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她都沒有接到過傅令聲打來的電話。
第二天,她依然很早就醒來了。
穿上防雪服,帶上了探險的工具,約了當(dāng)?shù)氐南驅(qū)Q定自己去徒步。
來都來了,半個月的假期怎么能浪費呢。
一路上,來自各國的探險隊伍并不少。
喬知栩倒也不覺得緊張和害怕。
她拍了很多照片。
點開傅令聲的微信,習(xí)慣性地要發(fā)照片過去,卻又停了下來。
算算時間,傅令聲應(yīng)該早就到國內(nèi)了。
簡諾被綁架,她卻發(fā)旅游的照片給他,這做法很不合適。
想到這,她又歇了這個念頭。
剛準(zhǔn)備把手機放下,卻又鬼使神差一般的,打得開了簡諾的朋友圈。
一周前,簡諾一家回國,去了傅家拜訪。
家宴后, 簡諾加了她的微信。
朋友圈點進去第一條,便是簡諾在一個小時前發(fā)的。
【簡小諾在令聲哥哥心中,永遠是價值連城的簡小諾,嘿嘿?!?/p>
附上了九宮格的照片。
有簡諾在病房的自拍照,還有幾張男人挺拔的背影,和削蘋果的手。
盡管傅令聲的正臉沒有出鏡,但喬知栩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尤其是那只削蘋果的手,還戴著兩人的婚戒。
所以,簡諾已經(jīng)從綁匪手上救回來了?
想到這,喬知栩松了口氣。
她想,晚些時候,傅令聲應(yīng)該就會啟程來找她了吧。
視線,又落在那條朋友圈的評論區(qū)——
【你就仗著傅哥寵你,連綁架這種謊都敢說。】
【還得是諾諾,傅哥為了諾諾,都把嫂子扔在遙遠的斯瓦爾巴群島挨凍,等嫂子回來,傅哥要跪榴蓮咯。】
【下次不準(zhǔn)再這么胡鬧。】
這一條,是傅令聲回的,在一眾的評論里,簡諾就回了他的——
【令聲哥哥,我知道錯啦,等嫂子回來,我向她賠罪?!?/p>
這條后面,還有人接著評論——
【雖然綁架是假的,但諾諾抑郁癥發(fā)作,不比綁架兇險嗎?嫂子不會這么不講理,這都要生氣?!?/p>
【要我說,當(dāng)初傅哥還不如跟諾諾結(jié)婚呢,知根知底的,有傅哥在,也許諾諾的抑郁癥馬上就好了?!?/p>
【傅哥現(xiàn)在不也在陪著諾諾嗎?在傅哥心里,諾諾肯定比嫂子重要啊?!?/p>
喬知栩十分冷靜地看著這些人的評論。
而這些人興許是瞧不上她,興許是覺得她脾氣太好,這些肆無忌憚的評論并不怕被她看到。
而傅令聲也始終沒有阻止或者反駁他們的言論。
喬知栩突然覺得沒什么意思。
意興闌珊地從簡諾的朋友圈里退了出來。
剛準(zhǔn)備繼續(xù)往前走,突然間,山巒震動。
緊跟著,山上的白雪如兇猛的野獸,朝她撲來。
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將她淹沒了。
恐懼,害怕,絕望,頃刻間,盈滿了她的胸腔。
她被壓在積雪下,手上緊緊捏著手機,撥通了傅令聲的視頻。
她想,如果要死在這一刻,就讓她再見傅令聲最后一面。
就當(dāng)是圓了那十年的暗戀一場。
可視頻剛一打通,就被掛斷了。
那一刻,不甘和委屈,將她的胸口填滿。
墜墜的,難受得要命。
甚至,這份酸澀和不甘,將瀕臨死亡的恐懼也給淹沒了。
也不知道哪里生出來的那一股子倔強,她又撥出去一次。
意料之中,視頻還是被掛斷了。
心,如同覆蓋在她身上冰冷刺骨的雪一樣,冷得令人發(fā)抖。
她給傅令聲發(fā)了一條微信過去——
【雪崩了,我被壓在雪底下了。】
她其實并不指望一個連續(xù)掛了她兩次視頻通話的人,會第一時間回她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