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彌補被林斯言燙傷的蘇明彥,喬竹心特意安排了一場度假。
陽光,沙灘,情人相伴。
她穿著昂貴的真絲抹胸長裙靠在水池邊的躺椅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股無名的煩躁和隱隱的不安纏繞著她——
林斯言已經(jīng)整整三天沒有任何消息了。
這太反常了。
以往每一次她撇下林斯言帶著蘇明彥出游,他的電話轟炸從不會停。
他在電話里威脅,哀求、示弱。
即便他寫下保證書,以她對他倔強性格的了解,至少也會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
可卻什么都沒有。
喬竹心第一次感到一種失控的茫然。
蘇明彥穿著泳褲,端著兩杯雞尾酒走過來。
他將其中一杯遞給喬竹心:
“喬總,嘗嘗這杯,特調(diào)哦!”
“這里可真美啊,沒有別人打擾,只有我們!”
喬竹心接過酒杯,他的話刺破了她強裝鎮(zhèn)定的平靜。
她猛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的觸感勾起一些回憶。
她和林斯言度蜜月,也是在這樣一個類似的度假別墅。
喬竹心愛品酒,他便笨拙地學著調(diào)酒,把一杯顏色古怪的飲品遞給她。
當時他的眼睛亮亮的,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你......嘗嘗?我第一次調(diào),可能不好喝......”
喬竹心閉上眼睛搖搖頭,想把那雙期待的眼睛甩出腦海。
下一秒,冰窖的門在她面前轟然關(guān)閉的瞬間,林斯言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可當時她只感覺到“公正”的執(zhí)行帶來的快感。
此刻,那沉重的關(guān)門聲在她心底炸開:
他當時在想什么?他在冰窖里......經(jīng)歷了什么?
蘇明彥根本沒注意到喬竹心內(nèi)心的風暴,還在洋洋自得成功把林斯言趕走,獨占喬竹心。
看到她沉默地喝著酒,以為是為林斯言的“失蹤”而煩惱。
他緊緊挨著他坐下,身體故意貼緊他。
“喬總,你還惦記林哥呢?他現(xiàn)在那副鬼樣子,恐怕連門都不敢出了!”
他帶著譏誚的語氣繼續(xù)說道:“你沒看到他那張嚇人的臉,以后可再也不會被詬病‘不舉’了,算是因禍得福吧?!?/p>
蘇明彥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狠狠扎在喬竹心此刻敏感的神經(jīng)上。
尤其是“鬼樣子”“嚇人的臉”這幾個詞,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她心上。
那是她親手造成的!是她將滾燙的湯澆在他身上的!
“夠了!”
喬竹心一聲壓抑的低吼打斷蘇明彥。
她猛然站起身,將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嚓!”
蘇明彥嚇得尖叫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發(fā)怒的喬竹心。
他還從沒見過喬竹心發(fā)這么大的火,尤其是為了林斯言。
喬竹心居高臨下地瞪著他,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嚴厲:
“蘇明彥!誰讓你說這些話的?他的臉輪不到你來嘲諷!再多說一個字,就給我滾!”
蘇明彥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想辯解。
但在她幾乎要吃人般的目光下,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突然意識到,林斯言的消失非但沒有讓喬竹心徹底放下他,反而像一根看不見的刺,深深地扎進她的心里。
蘇明彥委屈地憋著氣,起身返回別墅。
喬竹心站在原地拿出手機翻出林斯言的電話,毫不猶豫地撥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冰冷器械的聲音在空曠的海灘一遍遍重復,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林斯言,接電話!”
“林斯言,你到底在哪兒?你是在報復我嗎?”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猛地躥上來讓她渾身冰涼。
林斯言,會不會真的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她第一次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一種遲來的恐懼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