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來不及悲傷,我連夜趕回宿州軍營。
宋云初來信說靖王派人送來了請?zhí)?/p>
「靖王消息可真是靈通,連宿州換了主帥,主帥是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都要懷疑宿州軍里是不是出了內(nèi)奸。」
看完請?zhí)?,我冷冷看向在座的幾位將領(lǐng)。
觀察著他們的反應(yīng)。
果然注意到劉承翊面部幾不可察變化。
少不得沈臨舟失蹤這里面也有他的手筆。
「劉將軍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想必是近日太過操勞所致,這可不行啊,雖說目前各地都在休戰(zhàn),但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又要上戰(zhàn)場廝殺了,還是要休整好才能更好應(yīng)對接下來的事,這樣吧,把你手底下的事務(wù)都交給宋軍師,軍營里的事你都不要管了,你歇幾日。」
我這個主帥當(dāng)初是他力排眾議一手推上來的,可是他早已失去了對我的掌控,而今我在軍中的威信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他不得不聽我的。
劉承翊下去后,我讓宋云初將這幾日截獲的信件拿出來。
心中有了成算。
而此刻,遠(yuǎn)在青州的沈臨舟和信王假扮成流民混入了城中。
一路上信王都緊緊跟隨沈臨舟。
時至今日,他依然記得當(dāng)日在泉州與宿州交界處的山谷里醒來時,沈臨舟盯著他看的樣子。
也記得一路上,沈臨舟帶著他躲過一次又一次的危機(jī)。
瞧著沈臨舟明明還是之前溫潤如玉的樣子,可他就是莫名有些怕他。
對于沈臨舟的安排也從不質(zhì)疑從不拒絕。
所以沈臨舟讓他去敲青州知府的大門他敲了。
沈臨舟讓他同青州知府說的話他也說了。
然后他們二人被青州知府客客氣氣迎了進(jìn)去。
又一起隨青州知府坐上了前往惠州的馬車。
......
兩日后,惠州靖王府,為著靖王認(rèn)義子的喜事,打了大半年的幾位藩王和各地的野心家都聚在一起。
為了互相試探實力也好,迫于靖王威脅也好,或是來結(jié)盟也好。
在明知這是一場鴻門宴的情況下,還是都來了。
宴客廳的座次是按各自實力排的。
而論實力我宿州軍不輸任何一方,所以直接坐在右上首。
看著我一介女流,還是一個未曾被皇室承認(rèn)的公主坐在上首位置,底下那些迂腐的老頭自然不服,當(dāng)即就開始斥責(zé)我。
「一介女流之輩,擺不清位置,學(xué)著男人拋頭露面便罷了,竟連尊卑都不分了,那是你能坐的位置嗎?」
「就是,女人就該老老實實在家服侍好男人。」
「呵,可真是天大的笑話,同是生而為人,為何就是男為尊女為卑,論學(xué)識論才能還是論武力,女子都不輸你們這些臭男人,你們能以為尊者惡意欺辱貶低女子,不過是因為掌權(quán)者為男子罷了?!?/p>
「為了繼續(xù)控制女子,你們這些掌權(quán)者又限制女子讀書習(xí)武,不就是怕女子有了自己的意識之后不再受你們掌控甚至壓你們一頭嗎,怕了就承認(rèn)怕了唄,又何必扯什么尊卑?!?/p>
「真是不知所謂,胡言亂語,我等堂堂七尺男兒,何需懼你等女子?!?/p>
「既然不怕,那就把嘴閉上,睜大眼睛好好看著你們是如何擺在女子手下的?!?/p>
此言一出,又有幾個早已偃旗息鼓的站起來滿嘴噴糞。
不過我不想搭理就是了。
畢竟,你被瘋狗咬了也不能趴地上給它咬回去。
最好的做法是讓它再也開不了口。
所以我一揮手,方才叫囂得最厲害那幾個一臉驚恐地捂住脖子,然后張著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作為宴客的主人家,靖王坐在主位上,從一開始就看著我們在下面吵得不可開交,而他一言不發(fā)。
直到我動手傷了人這才讓人將那幾個啞火的老頭請出去就醫(yī)。
「侄女真是好魄力,這幾位輩分上可都是你父皇的叔伯,連你父皇都不能輕易得罪他們,你倒好,一出手直接將人給弄成啞巴了?!?/p>
「靖王殿下這話說的,這不就是你想讓我做的嗎?否則為何吵了那么久你都不曾阻止或是勸和非得等我動手?我呢只不過順?biāo)浦哿T了。」
真正的目的還沒達(dá)到,靖王自然不會輕易承認(rèn)事情與他有關(guān)。
不過他承認(rèn)與否都不重要,大家心知肚明。
看著靖王鐵青著臉色,借口有貴客到訪離席而去。
我心里明白這第一回合,我算是贏了。
吵架這一出其實是靖王精心安排的。
既是宴會,宴請還都是各地起義的藩王,他本該一視同仁,卻非要在座次上排個高低。
分明是宴會主人存了挑撥離間的心。
也是想借由其他人的手除去我這個對他來說最大的威脅。
不過,我既入局也做局。
誰也別想牽著我的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