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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我的鼻尖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一個護士見我醒了，走過來溫聲說。
“你醒了？你酒精過敏，幸好送來得及時。”
我啞著嗓子問：“誰送我來的？”
“一個好心的路人，給你家里人打過電話了?！?/p>
家里人？成望嗎？
我下意識地摸向床頭柜，找到了我的手機。
已經(jīng)充滿了電。
我顫抖著手，點開了微信。
沒有任何成望關心我的消息。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點開朋友圈，一個紅點刺痛了我的眼睛。
是成望幾分鐘前發(fā)的。
一張他和溫絮在醫(yī)院里的親密合照。
照片里，溫絮正小心翼翼地扶著他，成望的腳踝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他卻笑得一臉幸福。
配文是：
“不小心崴了腳，家里那位也不知道關心一下，還是絮絮好。”
下面一堆他們共同好友的評論。
“望哥好福氣啊。”
“嫂子在鬧脾氣？”
“還是初戀貼心，嫂子不行啊，這都不知道照顧人，廢物。”
廢物。
這兩個字像針一樣，狠狠扎進我的瞳孔。
我盯著那張照片，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眼睛發(fā)酸，視線模糊。
我面無表情地給成望發(fā)去了消息。
【成望，我們離婚吧?！?/p>
然后，我拔掉手上的針管，不顧護士的阻攔，徑直走出了醫(yī)院。
回到那個所謂的“家”。
我看著這個我住了五年的地方，第一次覺得如此陌生。
客廳的墻上，掛著我們巨大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臉甜蜜，依偎在他身邊。
而他，雖然也看著鏡頭，眼神里卻是一貫的疏離淡漠。
我當時還以為，這就是佛子的清冷。
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無愛罷了。
我搬來梯子，把那副刺眼的婚紗照取了下來。
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走進臥室，拉出我所有的行李箱。
開始收拾東西。
我的衣服，我的化妝品，我的書……
所有屬于我的痕跡，我一點一點地從這個家里清除。
最后，我拿起梳妝臺上的首飾盒。
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枚戒指。
我們的婚戒。
我拿起它，走到窗邊，沒有絲毫猶豫地扔了出去。
讓它和我們這段可笑的婚姻一起，徹底消失。
做完這一切，我拉著行李箱，準備離開。
門，卻在這時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成望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他看到滿地狼藉，和我腳邊的行李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沈書意，你又在搞什么？”
他的語氣充滿了不耐和指責。
“我腳崴了，你不但不聞不問，還跑回家里來耍脾氣？”
“我還得瘸著腳，回來哄你，你到底能不能懂點事？成天只會給我惹是生非?！?/p>
“你就不能學學絮絮，溫柔體貼一點嗎？”
他冷冷地盯著我，說出那句我最討厭的話：“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p>
換做以往我肯定是卑微地討好他，可這一次我看著他那副理直氣壯的嘴臉，只是冷笑一聲。
“成望，你看清楚，這里已經(jīng)沒有我的東西了?！?/p>
“既然那么后悔娶了我，那我們就離婚啊，剛好合了你的心意?！?/p>
成望看到被我撕碎的婚紗照，眉頭皺了起來。
他沒有慌亂，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
“沈書意，欲擒故縱的把戲，玩一次就夠了。把東西放回去，這件事我就當沒發(fā)生過。”
我看著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只覺得可笑。
“是嗎？”
我平靜地迎上他的視線。
“那你就等著吧。”
“我的律師，會把離婚協(xié)議送到你手上的?！?/p>
成望預料中我的慌亂沒有出現(xiàn)，他沒想過我會如此平靜地接受，這讓他感到了失控。
他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沈書意，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以為你是誰？離開我，你算個什么東西？”
“我告訴你，你爸媽只是酒店的保潔工，只要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們一家人在京城連一口飯都吃不到！”
他指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威脅。
“我給你兩天時間，自己冷靜冷靜?！?/p>
“想清楚了，就乖乖回來給我認錯?！?/p>
說完，他摔門而去。
巨大的關門聲，震得整個屋子都嗡嗡作響。
我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許久沒有動。
冷靜？
我確實需要冷靜。
至于保潔工父母，那不過是他們在體驗員工的生活而已。
一個月后，我將成為京城最上層的沈氏家族，真正的話事人。
到時候，誰在京城混不下去，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