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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shí)，一個(gè)柔弱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女鄰居馮舒舒走了出來，她穿著一條素雅的白色連衣裙，長發(fā)披肩，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捏著衣角，紅著眼眶看向我，聲音里帶著哭腔。
“姐姐，對(duì)不起，我不知道你這么介意澤安哥給我遛狗?！?/p>
“實(shí)在是我工作太忙，狗狗一個(gè)人在家里太可憐了?！?/p>
她咬著唇，眼淚搖搖欲墜。
“我以后不讓他去了，你不要生澤安哥的氣好不好？都是我的錯(cuò)?！?/p>
她的話音剛落，陳澤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
他一把將馮舒舒拉到自己身后，整個(gè)人像一堵墻一樣擋在她前面。
“林靜！”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喊出我的名字。
“我們倆的事，你牽扯外人干什么？”
我看著他保護(hù)的姿態(tài)，看著馮舒舒躲在他身后，那雙看似無辜的眼睛里閃過的，一抹不易捕捉的得意。
三年來的種種畫面，在我腦海中瘋狂閃回。
女兒高燒四十度，哭著喊爸爸，他卻拿著狗繩頭也不回地出門，嘴里說著“狗不能憋著”。
我闌尾炎手術(shù)，他守在醫(yī)院，卻整夜整夜地和馮舒舒打著電話，溫柔地問她“狗狗今天乖不乖”。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這樣。
每一次我質(zhì)問，他都用那套“愛心”和“善良”的理論來綁架我。
“你怎么這么沒有同情心？它只是一條狗，它又不會(huì)說話！”
“女兒有你看著，狗只有我！”
我曾以為，他只是愛心泛濫，只是分不清主次。
直到現(xiàn)在，我才徹底看清。
陳澤安見我不說話，眼中的怒火更盛。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報(bào)復(fù)性的快意。
“你不說話了？”
“林靜，你今天非要鬧成這樣，把場(chǎng)面搞得這么難看，不就是想逼我嗎？”
“你是不是因?yàn)橥饷嬗腥肆耍乓臀译x婚？”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我的眼神，從鄙夷變成了赤l(xiāng)uoluo的唾棄。
我看著陳澤安那張因?yàn)閼嵟で哪?，忽然，輕輕地笑了一下。
那笑聲很輕，卻像羽毛一樣，拂過每個(gè)人的心尖，讓他們不自覺地打了個(gè)寒顫。
我抬起眼，迎上他錯(cuò)愕的目光，緩緩開口。
“我只是現(xiàn)在看見你就覺得惡心?！?/p>
話音落下的瞬間，時(shí)間仿佛靜止了一秒。
下一秒，一個(gè)黑影猛地沖到我面前。
“啪！”
一聲清脆的巨響，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我的臉被打得偏向一側(cè)，火辣辣的痛感迅速蔓延開來，口腔里泛起一股鐵銹般的腥甜。
是我爸。
他紅著眼，胸膛劇烈地起伏，指著我的那只手都在發(fā)抖。
“你這個(gè)畜生！好好地日子不過，你作什么妖？”
緊接著，我媽捂著心臟，身體一軟就蹲了下去，發(fā)出了凄厲的嚎啕。
“造孽??！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gè)孽種??！”
她的哭聲像是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著我的神經(jīng)。
我緩緩地轉(zhuǎn)過頭，沒有去看打我的父親，也沒有去看哭倒在地的母親。
我的目光，越過他們，再一次落在了陳澤安的身上。
他站在那里，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震驚與心疼，仿佛那一巴掌是打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