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老了也要這樣拍一張。”空氣里回蕩著無人應(yīng)答的尾音。二樓走廊盡頭，

有一扇他們從未注意過的暗格。顧行照鬼使神差地推開，里頭塞滿手工袋。

最上層是一只藤編小籃，籃里全是折了一半的星星紙。他記得，

沈知棠曾在這里放過一只“第一百顆星星”的瓶子。如今瓶子碎了，紙星星散了一地。

林野歸蹲下去，小心翼翼拆開一枚?！暗谝淮纬臣埽侯櫺姓瞻盐业呐Ｄ探o了別人，

還說我小氣。”“第七次吵架：林野歸嫌我折紙幼稚，轉(zhuǎn)頭卻把我折的紙鶴夾進(jìn)書里。

”“第三十二次吵架：他們說我配不上他們，可我還是偷偷給他們準(zhǔn)備了生日禮物。

”紙條越拆越多，像雪崩。顧行照的手指開始發(fā)抖。原來她一直在記錄，而他們一直在忽略。

儲藏室門打開，灰塵撲面而來。角落里立著一只半人高的木箱，

箱蓋貼著褪色便利貼：“給阿照和阿野的三十歲驚喜，不許提前偷看！”兩人對視一眼，

心跳如鼓。箱子里，是他們從未拆過的禮物。一對手工皮夾，皮面壓著他們名字的縮寫，

針腳細(xì)密得像她的倔強(qiáng)。一本相冊，封面繡著并蒂棠，里頭是他們十年來的合照，

每一頁都配了她的手寫日期和一句話：“我們經(jīng)歷過日本的第一場雪，阿照第一次夸我好看。

”“新年午夜，林野歸替我擋酒，醉得像個(gè)孩子?！弊詈笫且黄糠庋b好的草-莓醬，

瓶身貼著便簽：“如果有一天你們吵架了，就吃一口，很甜，別生氣。

”草-莓醬的封口已經(jīng)干裂，像一段無人品嘗的感情。顧行照把皮夾攥進(jìn)掌心，

皮面被指甲掐出深痕。林野歸把相冊抱在懷里，指節(jié)發(fā)白。閣樓上還有一臺老式投影儀。

顧行照插上電源，幕布緩緩降下。畫面里，是沈知棠十七歲的生日。她穿著校服，

站在鏡頭前，笑得眼睛彎彎：“今天十七歲啦！希望以后每一年都有阿照和阿野陪我吹蠟燭！

”鏡頭外，少年顧行照的聲音帶著不耐：“快點(diǎn)，蛋糕要化了。

”少年林野歸卻在鏡頭角落偷偷比心。畫面定格，雪花噪點(diǎn)像舊時(shí)光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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