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洲說到做到。
當(dāng)晚就向父親說了這件事情。
父親顧及我的身體，短時間又很難找到跟我身體比較契合的試藥人。
還是將謝婉留了下來。
越到冬日，我的舊疾發(fā)作起來越刺骨焚心。
往日三個人都會第一時間，來哄我吃藥。
如今我再次推開門。
看見的卻是三個人圍在謝婉身邊，不知道在聊什么。
見我進來，謝婉局促的收起了笑容。
[怎么才來。]
謝南洲有些抱怨。
[我們都等了好久了。]
他說的是我們，原來不知在什么時候，謝婉早已經(jīng)成了他們其中的一份子。
謝南洲的目光落在我身邊的丫鬟手上。
有些驚訝。
[竟然是漱芳齋的點心。]
[我聽說漱芳齋的點心，每月限量三百盒。]
[婉兒剛來京城，還從來沒吃過漱芳齋的點心，要不你把你的點心分給她一半嘗嘗吧。]
我緊皺著眉頭。
[她沒吃過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要把我的東西分給她一半。]
謝南洲有些生氣。
[林寧，能不能好好說話。]
謝婉弱弱的拉了拉謝南洲的衣角：[我不吃也沒關(guān)系的，別為了我跟寧姐姐生氣……]
沈衡率先站出來打圓場。
[還先試藥吧。]
下人們把熬好的藥端了上來。
[今日聽了大夫的吩咐，多加了一味藥材。]
[是茯苓草嗎，據(jù)說全京城僅此一株，很多人吃了都受不了，輕則肌膚瘙癢，重則潰爛毀容。]
[不過卻不致死，休息十天半個月應(yīng)該就好了。]
謝婉聽了端著藥碗的手一抖。
被我身邊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丫鬟輕笑著提醒。
[謝娘子可莫要手抖啊，小心打翻了就不好了。]
[這位藥材很難找的。]
謝婉都要哭了。
仿佛這藥是最毒的毒藥，喝了就能要了人命一樣。
可我分明說了，這藥只有半月副作用，并不會傷身體。
倒是謝南洲聽說了藥效，緊皺了眉。
[非得這樣嗎？]
[小婉兒身子弱，若是受不住怎么辦……]
我忍無可忍，將手中的茶杯仍在了地上。
[夠了！]
[要干就干不干就滾出去！]
其實一進門我便感覺力不從心。
舊疾發(fā)作仿佛一根鋼針，定在了心臟上，疼痛蔓延至全身。
若不是我竭力保持冷靜，我早就撐不住了。
現(xiàn)在聽到這些人七嘴八舌，我只感覺快要窒息。
[當(dāng)初是你攔住我的馬車，哭著說只要買下你，要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也說了府中不缺丫鬟，只缺一個試藥女。]
[是你自己答應(yīng)了下來，我看在你無依無靠還多給了你銀錢。]
[如今你又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什么？]
謝婉沒想到我會直接戳破。
整個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謝南洲臉色跟著沉了下來。
[林寧你能不能別再耍大小姐脾氣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從小藥罐子一個，你自己每天喝藥，也要逼著別人跟你每天喝藥嗎？]
霎時間，整個屋子里安靜的不像話。
不知過了多久。
我回過神來，輕笑一聲。
[是啊，我就是這樣自私的人。]
因為我只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