手的陳御醫(yī)。
我露出衣袖,陳御醫(yī)搭在我的手腕上開始診脈。
他一點一點診著脈象,臉色卻越來越沉。
看我臉色依舊平靜無異,他終究是沒沉住氣。
主動開口:
「夫人,您這脈象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