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模糊時，我聽見傭人的尖叫聲。
“送我去醫(yī)院，別告訴姜彥辰……”
喉間滿是血腥味，護士催促著，
“病人家屬呢？腫瘤破裂了！”
“主刀醫(yī)生都排滿了，需要轉院，病人凝血功能障礙，快聯系血庫調RH陰性血！”
護士舉著沾血的手機湊到我耳邊，“方女士，用您手機給家屬打了電話。”
“您讓他帶換洗衣物來醫(yī)院陪護吧。”
等待的提示音響了許久，阮薇薇甜膩的聲音響起，
“方玥姐，彥辰哥哥在給我熬補湯呢，你找他有事嗎？”
那頭突然傳來姜彥辰低沉的聲線。
他聽著我急促的喘息聲，似乎有些焦急，
“阿玥？你怎么了！”
阮薇薇突然帶著哭腔打斷他的話，
“彥辰哥哥，姐姐罵我是賤人，她讓我和寶寶滾遠點，不要接近你。”
姜彥辰煩躁斥責道：“方玥，你非要逼死薇薇才甘心嗎？她懷著孕還要受你羞辱！”
我逐漸陷入黑暗，掛斷電話前我聲音破碎地開口，
“姜彥辰，我們離婚吧?！?/p>
再次睜開眼時，我躺在療養(yǎng)病房里。
護士替我換好藥，
“方女士，你腫瘤破裂大出血，引發(fā)敗血癥，在ICU躺了七天?！?/p>
“失血量過大，醫(yī)生說過幾日才能做切除手術?！?/p>
姜彥辰的號碼已經被我拉黑刪除。
最新一條消息是婆婆發(fā)來的語音，
【喪門星，自己生不出來還作天作地，彥辰娶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你不是想離婚嗎，玩什么失蹤！姜家現在已經不需要你了。】
我平靜地撥通熟記于心的電話，“上次你的提議，我同意了?！?/p>
對面聲音含笑，“阿玥等我?！?/p>
出院那天，我先去律所擬好了離婚協議。
出租車路過市中心的大屏，上邊滾動著祝福語。
【恭賀姜總喜得貴子！】
推開門時，姜彥辰蜷縮在沙發(fā)里，西裝皺皺巴巴，臉上長著青紫的胡茬。
他踉蹌地撲上前抱住我，滾燙的淚水滴落在我頸窩，
“阿玥，我不同意離婚！你別再置氣了。”
“孩子會養(yǎng)在你名下，我和阮薇薇只是逢場作戲，她永遠都不會影響我們！”
他緊緊抱著我的手不斷顫抖著，似乎害怕我再次消失。
我不愿讓他影響我要做的事，漫不經意地隨口安撫了幾句。
姜彥辰以為我妥協了，擠出一抹笑想拽住我的時候。
我卻轉身走上樓，“我累了，先休息了?！?/p>
反鎖臥室門，我開始整理要帶走的行李。
之前為寶寶縫的虎頭鞋還在客廳，我下樓去取時卻看見姜彥辰鬼祟地走進廚房。
我心中疑惑，好奇地安靜跟上。
砂鍋里正熬著漆黑的湯藥。
姜母提議找國醫(yī)大師開的方子，說是能治療弱精癥。
我流產不是因為自己體質不好，而是因為姜彥辰的精子質量不行。
但我一直不忍心責怪他。
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問題，格外積極地吃藥治療。
婚前體檢發(fā)現時，他痛哭流涕，許諾一定會治好給我一個孩子。
可結婚三年，每次去醫(yī)院檢查時他的弱精癥都并無好轉。
無奈之下，姜彥辰只好和易孕的阮薇薇試孕。
“阿玥，聽說和先天好孕的女子交合，能治療弱精癥?！?/p>
“等我治好，就再也不會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