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潔癖的丈夫在聚會上給女實習(xí)生剝了一只蝦。
我當(dāng)場就提了離婚。
他不可思議的看向我,
“小雪就跟我親妹妹一樣,我照顧妹妹有何錯?你至于離婚嗎?”
我反手給他爸媽打了電話。
“聽說你家還有個女兒?超生犯法不知道嗎?”
1、
看著男人將我剛剛觸碰過的杯子丟進(jìn)垃圾桶,我的心里沒有半分波瀾。
“沈言,筆我已經(jīng)消毒過了,可以簽字了。”
沈言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徑直朝書房走去。
很顯然,他只當(dāng)我是在胡鬧,打算冷處理。
可這一次,我是認(rèn)真的。
我搶先一步堵住書房的門。
“沐莯,不就是一碗蝦嘛,我已經(jīng)跟你解釋過了,小雪的手前兩天剛受了傷,醫(yī)生說過不能碰水,所以我才幫忙的?!?/p>
“我等會還有一個重要的研討會要參加,沒時間在這陪你鬧?!?/p>
我依舊固執(zhí)的站在原地,寸步不讓。
半晌后,沈言輕嘆了口氣。
“我下次會注意的,可以放過我了嗎?”
話音剛落,大門處傳來一聲輕嗤。
那是羅雪發(fā)出來的。
即使沒有看到她的表情,我也知道她是在嘲諷我。
畢竟在她們這種高素質(zhì)文化人眼里,我這種暴發(fā)戶只會耍些不入流的手段。
所以這十年,我愛沈言愛得格外小心翼翼。
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會招來他的厭煩。
而今天,沈言這種看似妥協(xié),實則在埋怨我無理取鬧的語氣,更加堅定了我心中的想法。
“簽字!”
沈言雙唇緊抿,眼中有怒火在燃燒。
羅雪在這時推門走了進(jìn)來。
她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
“抱歉,沈老師,我不是故意打擾您和沐總談話的,只是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p>
沈言聞言耐心徹底耗盡。
他一把搶過我手中的協(xié)議書撕了個粉碎。
“沐莯,我今天給你臉了是嗎?你給我讓開?!?/p>
說著,他伸手用力推了我一下。
我沒有任何防備,后腰直接撞在了尖銳的門把手上,痛感瞬間席卷全身,我忍不住“嘶”了一聲。
沈言見我臉色蒼白,下意識走上前想要關(guān)心我。
羅雪卻在此時再次開口:
“老師,剛剛研討會那邊的負(fù)責(zé)人又打電話來詢問您什么時候到了,我們真的不能再耽誤下去了?!?/p>
她又看向我,語氣不卑不亢:
“沐總,如果你是因為中午聚會的事才找老師不痛快的,我可以跟你道歉,對不起?!?/p>
“但老師等會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希望你能體諒?!?/p>
沈言的腳步猛地停住,臉上的擔(dān)憂不見,只剩下濃濃的不耐。
“沐莯,你差不多行了,我現(xiàn)在真沒時間陪你鬧,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來再說。”
說完,他直接轉(zhuǎn)身跟著羅雪一同離開,從始至終都沒再回頭看過我一眼。
我看著沈言和羅雪一同離開的背影,心底只有無限悲涼。
因為沈言的潔癖,結(jié)婚五年,我們一直都是分房睡。
平時我想要觸碰他一下,還要在他的監(jiān)督下連消三遍毒。
家里所有與他有關(guān)的東西,哪怕是我不小心碰到了。
不管那東西有多名貴,都會像今晚一樣被他毫不猶豫的丟進(jìn)垃圾桶。
因為愛他,即使心里再難受,我依舊尊重他的習(xí)慣和喜好。
可在中午的聚會上,他不僅親自給羅雪剝蝦,還和她共用一個碗。
我這才幡然醒悟,沈言的潔癖,是分人的。
很遺憾,我不在他可以特殊對待的人員名單上。
我用了十年都不能捂熱他的心。
既然如此,何不放手成全。
2、
沈言和羅雪剛離開,我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沐總,您是本次研究項目的最大出資人,此次研討會您真的不打算參加嗎?”
想起剛才羅雪離開前得意的眼神,我的嘴角不自覺勾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我參加?!?/p>
沈言被譽為“醫(yī)藥天才”。
尤其是在對抗癌藥物的研究中,做出了許多突出貢獻(xiàn),受人尊敬。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每一項研究都需要巨額的資金支持。
沒有這些錢,就算他是天縱奇才,也將寸步難行。
而我就是他所有研究項目的最大出資人。
之所以沒有告訴他,是不想他有壓力,也不想他因為錢覺得虧欠我。
我想要的,從始至終只有一顆真心罷了。
換好衣服出門,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神色焦急的兩人。
這才想起家里的車都被送去保養(yǎng)了。
“還沒有打到車嗎?”
羅雪一臉無奈,語氣中還有幾分懊惱:
“老師,這里位置太偏了,再加上天氣不好,沒有司機愿意接單?!?/p>
“要是再繼續(xù)耽誤下去,我們真的要遲到了?!?/p>
“如果不是沐總非要無理取鬧,我們的時間也不至于這么緊張?!?/p>
她還真是不浪費每一次可以拉踩我的機會。
我沒有理會,徑直走向來接我的專車。
這時,沈言看見了我,快步朝我走來。
“這車是你叫的?算你懂事,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p>
他一邊說一邊想要拉開車門,卻被我給阻止了。
我語氣平靜:
“與你無關(guān)。”
他剛想再說些什么,羅雪也快步走了過來,滿臉不屑:
“沐總,你憑什么不讓老師上車!這車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說著,她舉起自己的手機界面遞到了沈言面前:
“老師,這車是我叫來的,跟沐總沒有關(guān)系?!?/p>
沈言看向我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沐莯,你還真是夠小心眼的,連這么小的功勞都要跟小雪搶?!?/p>
羅雪的臉上也滿是嘲諷:
“沐總,抱歉了,車子太小,沒有你的位置,如果你實在想要坐車,可以裝病打120呀?!?/p>
“要是耽誤了老師的研討會,你負(fù)不起這個責(zé)任?!?/p>
我緊抿雙唇,眼中有怒氣在翻涌。
司機見我臉色不對,連忙下車替我解釋:
“抱歉,二位,我是專門來接沐總的,請二位讓開一點。”
說完,他還恭恭敬敬的替我打開了后車門。
沈言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來接你的?你要去哪?”
我沒理他,而是瞥了一眼羅雪的手機界面,冷嗤一聲:
“你叫的是一輛五菱宏光,這輛可是賓利,就是你無知到不認(rèn)識車標(biāo),也應(yīng)該知道怎么看車牌吧。”
羅雪的臉色立刻青一片,紅一片。
她委屈巴巴的看向沈言:
“老師,我是不如沐總有錢,也不認(rèn)識什么豪車,但她也不用如此羞辱我吧。”
“再說了,誰知道這輛車是不是哪位男富商派來接沐總的。”
下一秒,只聽“啪”的一聲,我的左臉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沈言臉色格外陰沉:
“沐莯,難怪你今天沒事找事,非要跟我離婚,原來是攀上高枝了?!?/p>
“你當(dāng)真讓我覺得惡心!”
3、
我用舌尖抵了抵自己被打的半邊臉。
羅雪隨口的一句污蔑,沈言就能毫不猶豫當(dāng)眾給我一巴掌。
可以見得,他應(yīng)該從未真心喜歡過我。
見我沒說話,沈言以為我是心虛了。
當(dāng)著我的面,他直接牽起了羅雪的手,還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我拿起手機對著二人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你干什么!”
我語氣格外平靜:
“我會讓律師給你重新送一份離婚協(xié)議的,如果你還是不肯簽字,我就只能起訴了。”
“當(dāng)然,你作為過錯方,一分錢也別想分走?!?/p>
沈言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隨后怒極反笑:
“沐莯,你少用你的臭錢來威脅我?!?/p>
“我告訴你,就算要離婚,也是我先提,你不配!”
說完,他牽著羅雪直接上了我的車。
司機一臉為難的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不想在這種小事上糾纏不休,直接上了副駕駛。
透過后視鏡,我注意到了沈言和羅雪始終十指緊扣的雙手。
只看了一眼,我便收回了目光。
腦中卻不自覺回想起三個月前沈言半夜突然胃痛。
我看他疼的臉色煞白,心疼不已,一時間忘了分寸,想伸手去幫他揉一揉胃部。
結(jié)果剛碰到他的睡衣,就被他用滾燙的熱水澆了一身。
雖然事后他也跟我道了歉,但那種無力的挫敗感還是讓我心情郁結(jié)了好長一段時間。
或許從那件事情開始,我就已經(jīng)在慢慢戒掉對他的喜歡。
車子很快就到了會展中心。
見我跟著他們一起下了車,沈言立刻皺眉呵斥我:
“你下車做什么?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羅雪在一旁假惺惺的開口道:
“老師,別這么說,說不定沐總也只是想旁聽一下呢!雖然沒文化,但有一顆愛學(xué)習(xí)的心也是好事呀!”
沈言聞言,譏笑出聲:
“就她還旁聽?丟人現(xiàn)眼還差不多。”
兩人一唱一和,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就在這時,有人走上來跟沈言打招呼。
“沈教授,我們又見面了,你身邊這位應(yīng)該就是你的妻子吧。”
沈言淡淡瞥了我一眼,很自然的摟住了羅雪的肩膀。
“沒錯,她就是我妻子羅雪,也是我研究所里的研究員。”
大家聽到這話,立刻爭先恐后的拍起了馬屁:
“沈教授和羅小姐果然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沒錯,沈教授夫妻齊心協(xié)力,一定能在醫(yī)藥領(lǐng)域取得更多成就?!?/p>
在眾人的吹捧聲中,二人手挽著手進(jìn)入了會議大廳。
看到這一幕,即使已經(jīng)對沈言徹底死心,但心里還是難免酸酸脹脹的。
結(jié)婚五年,不管工作多忙,我都會準(zhǔn)時回家親自下廚給他做飯,幫他放好洗澡水。
我掏心掏肺的愛著他,盡心盡力的維護(hù)著這段來之不易的婚姻。
他卻從不愿意在他同事面前承認(rèn)我們的夫妻關(guān)系。
我雖然心里難受,卻也沒有強求過他。
我一直在等他真心接納我的那一天。
可等來等去,最后等來的卻是他當(dāng)眾承認(rèn)另一個女人是他妻子。
我這十年的愛戀和守護(hù)在這一刻徹底成為了笑話。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快步走到我面前,恭敬的對我鞠了一躬。
“沐總,我是此次研討會的負(fù)責(zé)人,也是研究所的主任胡鑫。”
“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您盼來了,如果您不出席的話,今天的研討會就沒有任何意義?!?/p>
4、
男子將我迎進(jìn)去后就被其他工作人員叫走了。
我只能獨自一人進(jìn)入會議大廳。
可還沒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被羅雪攔住了去路。
“沐總,你還真跟進(jìn)來了,你不會真想旁聽吧?你聽得懂嗎?”
“而且今天的研討會可是邀請制的,你有邀請函嗎?沒有的話小心被保安趕出去哦!”
她嘴角帶笑,眼底卻惡意滿滿。
我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與你無關(guān),讓開?!?/p>
不愿意看她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我直接越過她。
沒曾想只是擦肩而過,羅雪就自導(dǎo)自演被我撞倒在地的戲碼。
只聽“砰”的一聲,她故意撞倒了身后的桌子。
一整排的桌子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全部轟然倒地。
巨大的聲響讓原本有些吵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我和羅雪所在的位置。
“小雪!”
沈言飛快地走上前,扶起羅雪,怒氣沖沖地看著我:
“沐莯!誰準(zhǔn)你進(jìn)來的!你到底有完沒完!”
“還不快跟小雪道歉??!”
羅雪扯了扯沈言的衣袖,委屈巴巴道: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你別怪沐總了?!?/p>
“而且沐總沒有邀請函,要是事情鬧得太大被人發(fā)現(xiàn),她會被趕出去的?!?/p>
沈言輕輕拍了拍羅雪的手背:
“小雪,你不必為她說話!如果不是她故意推你,你好好的又怎么會摔倒!”
說完,她又走到我面前,沉著臉命令:
“沐莯,道歉,不然,我只能讓保安把你趕出去了?!?/p>
我盯著沈言,只覺得可笑。
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冷靜睿智的男人,沒想到他也有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一天。
看來這是真愛無疑了。
“她都說了是自己不小心,你還要把這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嗎?”
沈言想都沒想,直接舉起了手。
只是他的巴掌還沒有落到我臉上,就被我躲開了。
“沈言,你難不還想為了自己的小三,再給我一個耳光?”
眾人聽到我的話,看向沈言和羅雪的目光瞬間變得微妙了起來。
尤其是之前在門口拍沈言和羅雪馬屁的人。
沈言臉色鐵青,眼中的怒火都快噴涌而出。
“你簡直無可救藥!”
“保安呢!還不趕緊把這個沒有邀請函的人給我丟出去!”
我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跟我結(jié)婚五年的丈夫,看著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心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還好,我和他的婚姻關(guān)系就快結(jié)束了。
保安很快趕來。
他們都認(rèn)識沈言。
在聽了他的吩咐后,他們連問都不問,就準(zhǔn)備將我趕出去。
就在這時,胡鑫帶著一眾工作人員匆匆趕來。
“住手,你們在干什么!沐總可是今天研討會最重要的嘉賓!”
“她不僅是這次研究項目的最大投資人,同時還是研究所的最大股東,把她趕出去,你們還想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