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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后,沈照欽給我請了許多大夫。
流水般的名貴藥材往我屋中送,可我的身子卻不見好,反而去越發(fā)消瘦了下去。
沈照欽往我的屋中調(diào)了好些個小丫鬟,寸步不離地守著我,生怕我再想不開。
大夫說是心病。
“小姐心中有苦楚,難以消解。”
沈照欽來了許多次,可我不愿見他。
在吃了幾次閉門羹后,他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跪在我榻前,說:“吟月,哥哥補償你,好不好?”
第二日,他帶我回了一趟江南。
王侯一怒,伏尸萬千。
沈照欽帶著侯府的府兵,包圍了我昔日所在的畫舫,就連鳥雀也不得出。
這一日,落了場薄雪。
朔風(fēng)卷著雪粒子撲面而來,潔白雪花落在我的肩頭。
就仿佛這一刻蓋住所有污濁,我還是那塊美玉無瑕。
教習(xí)嬤嬤跪在地上朝我磕頭,卑微如螻蟻。
折辱過我的客人們也嚇得面色煞白,極力為自己狡辯。
嬤嬤抱住我的腿:“宋將軍,求您......放過老奴吧......”
真可笑。
折辱我時,逼我自稱賤奴;大難臨頭,又叫我宋將軍。
沈照欽提劍,毫不留情地割斷她的咽喉。
溫?zé)岬孽r血噴涌而出,濺灑到了我臉上。
眼前,一片赤紅。
撲鼻的血腥氣涌入鼻腔,我渾身燥熱,興奮不已。
曾經(jīng),我一人一馬,于沙場上斬殺千人。
地上跪著的眾人見了紅,越發(fā)驚駭不已,拼命求饒。
沈照欽語氣決絕,下了死令——“殺?!?/p>
于是,肝髓流野,滿池血污。
蓮池中浮著數(shù)不清的尸身,死狀凄慘,面色驚恐。
自始自終,我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場屠戮。
末了,沈照欽褪下沾滿血污的外氅,想要來摟我。
我冷眼看他:“別碰我,臟?!?/p>
他愣了片刻,意識到我在用他說過的話刺他,強扯起嘴角,盡力討好地笑道:
“吟月,你還有什么仇家嗎?哥哥幫你把他們都殺了,好不好?”
我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沈照欽,我最恨之人,就是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