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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后,Leo教授的熱情顯然有些讓我招架不住。
從她差點讓我窒息的擁抱中解脫出來,便拉著我馬不停蹄地要去度假。
“教授,我們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聊一下團隊合作方面的事情嗎?”
可能這就是法國人特有的松弛和浪漫吧。
Leo一邊往我的臉上架著墨鏡,一邊拉著我上車。
“親愛的,看看你臉色的。”
“我在每一個分手的年輕人臉上都見過。我可不希望你還沒給我設(shè)計出優(yōu)秀的作品前,自己就先抑郁了?!?/p>
“愛一旦發(fā)生,就永遠不會消失。親愛的,也許交給時間,是最好的答案?!?/p>
我沒說話,任由Leo將我?guī)У胶_叺拿袼蕖?/p>
我在這里踩著細軟的海沙,吹著清涼的海風(fēng)??粗車膽偃顺臣?、和好、接吻、求婚。也看到垂垂老矣的夫妻,相互攙扶著看著晚霞。
在我的幻想里,我好像已經(jīng)和那個我愛的裴景湛度過了一生。
我記不清,自己是在什么時候放下他的。
只記得,那是一個落日,我拎著半瓶啤酒吹風(fēng)。
后來風(fēng)停了,我就不再想著他了。
回來的時候倚在門框上,看向Leo教授:
“我想我需要畫板。”
“今天的落日格外的漂亮,我有很多的靈感?!?/p>
我以為Leo還會像往常一樣,抽走桌上的畫板。板著臉教育我:
“親愛的,這樣的狀態(tài)可不適合藝術(shù)創(chuàng)作?!?/p>
一反常態(tài)的,她將畫板遞給我:
“親愛的。我相信你,明年的巴黎時裝周,你會是最閃耀的星星?!?/p>
我笑了笑,接過畫板。
埋著頭開始創(chuàng)作。
放下后,靈感就像噴泉一樣翻涌出來。我不再執(zhí)著于和裴景湛的愛恨,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冷靜地將感情注入到自己的作品中。
選擇合適的布料、挑選火彩最美的寶石,甚至就連展示的模特,我都要親自面試。
忙碌之下,時間好像過得特別快。
一年半后,作品“unattainablelove”問世。
無望的愛。
其實它還有個更貼切的中文名:白月光。
只是老外對月亮并沒有特殊的情感,能聯(lián)系起來的也只有,暮光之城里看到滿月就變身的狼人。最終還是Leo給我的想法:
“親愛的,名字只是個媒介。我知道你力求完美,但靈魂在于你的作品。它已經(jīng)是最完美的作品了!”
“就像你叫Su。還是Ru?Hu?對我根本沒差?!?/p>
她逗笑了我,最終定下了這個譯名。
不出Leo的意料,我的作品立馬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在類似海盜爺一向華麗而頹靡的設(shè)計風(fēng)格上,我加入了屬于我自己的風(fēng)格。華麗卻又偷著青澀,繁復(fù)而不累贅。
說不上來,就像是你在蘋果園里著急咬下的第一顆青蘋果。
即使后來滿樹都是紅的。
可你一提起蘋果,想起的還是那酸澀的滋味。
采訪和訪談忙得我暈頭轉(zhuǎn)向,在工作室樓下買杯咖啡的功夫。
我突然被人攔住了。
裴景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