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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芮的臉霎時間血色盡失，捧著“時光嘆息”的手開始發(fā)抖。
陳澤的反應很快，他一把護住蘇芮，將她擋在身后，強撐著對李總擠出一個笑臉。
“李總，您別動怒。這......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蘇芮也是為了拍攝效果，我們沒有不尊重‘時光嘆息’的意思?！?/p>
李總根本不看他，視線冷冷地落在蘇芮身上，或者說，是落在她手里的沙漏上。
“誤會？”
“羅伯特先生的私人藏品，被你們當成雜耍道具，你管這叫誤會？”
“陳澤，我不管你跟這位蘇小姐是什么關系，現(xiàn)在，立刻，把東西還回來。否則，后果自負?！?/p>
李總身后的保鏢齊齊上前一步，無形的壓力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蘇芮嚇得眼淚又涌了出來，抓著陳澤的衣袖，聲音都在哆嗦。
“阿澤，要不......我們把東西還給他們吧......”
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瞬間激起了陳澤的保護欲。
他安撫地拍了拍蘇芮的背，再次面向李總時，臉上那點卑微的討好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冒犯后的強硬。
“李總，我們是簽了合同的?！?/p>
他從助理那拿起合同，在李總面前晃了晃。
“白紙黑字寫著，拍攝期間，‘時光嘆息’由我們使用?！?/p>
“我知道這東西金貴，但既然簽了合同，就要有契約精神。拍攝必須繼續(xù)，等我們拍完了，自然會完璧歸趙?！?/p>
“至于違約......”
陳澤輕蔑地笑了笑。
“違約金我們賠得起。但現(xiàn)在中止拍攝，耽誤了蘇芮的前程，這個損失，你們‘幽淵’賠嗎？”
他這是在賭。
賭李總不敢在沒有明確損壞的情況下，強行撕毀合同。
畢竟，對于一個國際大牌來說，信譽比什么都重要。
李總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死死地盯著陳澤，半晌，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好，很好?！?/p>
“陳大攝影師，我記住你了?！?/p>
他揮了揮手，保鏢們退后，但沒有離開，而是像門神一樣守在了影棚的各個出口。
“拍?！?/p>
“我今天就守在這兒，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拍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藝術’來。”
“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這沙漏里的每一粒沙，都是從撒哈拉沙漠深處，由專人手工篩選出來的。少一粒，你拿什么賠？”
李總拉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擺明了要盯到底。
影棚里恢復了拍攝，但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蘇芮的魂都快嚇飛了，哪里還有心思拍照。
她捧著那座沙漏，像捧著一個定時炸彈，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
別說擺出什么有“藝術感”的姿勢，她連動都不敢多動一下。
汗水順著她的額角滑落，滴在“星辰”禮服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陳澤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不停地指導著，語氣從一開始的溫柔鼓勵，漸漸變得不耐煩。
“蘇芮，放松一點！”
“你想想你的夢想！想想你受過的苦！拿出你的專業(yè)素養(yǎng)來！”
“腰挺直！下巴抬起來！看鏡頭！”
蘇芮被他吼得一抖，手里的沙漏也跟著晃了晃。
李總冷哼一聲，那聲音不大，卻像鞭子一樣抽在兩人心上。
蘇芮的眼淚徹底決堤，帶著哭腔喊了出來。
“我做不到！”
“阿澤，我真的做不到！我害怕！”
她再也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手一松。
“哐當！”
清脆的碎裂聲，響徹整個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