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舟果然在傅宅里等著我,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
傅宅里那些昂貴的家具和裝飾品早已消失一空,就連客廳里的水晶吊燈也被債主拿走。
傅硯舟身形消瘦了不少,上次見面時的意氣風發(fā)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陷的眼窩和亂糟糟的頭發(fā)。
“林溪,你終于肯來見我了。”他露出一絲苦笑。
我神色淡然,冷冷地說:“傅硯舟,我是來拿回我媽媽的骨灰的?!?/p>
傅硯舟上前一步,想要過來拉我的手,卻被我側身躲開。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祈求:
“林溪,我都知道了,一切都是蘇戀戀干的,我不該那么相信她?!?/p>
“是她故意讓自己過敏陷害你,也是她背著我讓人害死你媽媽,把你丟進地下拳場的,對不起,我當時在忙公司的事,我以為你只是鬧脾氣……”
“呵”,我打斷了傅硯舟的話,“不是你讓她好好調教調教我的嗎?”
傅硯舟語塞,過了很久才低聲說道,“現(xiàn)在傅氏已經(jīng)徹底破產(chǎn)了,你會開心一點嗎?”
我不為所動:“傅硯舟,這一切,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傅硯舟的動作猛地一滯。
“是我讓你把轉運符用在蘇戀戀身上,去滿足她可笑的欲望嗎?”
“是我讓你不分青紅皂白,把我送進地下拳場,任由我被人打得半死嗎?”
“是我讓你用我媽媽的生命來威脅我嗎?”
“是我讓你在蘇戀戀的挑唆下,親手斬斷傅氏最后的氣運嗎?”
在我一連串的質問下,傅硯舟的表情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痛苦。
他又拿出一個平板捧到我面前,上面是地下拳場的監(jiān)控:
“都是蘇戀戀那個賤人害我們互相誤會,我已經(jīng)讓人把她送進地下拳場了,你受過的苦我會讓人加倍還給她?!?/p>
監(jiān)控里的蘇戀戀披頭散發(fā),渾身是血的被綁在拳臺上,原本有些顯懷的小腹如今已經(jīng)變得平坦,顯然已經(jīng)被人打到流產(chǎn)了。
她的眼睛高高腫起,鼻梁也歪向一邊,雙臂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形態(tài)垂落在身旁,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女鬼。
那些瘋狂的拳手正把蘇戀戀當做沙袋,一拳拳打在她身上,而她卻毫無反應,整個人似乎已經(jīng)昏死過去。
這樣觸目驚心的慘狀與我初見她時的囂張判若兩人,若不是在這里看到這些畫面,我甚至認不出這個女人是蘇戀戀。
傅硯舟將蘇戀戀寵得囂張跋扈,卻又親手將她送入地獄。
我沒有一絲同情,這都是蘇戀戀自作自受。
“這樣可以了嗎?”傅硯舟有些卑微地看著我,聲音逐漸瘋狂起來,“我已經(jīng)幫你出氣了,這樣你可以留在我身邊了嗎?”
我被他現(xiàn)在瘋狂的樣子嚇到,后退一步:
“你怎樣對蘇戀戀都是你們之間的事,我只是來拿回我媽媽的骨灰?!?/p>
“好,我會給你的,那你再陪陪我好不好?”傅硯舟瘋狂點頭,眼神里充滿了懇求。
我冷漠地搖了搖頭。
傅硯舟急切地朝我走來,幾乎要向我跪下:
“林溪,我們之間都是誤會,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就一會兒,然后我就把你媽媽的骨灰交給你?!?/p>
我閉上眼嘆了口氣。
傅硯舟還是這樣執(zhí)迷不悟。
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和傅硯舟之間,也應該有個徹底的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