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開房門的時候，客廳氣氛正熱。
許妙然看清來人是我，立馬往一旁的周祺身上蹭了蹭。
「哎喲，咱們的小結(jié)巴來了。」
她身旁的周祺，眼睛直直地看著我，眼里難以掩飾的驚艷。
許妙然看見我提著禮袋，譏笑著起哄道。
「要我說趕早不如趕巧呢，正好趕上了拆禮物環(huán)節(jié)，快讓大家都看看是什么好東西?！?/p>
眾人附和著哄笑，我提著袋子走到周祺面前。
周祺盯著我，有些別扭地從許妙然的臂彎里抽開身，和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學(xué)長，祝你生日快樂?！?/p>
周祺勾起嘴角，笑得溫柔。
「謝謝思思。」
角落里，一道熾熱的視線追隨著我。
周祺拆開禮盒，還不等壽星發(fā)話，許妙然率先嘲笑起來。
「送的什么啊，要牌子沒牌子，要做工沒做工！」
說完，她拿起桌子上自己的禮物，眉眼含春地遞給周祺。
「周祺哥，這是我特意從意大利定制的，出自名匠之手的領(lǐng)帶，很適合你今晚的襯衫?！?/p>
眾人見許妙然這幅嬌羞的樣子，紛紛開始起哄。
「給他戴上！給他戴上！」
許妙然解開周祺領(lǐng)口的兩顆扣子，那下面的吻痕清晰可見。
我想起先前在飯店包廂里看到的交疊相擁的人影，門口無奈地攔下我的于放。
原來那會兒他們就搞上了。
在一邊此起彼伏的「哇哦」聲中，許妙然親手為他系上領(lǐng)帶。
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思思別站著了，坐啊?！?/p>
周祺推開又要貼上去的許妙然，探出身子對我說。
我依舊站在那兒，輕聲問道。
「學(xué)長，你生日為什么不邀請我？」
周祺愣住了：「啊？沒有嗎？我記得我給你發(fā)了信息的...可能是忙忘了？對不起啊思思，你能來我真的很開心。」
「沒關(guān)系，你們先玩，我出去透透氣?！?/p>
「哎，思思！」
周祺站起身來要留我，被許妙然拽住。
這是一棟專門出租給派對和聚會的別墅，外面有可以直接上到二樓的樓梯。
我推開二樓的門，找了個房間躲進去，鉆進陽臺里。
我拉上窗簾，靠在露臺邊上，點燃了一支煙。
煙霧徐徐上升，縹緲之中，我想不起這是什么時候染上的陋習(xí)。
在周祺離開之后的整個高三，沒有了再維護我的人，日子又回到了從前。
支撐著我的唯一信念，就是和他考上一樣的學(xué)校，去見他。
我一直認為，如果沒有周祺，就沒有現(xiàn)在更好的我。
聰明，堅韌。
結(jié)巴的壞毛病，也基本改掉了。
我給他套上了厚厚的濾鏡，似乎忘了我能走到今天，靠的全是自己。
我到底是喜歡周祺這個人，還是把他當成了迷途里的一根救命稻草。
「沒想到你還會這個呢?！?/p>
于放從窗簾里鉆出來，懶洋洋地倚在我邊上，打量著我。
「我現(xiàn)在沒工夫跟你斗嘴。」
我有氣無力地白他一眼。
「那，借個火總行吧？」
他叼起一支煙，微微彎下腰來，俊朗的五官在我眼前放大。
我有些發(fā)愣。
于放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瞇了瞇。
他突然湊上前來，我們的煙尾相抵。
他的煙借著我唇間的半支煙引燃。
砰砰，砰砰。
心跳轟鳴。
太近了。
于放盯著我的臉，輕笑一聲，抬起手敲敲我的腦袋。
「想什么呢，半天沒動靜，那我只好這樣了。」
我低下頭。
我想，這夜色如墨，應(yīng)該看不到我通紅的臉。
房門處忽然傳來響動，有人進來了。
陽臺被厚厚的落地窗簾擋著，來人顯然沒意識到房間里有人。
我和于放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