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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蘇尚未來得及開口,傅如雪已經(jīng)撇著小嘴,一臉不滿:“媽媽身上好大的辣味!她去偷吃火鍋了!”
“我沒有偷吃?!鼻镉晏K淡淡開口,“我就是突然想吃點辣的。”
傅曜誠聞不了一點辣味。
所以哪怕秋雨蘇無辣不歡,也遷就了他一輩子。
家里的菜,從不會放哪怕一丁點辣椒。
有時她和朋友聚餐吃了火鍋,也要在外面先洗頭洗澡才回家,生怕身上有辣味殘留,嗆到傅曜誠。
有一次,她只是路過一家川菜館,沾了點辣椒的油煙味。
晚上睡覺時,都被傅曜誠聞出來,當即皺起眉頭,起身睡了次臥。
傅韞天怒視著秋雨蘇:“媽媽好自私,我和小雪的肚子還餓著,自己卻跑去吃火鍋?!?/p>
“溶月姨姨吃什么都不會忘了我和小雪!上次還帶我們和爸爸去市中心的網(wǎng)紅火鍋店吃了變態(tài)辣呢!”
秋雨蘇不由一怔:“你們?nèi)コ曰疱伭???/p>
傅如雪如數(shù)家珍:“是啊,溶月姨姨可喜歡我們了,去了不止一次呢,還有城南的旋轉(zhuǎn)小火鍋......”
傅如雪每多說一個,秋雨蘇的心便多沉下一分。
說到最后,她只覺得可悲。
原來她小心翼翼維護了傅曜誠五十多年的口味。
他早就為冉溶月打破。
秋雨蘇垂下眼,扯了扯嘴角,不無嘲諷:
“你們現(xiàn)在也可以去找冉溶月請吃火鍋?!?/p>
她推開臥室房門,直接進入,手卻被傅曜誠緊緊攥住。
回過頭,傅曜誠面色沉凝,不耐至極:
“行了!秋雨蘇,你鬧夠了嗎?”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肚雞腸了?孩子們不過夸了幾句溶月的畫而已,你至于嗎?”
傅曜誠松開手,理所應當?shù)貍?cè)過身子,示意秋雨蘇下樓去做飯。
他冰冷的語氣淡了幾分,遞出臺階:
“好了,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別自己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耍脾氣?!?/p>
“趕緊去下點面,老規(guī)矩,荷包蛋要溏心的,多加點蔥?!?/p>
秋雨蘇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快要被捏爆。
她很想質(zhì)問一句,這么多年了,為什么傅曜誠還是不記得,她對蔥過敏。
可話到嘴邊,又覺得爭論毫無意義。
于是她只是平靜地扯了扯嘴角,不為所動:
“我累了,想休息,你們想吃面就自己做吧?!?/p>
兒子瞬間瞪大雙眼:“我怎么有你這么自私的媽媽?自己填飽肚子,就不管我們和爸爸了!”
女兒也沖過來,狠狠推了一把秋雨蘇:
“我不要你這么懶的媽媽,我要溶月姨姨當媽媽!溶月姨姨給我買炸雞、可樂和蛋糕,給我買了好多好吃的!”
兩個孩子從小胃就不好,吃垃圾食品最容易肚子疼,秋雨蘇嚴格管控他們倆的飲食,卻沒想到冉溶月竟然用這一招籠絡了孩子們的心。
傅曜誠沉著臉,幽深的瞳孔凝視著秋雨蘇,似乎在等他服軟。
可秋雨蘇被傅如雪一推,肩膀輕輕撞在門上。
疼痛讓她更加不想糾纏,直接失去所有耐心:
“那你們?nèi)フ胰茉庐攱寢尠伞!?/p>
傅曜誠臉色微變,轉(zhuǎn)動著手腕上那塊不菲的名表,一字一頓:
“秋雨蘇,你確定不后悔?”
秋雨蘇直接關上房門,只給傅曜誠留下一句:
“絕不后悔。”
秋雨蘇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傅曜誠冷冷開口:
“你們不是一直想認溶月姨姨當干媽嗎?我同意了?!?/p>
兩個孩子歡呼著,立刻改了稱呼:“噢耶!我們?nèi)フ胰茉聥寢尦曰疱伩!?/p>
“我不要媽媽了,現(xiàn)在、以后都不要!讓媽媽趕緊離開這個家,別招人煩!”
秋雨蘇不由自嘲一笑。
如他們所愿,很快,她就會離開這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