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靳澤言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死死盯著我,
仿佛要從我臉上找出一絲謊言的痕跡。我沒有回避他的目光,只是輕輕點頭,“是,
我也重生了。”空氣瞬間凝固。他踉蹌著后退半步,手撐在床沿才穩(wěn)住身形,
眼底翻涌著震驚,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茫然。他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
“你…你既然也記得,那你為什么…”為什么這一世如此平靜?
為什么不再像前世那樣死纏爛打?為什么能眼睜睜看著他和蘇晚晚走近?這些話他沒問出口,
但我全都懂。我扯了扯被血浸透的衣袖,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靳澤言,
你忘了你最后說的話嗎?你說‘希望你放過我們一家三口’?!薄拔疫@一世所有的退讓,
都是在成全你的愿望?!彼哪樕E然變得慘白,指尖攥得發(fā)白,
“可你明明…”明明上一世愛他愛到不計后果,明明這一世初遇時眼底還有未熄滅的光。
我打斷他,“人總是會變的。前世十年,足夠磨掉任何東西,包括我對你的執(zhí)念?!闭f著,
病房門被推開,蘇晚晚扶著腰走進來,臉上還帶著刻意裝出來的擔憂,“澤言,知意醒了嗎?
我來看看她?!痹挍]說完,她的目光落在我纏滿紗布的手臂上,眼神暗了暗,
隨即又換上委屈的表情,“知意,對不起,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沒去跟你說那些話,
你也不會那么沖動。”靳澤言立刻打斷她,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不關你的事,
你身體不好,別多想,我會處理?!彼D頭看向我時,眼神又冷了下來,“你好好養(yǎng)傷,
別再惹事。”說完,便扶著蘇晚晚轉身離開,仿佛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忽然覺得無比諷刺。兩世了,他始終看不到蘇晚晚的偽裝,
也始終不肯相信我。也好,這樣的“兩清”,才夠徹底。我撥通了閨蜜的電話,
“我決定去找你了。”電話那頭的林薇薇沉默了幾秒,隨即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吼聲,
“許知意你終于想通了!我早就說過靳澤言那個瞎子配不上你?!薄皺C票我現在就給你訂,
明天早上九點的航班,你要是敢反悔我就飛過去綁也把你綁過來!
”我聽著她熟悉的咋咋呼呼,眼眶忽然有些發(fā)熱。上一世,林薇薇為了幫我出頭,
被靳澤言斷了家里的生意,最后遠走異國,我們再也沒見過面。我吸了吸鼻子,
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輕顫,“好,我不反悔?!绷洲鞭钡穆曇糗浵聛?,“這才對嘛!
等你到了我這兒,姐帶你吃香的喝辣的?!睊炝穗娫?,我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
第一次覺得未來有了盼頭。靳澤言,往后歲月,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此生,
再無交集。7許知意徹底消失了。她離開后的時光里,靳澤言的世界突然沒有了溫度。
他整個人變得陰郁寡言,把整個靳氏集團籠罩在低氣壓下。堆積成山的決策案他視而不見,
耗費心力搭建的搜尋網絡卻毫無回響,連一絲她的氣息都捕捉不到。而蘇晚晚,
卻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整日黏在他身邊,一會兒嬌嗲著要去巴黎看展,
一會兒又在他耳邊用最刻薄的話語詆毀許知意?!皾裳?,那種女人走了才好呢,
你還找她做什么?她根本配不上你!”靳澤言望著她那張故作純真的臉,
第一次從骨子里涌上一股翻江倒海的嫌惡。這天,
一場緊急董事會議又因他的突然沉默而被迫暫停。他將一份合作方案狠狠揉成一團,
眼底翻涌著戾氣低吼,“連個人都找不到,你們留著還有什么用!”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就在這時,他的專屬特助秦峰推門而入,神色肅穆,將一個封好的文件袋放在他面前。
“靳總,您讓查的事情,有結果了?!苯鶟裳院粑粶?,幾乎是屏住氣拆開了文件袋。
他以為,那會是關于許知意的蹤跡。然而,一疊疊照片和資料從袋中滑出,鋪滿了桌面。
每一頁,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將他兩輩子的信念戳得千瘡百孔。
他看到了蘇晚晚在海外奢侈品店瘋狂掃貨的消費記錄,看到了她和不同富商曖昧的視頻片段,
就連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原來,他深信不疑的過往,是一場漏洞百出的騙局。
他愧疚,用兩輩子去呵護的白月光,竟是一個謊話連篇的拜金女。
而他親手將那個唯一真心待他的女孩,一次又一次地推入了深淵。兩世輪回,他錯得離譜,
錯得徹底。他想起上一世,結婚十年,他用最冷漠的態(tài)度對待她,看著她日漸沉默,
眼神從星光璀璨到黯淡無光。他以為那是對蘇晚晚的補償。如今看來,
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幫著騙子,傷害著真正愛自己的人。咔嚓!窗外一道閃電劈下。
靳澤言猛地攥緊胸口,那里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痛得他幾乎喘不上氣。
他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悶哼,抬手將桌上所有東西掃落在地。他以為自己是掌控者,到頭來,
卻只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從那天起,靳澤言變了,
他將蘇晚晚趕走他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哭鬧、撒潑、哀求,心里卻毫無波瀾。因為他清楚,
他對她的任何一點心軟,都是對許知意更深的辜負。他開始瘋狂尋找許知意,
他發(fā)誓一定要將這兩世虧欠她的彌補回來。8與此同時,
我和閨蜜林薇薇一起在云南的一個小鎮(zhèn)上開起了民宿。云南的空氣里飄著花香,
我站在民宿二樓的露臺上,看著遠處層疊的山巒被晨霧籠罩。林薇薇端著一杯熱咖啡走過來,
塞進我手里?!鞍l(fā)什么呆呢?今天第一批客人要到了,你這個老板娘可得打起精神來。
”我抿了一口咖啡,苦澀中帶著回甘,就像我現在的生活。離開靳家已經三個月了,
胳膊的傷疤早已結痂脫落,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跡。我突然說道,“薇薇,謝謝你。
”她愣了一下,隨即翻了個白眼,“少肉麻了!要不是看你被靳澤言那個混蛋欺負成那樣,
我才懶得收留你呢?!蔽抑浪亲煊残能洝窍聜鱽硇欣钕錆L輪的聲音,
我們的第一批客人到了。我放下咖啡杯,整理了一下衣擺,準備下樓迎接。轉身的瞬間,
余光瞥見街角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我的心猛地一跳,再定睛看去,
那里只有幾個當地的老人在曬太陽。薇薇察覺我的異常,關切詢問,“怎么了?”我搖搖頭,
“沒事,可能是眼花了?!苯酉聛淼娜兆用β刀鋵崱C袼薜纳獬龊跻饬系睾?,
我和薇薇每天從早忙到晚,接待來自全國各地的游客。晚上我們常常坐在院子里,
就著星光喝點小酒,聊著未來的計劃。有一天晚上,薇薇突然問我,“知意,
你有沒有想過再談個戀愛?”我晃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自從離開靳家,
我刻意不去想關于靳澤言的一切。但每當夜深人靜,那些記憶還是會不受控制地浮現。
我輕聲說,“暫時沒這個打算。”薇薇嘆了口氣,“那個混蛋有什么好的?除了長得帥點,
有錢點,簡直一無是處!”我被她夸張的表情逗笑了,“是啊,所以我這不是及時止損了嗎?
”正說著,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你過得好嗎?」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雖然沒有署名,但那種語氣,除了靳澤言還能有誰?薇薇湊過來看,
“誰???”我迅速鎖屏,“推銷的?!蹦峭砦逸氜D反側,最終還是回復了那條短信:「很好,
勿擾?!?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打開門,薇薇一臉慌張地站在外面,
“知意,出事了!靳澤言找來了!”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下樓時,
我看到大廳里站著一個高大的背影,那熟悉的輪廓讓我呼吸一窒。他轉過身,眼睛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