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復,第一次看著他們氣急敗壞但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只覺好笑。
除了拿生活費威脅我,他們還有什么招數(shù)?
腦子里瞬間恍然大悟!
許安仿佛一眼看出我的心思,挑明開口。
“他們是你父母,他們的錢,你該花花,有什么好愧疚和難堪的!”
“難不成你讓他們簽下保證書,永遠不需要你去照顧?!?/p>
我猛地抬起頭,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感受到震驚。
從小到大,父母都在教育我需要感恩。
六歲時,我就已經(jīng)幫著家里煮飯洗衣,那時候他們總夸我懂事聽話,說弟弟什么都不會,頑劣不堪。
十一歲時,我因為回家晚了,他們哄騙我弟弟生病了正在住院,電話里痛斥我是個女孩子,果然靠不住。
實際上他們一家人一起去了桂州島游玩,甚至于連發(fā)朋友圈都忘記屏蔽我。
十五歲時,媽媽四十大壽,我累死累活的做了一桌子飯菜,得不到一句好話。
弟弟只是現(xiàn)搜了一句順口溜祝福,就被媽媽抱著親了一口,口中直呼。
“我的寶貝兒子真的太棒了,不像某人,一點表示都沒有!”
我縮在角落,低頭任由眼淚砸進米飯里。
……
時至今日,弟弟因為考不上高中,爸媽花了接近五十萬才把他塞進一所普高,一點都不心疼。
從小到大,我一路拿學校補貼和獎學金,甚至于學費都因為成績優(yōu)異免了。
現(xiàn)在,我這個賠錢貨只要口飯吃,就仿佛要了他們的命。
可我也是人,不是個物品。
突然,我的腦門被一個手指輕輕彈了一下。
“你怎么了?”
許安眼底閃過一絲無措,但面上依舊是那副冰山的模樣。
我搖頭否認,隨即低聲附和。
“是啊,孩子一旦出生,父母就應該一輩子對他負責。”
緊接著,一疊鈔票塞入我的口袋,許安眼神坦然,眉眼彎彎。
“先解決吃飯問題再說!”
一千元左右!
匆匆趕來的陳招娣很是不贊同我的話,掃了一眼那疊鈔票神色震驚。
“爸媽天天上班就辛苦了,我們還是得多體諒體諒,一個家庭就應該相互幫扶才對。”
吳洋推了一下發(fā)愣的陳招娣,看向我眨了個眼睛。
“這錢就當許安借給如蜜的?!?/p>
她的話只適用于她的家庭,不是所有父母都愛孩子的。
我沒有搭話,和他們繼續(xù)下午的軍訓了。
當天夜晚,學校里燈火通明,大門外是繁華的京市。
我恰巧溜達到了校門口。
馬路對面果真停著一輛黑色卡宴,但車子上面并沒有他說的那瓶飲料。
我躲在暗處,一直站在原地不動。
猛然察覺身后有人打量。
一轉(zhuǎn)頭,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街道只有三四對情侶閑逛,偶爾路過一兩個騎車的人。
于是我一狠心,朝那個號碼發(fā)去了一條短信。
“哥哥,我到門口了?!?/p>
一個男人從車里出來,四處張望,把手中的冰紅茶放在車頂。
我連忙拿起手機,趁機“咔咔咔”的拍照!
但間隔太遠,手機拍出來很模糊,我嘀咕了一句。
“要不我走近去拍!”
一聲嘲諷從我身后響起。
“你不要命了,還學會釣魚執(zhí)法了?!?/p>
許安不知何時就站在我身后,并趁機拿走手機,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我心臟砰砰直跳,幸好捂住了嘴巴。
沒察覺間,那個男人走近了,并拿起手機撥打電話,猥瑣地看向我們。
許安舉起手機,眼神蔑視看向那個男人,開口便是嘲諷。
“你算什么東西?”
然后掛斷了。
這副語氣,讓我驚覺自己難道傍到大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