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溫如初站在別墅落地窗前，手里攥著那張刺眼的照片。
我挽著謝知寒的手臂，站在私人飛機前微笑。
項鏈在我頸間閃爍，那是蘇氏繼承人獨有的星辰之淚，價值上億。
他喉嚨發(fā)緊：
“ 原來這些年，她一直在遷就我的自尊。 ”
手機突然震動，沈明玥發(fā)來語音：
“如初哥哥，醫(yī)生說今天是最佳流產時間！”
“你陪我去嘛！”
甜膩的尾音讓他胃部抽搐。
這個曾經讓他心癢的聲音，現在聽著好煩。
醫(yī)院消毒水的氣味讓溫如初想起七年前。
那時我孕吐嚴重，卻堅持陪他在醫(yī)院走廊熬夜等融資消息。
我裹著他的舊外套說：
“等寶寶出生，我們帶她去看極光好不好？”
“溫先生？”
護士的聲音將他拽回現實：
“手術同意書需要您簽字。 ”
沈明玥正躺在推床上撒嬌：
“人家好害怕呀！ ”
當自愿終止妊娠幾個字落下時，溫如初突然按住推床：
“ 等等。 ”
他俯身扯開沈明玥的衣領，在護士驚呼中拽出那條銀色項鏈。
鏈墜是欣欣的乳牙，去年生日時我親手做的。
“你也配戴這個？”
他扯斷項鏈，齒尖在沈明玥鎖骨劃出血痕。
手術燈亮起的瞬間，溫如初逃似地沖進消防通道。
黑暗中他摸到口袋里的乳牙，突然跪地干嘔。
那天欣欣蹦跳著把項鏈給他看時，他正在回沈明玥的調情短信。
“溫總？”
秘書的電話打斷他的回憶：
“蘇氏剛剛收購了溫氏大廈，正在拆除您的辦公室。”
監(jiān)控畫面里，我一襲黑裙站在廢墟前。
當寫著他名字的金屬牌被鏟車碾碎時，我抬頭望向攝像頭，紅唇輕啟。
沒有聲音，但他讀懂了唇語：
“ 這是第一個。 ”
溫如初瘋狂撥通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卻在接通瞬間聽見謝知寒的聲音：
“ 我太太在選婚禮請柬。 ”
背景音里，我輕聲問：
“用欣欣畫的這張好不好？”
手機砸在墻上爆出火花。
他沖回病房，拽著剛醒的沈明玥往外拖。
“ 你干什么！ ”
沈明玥傷口滲出血跡：
“我為你流掉孩子！ ”
“為錢而已?！?/p>
溫如初把她塞進車里：
“你偷欣欣的平安鎖賣給古董商，真以為我不知道？”
當車停在城中村一棟危樓前時，沈明玥終于慌了。
這是她老家，屋里還貼著她和初戀的合照。
“如初哥哥！”
“你叫了三年哥哥?！?/p>
溫如初打開手機轉賬記錄：
“我一共轉給你487萬?！?/p>
他點燃打火機扔進窗戶：
“ 現在兩清了?！?/p>
烈火吞沒老照片時，溫如初想起今早收到的文件。
沈明玥手機恢復的數據顯示，那天欣欣根本沒抽到海鮮簽，是她故意調換了卡片。
沈明玥突然詭笑：
“ 其實你女兒臨死前一直在喊爸爸哦。 ”
溫如初的拳頭停在半空。
“她的小手啊，就這么抓著我的袖子。 ”
“沈明玥模仿著孩童動作：
“求我打電話給你！”
骨骼碎裂的聲音混著慘叫。
當警察趕來時，只見溫如初滿手是血地坐在臺階上，身旁是面目全非的沈明玥。
“我自首?！?/p>
他伸出雙手：
“但讓我先去個地方?！?/p>
墓園大雨傾盆。
溫如初趴在欣欣墓前，任雨水灌進鼻腔。
他掏出那把準備自殺的槍，卻突然聽見稚嫩的童聲：
“ 爸爸不哭。 ”
猛地回頭，只見一個穿黃雨衣的小女孩跑過墓碑。
同樣的蝴蝶結發(fā)卡，同樣左腳絆右腳的跑姿。
和欣欣第一次上幼兒園時一模一樣。
“欣欣？”
他踉蹌追去，卻只抓到一把空氣。
手機從口袋滑落，屏幕亮起最新推送：
“蘇若雪向兒童意外救助基金捐贈487萬，署名欣欣的媽媽！”
溫如初怔怔看著捐款證書上女兒的照片。
背景里若雪模糊的側影，無名指戴著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