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來時跑著來，去時走著去。
出醫(yī)院的路上，我碰到丈母娘。
她低下頭不敢看我，與我擦肩而過。
我搖了搖頭，心中泛起苦澀。
回到家，在陽臺上吹了一夜的冷風(fēng)，也想了一夜。
記得我和孫茜剛在一起時，由于我家世代從商，而她家是書香門第。
所以遭受到了她父母的強烈反對，他們說我一身的銅臭味玷污了孫茜的清白身世。
而孫茜卻不顧一切的選擇跟我在一起。
結(jié)婚那天，她把偷來的戶口本遞到我面前，甜甜地跟我說：
“我們領(lǐng)完證后，去西方結(jié)婚吧?！?/p>
我怎能拒絕。
我們花費所有的積蓄，遠(yuǎn)渡重洋，找了一座教堂。
請來一些當(dāng)?shù)氐木用窈鸵晃簧窀?，見證我們的愛情。
“你愿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貧窮、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那時沒有戒指，只有一束燦爛的捧花。
她把臉藏于其中，泣不成聲。
良久，她抬眸看向我，眼中飽含熱淚與深情。
她伸出雙手，向我討要擁抱。
她的嬌聲在我耳邊響徹云霄。
她的語氣堅定且執(zhí)著。
“我愿意?。?！”
雖然我不是基督教徒，但從那天起，我愿意侍奉天上的父。
直至死亡。
……
我在陽臺抽了一夜的煙，直到第二天上午，門被推開。
孫茜站在玄關(guān)處靜靜地看著我。
我回眸望向她，她把自己收拾得很精致，與狼狽不堪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想通了嗎？”她淡淡地問。
我苦笑。
這么恩愛的我們，真的會在十幾年后變成相看兩生厭，甚至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嗎？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真會變成她口中的那樣。
我能知道的只是她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孫茜了。
我們也回不去了。
天上的父，你為什么要如此懲罰于我，難道是我還不夠虔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