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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吃飯，其實是一個合作項目的酒局。
司機開車過來時，兩人一左一右站在顧蒼身邊，像兩株依附著他的藤蔓。
上車前，顧蒼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牽住了左邊路凌春的手。
指尖相觸的剎那，他似乎才想起什么，眼角的余光掃向路映冬，眉頭微蹙，面露幾分為難。
可那只牽著路凌春的手，卻沒松開，只是輕輕捏了捏路凌春的指尖，像是在安撫。
路映冬別過臉，不想聽他敷衍的解釋，干脆讓司機開了另一輛車，將兩人的身影隔絕在車窗外。
到了酒局所在的酒店門口，路凌春突然說頭暈，賴在車里不肯下來。
顧蒼彎腰溫聲叮囑了幾句，也沒再為難她。
下了車，他順勢要去攬路映冬的手臂，可卻被她下意識躲開，不和顧蒼接觸。
顧蒼皺著眉頭，卻也沒說什么，只是和她一起進了宴會廳。
陸續(xù)有人過來打招呼。一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拍了拍顧蒼的肩膀，眼神在路映冬身上打轉，笑得不懷好意：“凌春小姐今天這身真漂亮，上次你說喜歡的首飾，我給你帶來了?！?/p>
另一個男人跟著起哄：“是啊，上次在游艇上，你說怕黑，非要抱著人睡，看起來現(xiàn)在膽子大了，都敢在公開場合抱著顧總了。”
還有人順勢起哄：“顧總對你是真上心，上次你喝醉了咬他胳膊，他都舍不得推開你呢?！?/p>
路映冬皺緊眉頭，剛想開口說你們認錯人了，顧蒼卻不動聲色地擋在她身前，笑著打圓場。
“她今天有點累，別逗她了?！?/p>
那姿態(tài)，分明是默認了所有人的誤會，讓她頂著“路凌春”的身份，承受這些曖昧的調笑。
飯桌上，葷笑話一句接一句，有人故意把羊鞭夾到路映冬碗里，一口一個讓她補補身子。
路映冬攥緊筷子，又不好直接離席，在顧蒼的眼神示意下，只能強壓下翻涌的惡心。
直到她實在受不了，借口去洗手間，剛走到走廊拐角，就聽見顧蒼和酒局發(fā)起人在隔壁說話。
“那照片......”顧蒼的聲音帶著隱忍，“我不知道你怎么會有凌春的秘密照片，也不在乎她以前經(jīng)歷了什么，但她哭著來找我，我就不能坐視不管?！?/p>
發(fā)起人嗤笑一聲：“當初說好，她來陪我一晚，照片立刻銷毀，現(xiàn)在怎么？舍不得了？”
“她還小?！鳖櫳n的聲音沉了沉，“所以我?guī)Я藙e人來。”
“我知道?！卑l(fā)起人打斷他，語氣玩味，“那是她姐姐？我怎么記得還是顧總的妻子來著？顧總這么舍得，我也不能不接受啊?！?/p>
他頓了頓，拋出條件：“不過，留下來陪我一晚的條件還是免不了，只要貴夫人老實照做，我保證會徹底刪除她妹妹的照片。”
“不可能！”顧蒼的聲音陡然拔高，“她是我妻子，我絕不會讓你侮辱她?！?/p>
發(fā)起人像是被逗笑了：“顧總真是深情。行，退一步，就讓她陪我在房間喝杯酒，聊聊天，不干別的，怎么樣？”
顧蒼沉默了片刻，路映冬隔著門縫看過去，只見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
那是他拿定主意前的習慣性動作。
心瞬間沉到谷底，路映冬轉身就往停車場跑。
可停車場里，哪里有來時的車？只有幾個兇神惡煞的保鏢，和搶先一步來到這里的顧蒼。
“映冬，他真的只喝酒聊天?！鳖櫳n上前一步，語氣帶著苦口婆心，“你也不想凌春的照片流出去吧？你可是她的姐姐?！?/p>
“姐姐，你就幫幫我吧。”路凌春不知何時也下了車，走到顧蒼身邊，聲音帶著哭腔，“我把奶奶埋在哪兒的定位，已經(jīng)發(fā)給這些人了。你要是不答應，他們現(xiàn)在就去砸了奶奶的墳！”
“你說什么？！”路映冬不可置信，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她看向顧蒼，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真的要這么逼我？顧蒼，回答我，就一句話......”
“你是不是非要我去？”
顧蒼露出不忍的神色，下意識朝她走了一步，似乎想說什么?？陕妨璐和蝗晃嬷~頭蹲下，嬌滴滴地叫起來。
“啊，我頭好疼......哥哥......”
他的視線立刻望向路凌春，彎腰去扶她的瞬間，錯過了路映冬投來的最后一眼。
旁邊的保鏢上前，一塊沾了藥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意識徹底消散前，路映冬只看到顧倉轉過的背影。
她終究，沒等到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