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南汐......
他的南汐......
厲承淵的身體開始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他踉蹌著后退了一步，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他的腦海里，一幅幅畫面瘋狂地閃現，像走馬燈一樣，把他的理智一點點失去。
記憶中，那個在苗疆月下為他跳舞，漂亮動人的圣女；那個握著他的手，眼神堅定地說“承淵，等我五年，我一定為你煉成神燈，幫你登上皇位”的女子......
和眼前這個，渾身是血快要死了，連長相都看不清的囚犯，重疊在了一起。
是他！
是他親口下令，把她打出府門。
是他親口默許，讓側妃“全權做主”。
是他親眼看著，她被冰水澆，被皮鞭抽。
是他親耳聽著，蕭靈兒下令，要用燒紅的烙鐵，徹底毀掉她那張，他曾吻過無數次的臉......
這個認知，比被一萬只毒蟲啃咬，比任何酷刑，都更讓他痛苦萬分。
“啊——?。?！”
他發(fā)出一聲不像人叫的嘶吼，胸口劇烈起伏，一口血猛地噴了出來。
他的理智瞬間崩潰，求生的本能讓他找到了唯一的發(fā)泄口。
他猛地轉身，通紅的雙眼死死盯住墻角那個早就嚇傻的蕭靈兒，像一頭要吃人的野獸，一腳把她踹倒在地！
“是她！都是這個賤人！是她蒙蔽了我！我不知道是你啊，南汐！我真的不知道！”
他瘋了一樣地沖過去，對著蕭靈兒拳打腳踢，每一腳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說！是不是你這個毒婦！故意瞞著我！是不是你故意折磨她！說！”
蕭靈兒被他踢得蜷縮在地上，肋骨斷裂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她只能痛苦地哀嚎，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厲承淵發(fā)泄完，又連滾帶爬地跪到我面前。
他想來碰我，卻看到我滿身的傷，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劇烈地發(fā)抖，最終還是不敢放下來。
他只能像一條被主人扔掉的狗，拼命地用額頭撞著又臟又濕的地面，發(fā)出“咚咚”的悶響。
“南汐......我的汐兒......我錯了......我罪該萬死......求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看在我們過去的份上......是我瞎了眼，是我被豬油蒙了心......”
他哭得涕淚橫流，狼狽不堪，再沒有半點皇子的威嚴。
我看著他卑微如狗的樣子，聽著他痛苦的懺悔。
那顆早就凍住的心，終究是裂開了一絲縫隙。
我虛弱地抬起手，示意身旁殺氣騰騰的師父，暫時收起怒火。
也許......他只是被權勢蒙蔽了雙眼。
也許，他心里，對我，終究還是有感情的。
也許，一切......還有挽回的余地。
就在地牢里的氣氛，因為我這一點心軟，而出現一絲詭異的緩和時。
一名太監(jiān)總管提著燈籠，滿臉喜色地沖了進來，尖銳的嗓子劃破了沉寂。
“喜報！三殿下，大喜?。 ?/p>
那太監(jiān)沒察覺到地牢里的恐怖氣氛，依舊興高采烈地展開了手里的圣旨。
“陛下剛剛夜觀天象，看到紫微星旁邊有祥云環(huán)繞，正是殿下您運氣大漲的吉兆！皇上龍心大悅，已經下旨把兵部尚書的女兒許配給您做正妃！過不了多久就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