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來七年的感情,要徹底清空卻只需要七天。
突然電話鈴響,哥哥說要跟嫂子共度十周年蜜月。
要我去照顧留守家里的神獸。
我毫不猶豫地承擔起德華的身份,順便帶上貓回老家散心。
接小侄女放學的第一天,我就發(fā)現(xiàn)她被霸凌了。
同班的小女孩仗著自己是班委,不允許其他孩子跟小侄女玩,罵她黑還在路上推搡她。
遠遠望過去,我正思索著到底應該用理論還是用拳腳解決這件事。
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子卻搶先做了好人。
他攔下小女孩,彎腰在她耳邊大笑:
“你好丑哦!像一只禿頂?shù)陌]蛤蟆,還有點臭。”
又見他拿出一袋卡皮巴拉在孩子們面前晃悠,指著女孩說:
“每個人對她說一句丑八怪,這就是你們的了。”
毫無疑問的,女孩自以為的好朋友,統(tǒng)統(tǒng)為了一只玩具背叛了她。
待人群散去,男人舉手朝我微笑:
“嗨,美女。我叫齊茗,盯上你許久咯?!?/p>
“夠壞的呀,臭弟弟??上腥擞谖胰缗缶芰斯?。”
見我毫無興趣,他依舊玩世不恭:
“不,男人大補。你應該多嘗試,才會知道什么才是對你好的。知道了嗎?臭姐姐?!?/p>
這天過后,每次我來接小侄女總會準時遇上一輛藍色跑車。
我并非不解風情,青春男大身上迸發(fā)的荷爾蒙氣息,多少能療愈那些沒來由的哀傷。
我樂在其中。
只是偏偏總有人不知冷熱。
當我沉浸在西沙群島的絢麗奇觀時,陌生號碼的來電已經(jīng)響了一上午。
不小心接通后,熟悉的聲音傳來。林奕川劈頭蓋腦對著我便是一通責罵。
“蘇璃,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念姝一個這么遵紀守法的姑娘怎么就收到法院的傳票了?”
還沒等我開口道出原委,溫念姝抽泣的聲音就傳入聽筒:
“林哥,這些事我去趟法院解釋清楚。只要你好好的,我不怕委屈。阿璃姐千萬不要因為我再跟林哥置氣了,他最近很疲憊,實在經(jīng)不起鬧騰了?!?/p>
她委屈巴巴地道歉:
“如果實在不解氣,阿璃姐也可以跟上次一樣,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打我一頓?!?/p>
一句話,顛倒黑白。
除了坐實我無理取鬧外,又給我貼上暴戾的標簽。
果然,電話那頭的林奕川的語調兀自升高:
“你敢打她?蘇璃,你下次再動她一下試試!”
聽著電話里兩人自導自演的劇情,我不禁發(fā)笑。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只要有溫念姝的地方,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到最后也都會變成我的錯。
雖然是早就認清的事實,卻依舊不免為過去幾年毫無保留的付出感到不值。
我冷著臉,語氣不急不緩:
“看來你還是沒認清事情的嚴重性。溫小姐,偷竊罪,坐實了是要刑拘的。”
幾天前,公司的合伙人給我發(fā)來一段視頻。
畫面里,溫念姝鬼鬼祟祟溜進辦公室拿走了一些東西,其中就包含我那紅極一時閨蜜的某些遺物。
再后來,這些遺物與某些淫穢物品一塊被人放在網(wǎng)上倒賣。
知道閨蜜名聲受辱的那刻,我渾身的血都像凍住了,眼前的光一點點沉下去。
憋著一口氣我請了律師一紙訴狀將溫念姝告上了法庭。
“爭風吃醋也得有個限度好嗎?偷竊?虧你想得出來?!?/p>
林奕川冷靜下來,他嗤笑一聲:
“念姝受盡委屈還一直在勸我跟你和好,這次我不想再忍了。今天你不撤訴,我會以誹謗罪起訴你!”
聽著男人語氣中透著疏離和警告,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片段像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放映。
愛到最后,原來是惡語相向,是對簿公堂,是恨不得從未跟對方認識過。
一滴淚重重砸在手機屏幕上。
可還沒等我哽咽出聲,溫念姝先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以為忍氣吞聲就是對你好,可現(xiàn)在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壞種?!?/p>
她頓了一會兒,對著林奕川深情告白:
“林哥這么護著我,我愿意勇敢一次跟著你的?!?/p>
聽筒那頭的林奕川像是愣住了,電話戛然而止。
其實從前我總認為一段關系有了第三者的介入,多半還是男人不潔身自好。
所以當我發(fā)現(xiàn)林奕川的心出走游離,只會慢慢退出對方的世界,卻從不與溫念姝為難。
可后來才明白,我的寬厚成了人家得寸進尺的籌碼。
甚至變成了污蔑傷害我身邊人的工具。
所以啊,我為什么要對一個傷害我的人釋放善意呢?
我將林奕川的聯(lián)系方式從黑名單中放了出來,一鍵轉發(fā)視頻。
直到凌晨,他才不痛不癢的回復:
“工作室是我?guī)M去的,念姝她什么也不懂。差不多行了,撤訴吧?!?/p>
“一個死人而已,被網(wǎng)上的人說說又不會掉塊肉?!?/p>
語音里男人語氣平緩,好像在解決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可對于我,它不是無關緊要啊。
它關乎我朋友死后的清譽,是我一生潮濕又無法治愈的痛。
“念姝已經(jīng)知道錯了,多少錢你開個價,沒必要為難一個小姑娘?!?/p>
對話框里的信息源源不斷,字字句句都是他對溫念姝的維護。
我呼吸一滯,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
見我沒有回復,林奕川直接發(fā)起語音轟炸:
“你知不知道為了這件事,念姝難過了多久?”
“從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么惡毒!”
惡毒、無腦、多事、斤斤計較。
我不知道這是多少次,因為溫念姝他對我惡語相向。
只要她扮可憐,只要她沒見過的,不管我是否愿意,任何東西都得乖乖奉上,任何情緒我都得替她撫平。
最后的語音里男人耐心耗盡,他深吸一口氣:
“蘇璃,機會我只給有一次。你以后跪下來求我都沒用?!?/p>
耳邊嗡的一聲炸開,我感受到心間氣血翻涌。
攥緊手機的指節(jié)發(fā)白,我對著輸入框幾乎是咬著牙嘶吼:
“你TM的算個什么東西?軟飯吃久了,狗都覺得自己是獅子了?”
“姓林的,用不著你給機會。老娘要是玩不死你倆,算是白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