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密鑰驗證中……”
“請保持接觸……”
“目標:薇-云端終極備份”
“鏈接建立…… 5%……”
慘白的平板屏幕上,幽藍的指紋圖標瘋狂旋轉,如同惡魔之眼。冰冷的電子提示如同毒蛇,順著指尖與金屬片接觸的地方,直接鉆進我的骨髓!
薇-云端終極備份?!
終極備份?!它不是隨著手機熔毀消失了嗎?!
它還在?!被上傳到了這個“彼岸”系統(tǒng)?!
而解鎖它的“生物密鑰”……竟然是我的指紋?!
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瞬間將我吞沒!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那個操控一切的神秘組織——“彼岸”——他們不僅抹去了我手機里的數(shù)據,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其轉移到了自己的系統(tǒng)!他們甚至……把我的指紋設置成了最后一道鎖?!
為什么是我?!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秦女士?你怎么了?” 閉目養(yǎng)神的女警被監(jiān)護儀突然變化的滴答聲驚動,猛地睜開眼,警惕地看向我,又順著我驚恐的目光看向床頭柜上那部亮起的平板!
“那……那是什么?!”女警霍然起身,一個箭步沖過來,伸手就要去抓平板!
不!不能讓她拿走!不能中斷!這是最后的真相!是洗刷我冤屈的唯一希望!
“別碰!” 我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嘶吼出來,聲音尖利刺耳!同時,那只緊按著金屬片和床欄桿的右手,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死死地抓住欄桿,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身體也下意識地蜷縮,用肩膀和手臂擋住女警抓向平板的手!
“秦沐芫!放手!”女警厲喝,顯然以為我精神再次失控,試圖強行控制我的手臂!
就在這電光火石、肢體拉扯的瞬間!
平板屏幕上,鏈接建立的進度條猛地跳到了100%!
幽藍的旋轉指紋圖標驟然停止!
屏幕瞬間變黑!
緊接著,一片深邃、仿佛能吞噬靈魂的漆黑背景上,一行行幽綠色的、如同墓碑刻文般的宋體字,無聲地、冰冷地浮現(xiàn)出來:
#彼岸系統(tǒng)——終端接入:VIP3#
#訪問權限:生物密鑰持有者(秦沐芫)#
#目標檔案:薇-云端終極備份#
#檔案狀態(tài):已解密(生物密鑰驗證通過)#
#警告:本檔案為最高機密,任何非法泄露將觸發(fā)終極清除協(xié)議。#
最高機密?終極清除協(xié)議?!
女警的手已經抓住了我的手腕,試圖將我的手從欄桿上掰開!她的目光也死死盯住了屏幕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臉上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彼岸系統(tǒng)?秦沐芫?這是什么?!”她失聲叫道,另一只手立刻按向肩頭的對講機按鈕!
就在她手指即將按下通話鍵的剎那——
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穿著深藍色護士長制服、戴著口罩、眼神銳利如鷹的中年女人快步走了進來。她身形略顯瘦削,但步伐沉穩(wěn)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感。她手里端著一個放著藥瓶和注射器的醫(yī)用托盤。
“怎么了?吵什么?”她的聲音透過口罩傳來,帶著一絲刻意的嚴厲,目光如同手術刀般掃過拉扯中的我和女警,最后精準地落在床頭柜那部閃爍著詭異綠光的平板上!
她的瞳孔,在看到“彼岸系統(tǒng)”幾個字的瞬間,極其細微地收縮了一下!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護士長!”女警如同看到了救星,立刻松開我,指著平板急促地說,“你看!這部平板突然自己啟動,顯示什么‘彼岸系統(tǒng)’!還提到秦沐芫的名字和什么最高機密!這太不正常了!我正要報告!”
護士長幾步走到床邊,目光銳利地審視著屏幕上的文字,又掃了一眼我依舊死死按在金屬欄桿上、微微顫抖的右手,以及我指縫間若隱若現(xiàn)的金屬片邊緣。
“胡鬧!”護士長突然厲聲呵斥,聲音帶著一種刻意夸大的憤怒和斥責,“這是醫(yī)院內部設備!肯定是哪個不懂事的實習生或者病人亂動,中了病毒或者誤點了什么非法鏈接!大驚小怪什么!” 她一邊說,一邊極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去拿平板,而是直接按住了平板側面一個不起眼的物理開關!
“嘀——”
一聲輕微的斷電聲響起。
平板屏幕瞬間熄滅!徹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所有的幽綠文字、警告提示,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我失聲叫道,巨大的憤怒和絕望讓我?guī)缀跻獡溥^去!“那是我……”
“秦女士!”護士長猛地轉頭,口罩上方那雙銳利的眼睛如同寒冰利刃,狠狠刺向我,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冷酷的警告意味,“你情緒太激動了!需要立刻鎮(zhèn)靜!” 她語氣斬釘截鐵,不容分說地拿起托盤里的注射器,熟練地排掉空氣,針尖在燈光下閃爍著寒芒?!靶垼ㄅ?,按住她!為了她的安全,必須立刻注射!”
“不!不要!”我驚恐地掙扎起來,身體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我知道這一針下去,我可能再也醒不過來!或者醒來后,一切都會被徹底抹去!那個護士長!她絕對有問題!她是“彼岸”的人!她是來滅口的!
女警也被護士長這強硬的態(tài)度和我的激烈反抗弄得有些遲疑:“護士長,這……是不是先報告一下技術科或者網安那邊,查查這個病毒……”
“查什么查!”護士長粗暴地打斷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壓,“病人現(xiàn)在精神高度應激,隨時可能自殘或傷害他人!這是醫(yī)療緊急情況!一切以穩(wěn)定病人生命體征為優(yōu)先!責任我來擔!立刻執(zhí)行!” 她的話語如同冰冷的鐵律,不容置疑。
女警被她驟然爆發(fā)的權威和“責任我來擔”的強硬態(tài)度鎮(zhèn)住了。短暫的猶豫后,她選擇了服從,再次伸手試圖按住我的肩膀!
冰冷的針尖帶著死亡的氣息,離我的手臂越來越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生死關頭——
“砰!”
病房門被猛地撞開!
趙隊帶著兩名臉色鐵青的警員沖了進來!他目光如電,瞬間掃過混亂的現(xiàn)場:掙扎的我、試圖按住我的女警、拿著注射器逼近的護士長、以及床頭柜上那部黑屏的平板!
“住手!”趙隊一聲暴喝,如同驚雷炸響!他一個箭步上前,鐵鉗般的大手猛地抓住了護士長握著注射器的手腕!
“趙……趙隊長?”護士長手腕被制,針尖停在了距離我皮膚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她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驚愕和……一絲極其隱晦的慌亂,但隨即被憤怒和“專業(yè)”的強硬取代,“你干什么?!我在執(zhí)行緊急醫(yī)療處置!病人情況危急!”
“危急?”趙隊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護士長,“我看是有人想讓她永遠‘安靜’下來吧?” 他猛地一甩手,護士長踉蹌著后退幾步,注射器差點脫手。
“趙隊!你什么意思?!”護士長站穩(wěn)身形,口罩下的聲音帶著被冒犯的憤怒,“我這是履行醫(yī)護職責!病人情緒失控,有自毀傾向!必須立即干預!你們警察不懂就不要干涉醫(yī)療行為!”
“醫(yī)護職責?”趙隊的聲音冰冷刺骨,他不再看護士長,而是轉向驚魂未定的女警,“小張,剛才怎么回事?平板怎么回事?”
女警立刻指著床頭柜,語速飛快地將剛才平板詭異啟動、顯示“彼岸系統(tǒng)”、提到秦沐芫名字和最高機密檔案的事情復述了一遍,尤其強調了護士長進來后直接斷電關機的舉動。
趙隊的臉色隨著女警的敘述越來越沉,最后變得如同暴風雨前的鐵幕。他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再次聚焦在護士長身上,帶著洞穿一切的審視和冰冷的懷疑。
護士長的身體幾不可查地繃緊了,但語氣依舊強硬:“無稽之談!肯定是設備故障或者病毒!我已經關機了!當務之急是病人的安全!趙隊長,如果病人因為你們的延誤處置出了任何問題,責任……”
“責任?”趙隊打斷她,聲音不高,卻帶著雷霆萬鈞的壓力,“護士長,在斷電關機之前,你看到了屏幕上的內容,對吧?‘彼岸系統(tǒng)’,‘薇-云端終極備份’,‘最高機密’,‘生物密鑰持有者秦沐芫’……這些詞,你一個都不陌生,對嗎?”
護士長口罩上方的眼神劇烈閃爍了一下,呼吸似乎停滯了一瞬。她強作鎮(zhèn)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這些都是惡意程序胡編亂造的……”
“是嗎?”趙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不再糾纏,而是突然轉向我,目光銳利,“秦沐芫!你手里抓著什么?!”
我猛地回過神!右手還死死按在金屬欄桿上!那枚金屬片!它還在我指縫間!
“鑰……鑰匙……是密鑰!”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嘶啞地喊道,“它能打開那個系統(tǒng)!那個備份!真相在里面!”
趙隊眼神一凝,立刻對旁邊一名警員下令:“取證袋!小心提取她手里的東西!連同她手指接觸的那片欄桿區(qū)域!還有那部平板!全部封存!送回技術科!最高優(yōu)先級!我要知道那‘彼岸’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是!”警員立刻行動,動作專業(yè)而迅速。
護士長看著這一切,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其陰冷的寒光,但很快被掩飾過去。她冷哼一聲:“好!你們查!隨便查!我倒要看看一個病毒程序能查出什么花來!但病人的狀況必須處理!如果出了事,你們負全責!” 她說著,竟不再理會趙隊,轉身端著托盤,快步離開了病房,背影帶著一種刻意的憤怒和匆忙。
她的離開,并未讓氣氛緩和,反而增添了一層更深的疑云和寒意。
趙隊看著護士長遠去的背影,眉頭緊鎖,眼神凝重。他轉向我,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秦沐芫,你剛才說‘彼岸’,說‘終極備份’,說‘真相在里面’……到底怎么回事?那個金屬片是什么?你怎么知道它能打開那個系統(tǒng)?”
我知道,這是我最后的機會!我必須抓?。?/p>
“短信!”我急促地喘息著,努力組織混亂的語言,“是那個神秘人……控制我手機的那個……他給我發(fā)短信……讓我回家演下去……去信箱底拿鑰匙……就是那個金屬片!他說那是‘鑰匙’!在診所……我下載了陸薔薇云端的數(shù)據……但被他們熔毀了手機……我以為沒了……但剛才……剛才我用金屬片碰了欄桿……它……它激活了!那個聲音……直接在我腦子里響!說備份上傳成功……密鑰生效……然后……然后平板就自己啟動了!要我的指紋驗證!那個護士長……她一定是‘彼岸’的人!她是來阻止的!來滅口的!”
我的敘述顛三倒四,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超現(xiàn)實元素。趙隊和小張女警聽著,臉色都變得極其凝重和復雜。腦內聲音?指紋激活系統(tǒng)?這聽起來……確實像一個精神崩潰者的幻覺。
“趙隊,”小張忍不住低聲道,“這……太離奇了。會不會是……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PTSD)產生的幻覺和妄想?那個平板……可能真的只是中了病毒……”
“病毒?”趙隊打斷她,眼神銳利地掃過那部被裝進證物袋的黑屏平板,“什么樣的病毒,能精準地顯示‘薇-云端終極備份’?能要求‘生物密鑰持有者秦沐芫’的指紋?能恰好在她拿到那個所謂的‘鑰匙’并接觸金屬后啟動?”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寒意,“還有那個護士長的反應……太急了。急得不正常?!?/p>
他看向我,目光深邃:“秦沐芫,你說的‘彼岸’,還有那個護士長,我們會重點調查。但現(xiàn)在,我需要你保持冷靜。你提供的信息……非常關鍵,但也非?!厥?。我需要更多的、能落在實處的證據。”
證據?我還有什么證據?除了我的口供和那虛無縹緲的“彼岸”……
絕望再次蔓延。就在這時,病房門再次被輕輕敲響。
一個年輕的男警員探進頭,臉色有些古怪:“趙隊,周恂那邊……又有新情況。他要求……單獨見秦沐芫一面。說……有關于‘彼岸’和‘陸薔薇真相’的重要事情,必須親口告訴她。否則,他立刻翻供,并且保證我們永遠查不到真相?!?/p>
周恂?!要單獨見我?!關于“彼岸”和真相?!
這突如其來的要求,如同在滾油里潑進一瓢冷水!病房里瞬間死寂!
趙隊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眼神銳利如鷹隼,顯然在飛速權衡著其中的風險和可能的陷阱。周恂是極其危險的嫌疑人,他主動提出這個要求,絕對有目的!但“彼岸”和“真相”這兩個詞,如同致命的誘餌……
“他人在哪?”趙隊沉聲問。
“就在樓下特殊審訊室,已經安排好了單向玻璃和錄音錄像。他情緒……很奇怪,很平靜,但眼神很嚇人?!蹦芯瘑T回答。
趙隊沉默了幾秒鐘,目光在我慘白絕望的臉上停留片刻,最終做出了決斷。他看向我,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秦沐芫,這個決定權在你。你可以選擇不去。但如果你去,記住,你是安全的,我們在外面全程監(jiān)控。他說的話,無論多離奇,多可怕,多誘人,都不要輕信!更不要答應他任何條件!我們的目標,是揪出他背后那個真正的‘彼岸’!明白嗎?”
揪出“彼岸”!
這幾個字像強心針注入我的心臟!周恂是唯一的突破口!他一定知道“彼岸”的內幕!知道那個雨衣人是誰!知道診所命案的真相!哪怕這是陷阱,我也必須去!為了真相!為了洗刷冤屈!
“我去!”我毫不猶豫,聲音嘶啞卻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特殊審訊室。
慘白的燈光從頭頂打下,將冰冷的金屬桌椅照得如同刑具??諝饫飶浡舅途o張壓抑的味道。巨大的單向玻璃墻后,我能感覺到趙隊他們審視的目光。
門開了。
兩名全副武裝的看守押著周恂走了進來。
他穿著看守所的橘黃色馬甲,手上戴著锃亮的手銬,腳上鎖著腳鐐。僅僅一天多的拘留,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眼窩深陷,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但那雙眼睛……依舊深邃,如同不見底的寒潭,此刻卻閃爍著一種極其復雜的光芒——疲憊、絕望、一絲瘋狂,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近乎偏執(zhí)的……決絕?
他被按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词赝说介T口警戒。
死寂。
隔著冰冷的金屬桌面,我們無聲地對視著。曾經最親密的人,此刻如同隔著血海深仇的陌路。
“芫芫……”他開口了,聲音嘶啞干澀,帶著一種久未說話的滯澀感。他叫了我的名字,不再是虛假的溫柔,而是帶著一種沉甸甸的、難以言喻的疲憊和……痛苦?
我沒有回應,只是死死地盯著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警惕。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卻比哭還難看?!拔抑馈愫尬?。應該的?!彼拖骂^,看著自己手腕上冰冷的手銬,沉默了幾秒,再抬頭時,眼神變得異常銳利和……清醒。
“聽著,時間不多。我說的話,每一個字,你都要記住!”他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迫,“‘彼岸’……不是一個人。它是一個……系統(tǒng)。一個龐大、精密、隱藏極深的……清除和替代系統(tǒng)。”
清除和替代?!
我的心猛地一縮!
“陸薔薇……”周恂的眼神變得極其痛苦,聲音也帶上了一絲顫抖,“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她發(fā)現(xiàn)了不該發(fā)現(xiàn)的秘密……關于‘彼岸’運作核心的一個漏洞……一個能追蹤到他們真正‘終端’的致命漏洞!”
他喘了口氣,眼神死死鎖住我:“她試圖用那個漏洞要挾他們……換取自由和安全……她太天真了!‘彼岸’怎么可能允許這樣的威脅存在?他們啟動了清除協(xié)議!我就是那把刀!他們利用了我的恐懼和弱點!那些暴力幻想……那些爭吵……甚至最后那次沖突……都有他們在背后推波助瀾!他們讓我‘處理’掉陸薔薇,許諾給我一個‘干凈’的未來……一個新的人生……”
他痛苦地閉上眼,幾秒后才睜開,眼中布滿了血絲:“那個骨灰盒……那些孕婦裝碎片……驛站的火……診所的命案……嫁禍給你的所有一切……都是‘彼岸’的手筆!是他們在執(zhí)行清除后的‘痕跡覆蓋’程序!他們要把一切指向陸薔薇的線索,都扭曲、嫁禍,最終……抹平!”
雖然早有猜測,但當這一切從周恂口中得到證實,巨大的恐懼和寒意依舊瞬間將我吞沒!一個系統(tǒng)!一個清除和替代的系統(tǒng)!陸薔薇因為發(fā)現(xiàn)了它的漏洞而被清除!而我……因為追查陸薔薇,也成了被“痕跡覆蓋”的目標!
“那個雨衣人……是誰?”我聲音顫抖地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周恂的眼神劇烈地閃爍了一下,帶著一絲極深的恐懼和忌憚。“‘清道夫’。”他吐出三個字,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彼岸’最頂尖的執(zhí)行者。沒有身份,沒有過去,只有任務。診所的血字……現(xiàn)場布置……甚至……控制你的手機……熔毀芯片……都是他(她)做的。他(她)就在外面!像幽靈一樣!無處不在!”
清道夫!那個雨衣人影!那個神秘人!
“他(她)是誰?!長什么樣?!怎么找到他(她)?!”我急切地追問。
“不知道!”周恂猛地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絕望,“沒人知道他(她)的真實身份!他(她)可以是你身邊的任何人!那個護士長……那個醫(yī)生……甚至……一個路人!” 他喘著粗氣,眼神突然變得極其銳利和……詭異。
“但是!陸薔薇發(fā)現(xiàn)的漏洞!那個能追蹤到‘彼岸’真正‘終端’的漏洞!她沒有完全銷毀!”周恂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激動,“她把它……藏起來了!藏在了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藏在……那個骨灰盒里!”
骨灰盒?!
我猛地想起驛站B區(qū)貨架上那個慘白的盒子!后來被我藏進垃圾桶,又被“清道夫”拿走!驛站的大火……難道就是為了徹底燒毀它?!
“可惜……他們動作太快了……”周恂的眼神黯淡下去,帶著一絲不甘,“骨灰盒被拿走了……驛站的火……應該已經把它毀了……”
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我的心沉入谷底。
“不!芫芫!還有機會!”周恂突然再次激動起來,身體前傾,手銬撞擊桌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他死死盯著我,眼神里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火焰,一字一句,如同詛咒般低吼:
“陸薔薇!她太聰明了!她留了一手!她不僅把漏洞信息藏在了骨灰盒里……她……她還做了另一件事!”
他喘著粗氣,眼神變得極其詭異和……狂熱。
“她……她偷偷備份了她自己的一部分……核心生物信息!她的指紋!她的虹膜!甚至……她的部分腦波特征!”周恂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興奮,“她把這些……這些‘鑰匙’……通過那個漏洞,偷偷上傳并……嵌入了‘彼岸’系統(tǒng)的底層協(xié)議里!作為……作為她最后的復仇和保險!”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陸薔薇備份了自己?嵌入了“彼岸”系統(tǒng)?!
“所以!芫芫!”周恂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變形,他猛地抬起戴著手銬的手,指向我!指向我按在平板屏幕上解鎖“彼岸”的右手!
“所以那個系統(tǒng)會要求你的指紋!你的生物密鑰!”他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因為陸薔薇上傳的、被嵌入‘彼岸’底層協(xié)議的那個‘鑰匙’……那個‘生物密鑰’……它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
他盯著我,一字一頓,如同驚雷炸響:
“陸薔薇備份并上傳的……是你的生物信息!秦沐芫!她用的是你的指紋!你的虹膜!你的腦波!作為她嵌入‘彼岸’的終極密鑰!”
轟——?。?!
如同被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劈中天靈蓋!
我整個人僵在椅子上,大腦一片空白!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凈凈!全身的每一寸骨頭、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
我的指紋?!我的生物信息?!是陸薔薇嵌入“彼岸”的終極密鑰?!
為什么?!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間將我凍結!我和陸薔薇……素不相識!她為什么會用我的生物信息作為她復仇的“鑰匙”?!
“為什么……是我?”我聽到自己嘶啞破碎的聲音,如同鬼魂的低語。
周恂的眼神變得極其復雜,痛苦、憐憫、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悲哀。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就在這時——
“滴——?。?!”
審訊室內,天花板角落的應急廣播喇叭,毫無征兆地爆發(fā)出刺耳欲聾、足以撕裂耳膜的警報聲!不是火警!不是醫(yī)療警報!而是一種從未聽過的、如同地獄號角般的、極其尖利詭異的電子蜂鳴!
緊接著,審訊室頂部的白熾燈管瘋狂地閃爍起來!忽明忽暗!發(fā)出滋滋的電流噪音!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種光怪陸離、如同鬼蜮般的閃爍之中!
“怎么回事?!”單向玻璃墻后傳來趙隊驚怒的吼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 遍T口的兩名看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下意識后退!
就在這燈光瘋狂閃爍、警報嘶鳴、所有人都被這詭異景象吸引注意力的混亂瞬間——
周恂動了!
他的動作快如鬼魅!完全不像一個戴著手銬腳鐐的人!
只見他猛地從椅子上暴起!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狠狠撞向旁邊的金屬墻壁!不是逃跑!而是用戴著沉重手銬的雙手,用盡全身力氣,瘋狂地砸向墻壁上一個不起眼的、用于固定老舊通風口格柵的金屬鉚釘!
“哐!哐!哐!” 沉重的撞擊聲在刺耳的警報聲中依舊清晰可聞!火星四濺!
“攔住他!”趙隊的怒吼從外面?zhèn)鱽恚?/p>
看守反應過來,猛撲上去!
但已經晚了!
在燈光最后一次劇烈閃爍、即將徹底熄滅的剎那——
“咔嚓!”
一聲脆響!
那枚銹跡斑斑的金屬鉚釘,竟被周恂用手銬硬生生砸斷了!
通風口的金屬格柵,失去了一角的固定,猛地向下歪斜,露出了后面黑洞洞的、僅能容一個拳頭通過的狹窄管道口!
就在燈光徹底熄滅、整個審訊室陷入絕對黑暗的同一毫秒!
周恂的手,如同毒蛇出洞,快得不可思議地從那個狹窄的管道口伸了進去!又瞬間縮了回來!
燈光在下一秒猛地重新亮起!刺耳的警報聲也戛然而止!
一切恢復如常,仿佛剛才的混亂只是一場噩夢。
兩名看守已經死死按住了周恂,將他粗暴地壓在地上。他劇烈地喘息著,嘴角滲出血絲,臉上卻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如釋重負的笑容。
“芫芫……記住……”他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驚魂未定的我,沾血的嘴唇無聲地開合,用盡最后的力氣,對我做出了一個清晰的口型:
“認罪……是為了……保護你……”
“他們……答應過……不動你……”
緊接著,他頭一歪,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徹底昏死過去。
“周恂!”趙隊帶著人沖了進來,場面一片混亂。
而我,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僵坐在椅子上,渾身冰冷。
剛才……在燈光熄滅的絕對黑暗中……周恂從那個管道口縮回手時……
我清晰地看到……他的指縫里……緊緊地……死死地……攥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極其微小的、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
U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