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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來，是許言清的律師，說他申請了取保候?qū)?，想在開庭前見我一面。
我本想拒絕，但律師說，他手里有一樣東西，是我父親的。
我心里一沉，還是答應了。
見面的地點在一家咖啡館。
幾天不見，許言清憔悴了許多，頭發(fā)亂糟糟的，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再沒往日的意氣風發(fā)。
他看見我，眼睛里迸發(fā)出怨毒的光。
“夏堇，你真狠?！?/p>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破舊的錢包，推到我面前。
錢包里，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我父親年輕時的樣子，英姿勃發(fā)。
這是我父親當年破產(chǎn)后，唯一留下來的念想，后來不知怎么就弄丟了。
“夏堇，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被白薇那個賤人蒙蔽了雙眼?！?/p>
“你看看我，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工作沒了，錢也沒了，還要坐牢?！?/p>
“只要你跟顧嶼說，讓他放我一馬，我什么都答應你。我們復婚好不好？以后家里我什么都聽你的，錢也都給你管?！?/p>
他開始打感情牌，說起我們大學時那段艱苦但甜蜜的時光。
說他怎么賣掉電腦，怎么在烈日下發(fā)傳單，才湊夠我的學費。
他說得聲淚俱下，仿佛自己是天底下最深情的男人。
若是從前，我或許會心軟。
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無比諷刺。
“許言清，你的恩情，這三年我已經(jīng)還清了。”
“你用那點微不足道的幫助，捆綁了我整整三年，讓我為你洗衣做飯，讓我忍受你的斤斤計較，讓我放棄自己的事業(yè)和尊嚴。”
“你所謂的愛，不過是成本最低的自我感動罷了?！?/p>
我拿起那張老照片，站起身。
“至于你的事，那是你咎由自取，與我無關(guān)?！?/p>
我轉(zhuǎn)身要走，他卻突然沖過來，抓住我的手腕，雙眼赤紅。
“蘇夏堇，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顧嶼是真的喜歡你嗎？他不過是把你當成報復我和白薇的工具！”
“等他玩膩了，你照樣是個被拋棄的棄婦！”
許言清的嘶吼引來了咖啡館里所有人的側(cè)目。
就在他準備進一步拉扯我時，兩個保鏢不知從何處出現(xiàn)，一左一右架住他。
顧嶼從門外走進來，臉色冷得嚇人。
他看都沒看許言清一眼，徑直走到我身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
“嚇到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我搖了搖頭。
許言清被保鏢拖了出去，嘴里還在不干不凈地咒罵著。
顧嶼帶著我離開咖啡館，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
回到酒店，他才開口：
“他的案子下周開庭，數(shù)罪并罰，至少十年?！?/p>
“白薇那邊，證據(jù)確鑿，她名下所有財產(chǎn)都會被強制執(zhí)行，用于歸還挪用的公款?！?/p>
他平靜地陳述著事實，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小事。
我看著他，忽然問：
“那你呢？你和她......”
“我們也會離婚?！?/p>
他打斷我的話，目光直視著我：
“但不是現(xiàn)在?！?/p>
“什么意思？”
我不解。
“我們顧家和白家有商業(yè)聯(lián)姻的協(xié)議，協(xié)議規(guī)定，如果因為一方出軌導致離婚，過錯方家族需要賠償另一方巨額違約金?！?/p>
“白家不會輕易承認，他們會想盡辦法把臟水潑到我身上。”
“所以我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妻子，來堵住所有人的嘴?！?/p>
他頓了頓，深邃的眼眸里情緒難辨。
“蘇夏堇，我們結(jié)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