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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阿言!!”
“謝灼言!”
窗戶被人拍打出沉悶的響聲,謝灼言這才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他朝窗戶的方向看去,只見謝歸月正從窗戶往里翻,她小心翼翼地跨過窗框,直到踩到地板上才松了一口氣。
謝灼言下意識地將照片放回去。
卻還是被謝歸月看到了。
“你看她的照片做什么?”謝歸月嗔怪一聲,自顧自地掀開被子鉆進(jìn)了謝灼言的被窩。
謝歸月許是被謝妦罰做什么家務(wù)了,身上透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謝灼言的眉頭微不可聞地蹙了蹙,他看向謝歸月,沒忍住開口說道:“你嫂子有潔癖,要是讓她知道你不洗澡就上她的床——”
“又不是第一次了。”
謝歸月不滿地瞪了謝灼言一眼:“你該不會是想她了吧?剛才還在看她的照片,謝灼言,我現(xiàn)在可是懷了你的孩子的!”
見謝歸月一進(jìn)來也不關(guān)心他的傷勢,只是一個勁兒地質(zhì)問。
謝灼言忽然覺得有幾分煩躁。
卻也還是解釋道:“我只是在想阿眠會去哪里,她從未這么久不歸家過。”
謝歸月像是被哄住了,嗔哼一聲便去攀謝灼言的脖頸,她的唇眼看著就到了謝灼言的嘴邊,后者卻一把將他推開:“我還受著傷。”
可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閃現(xiàn)出的卻是林霧眠的臉。
“這是你第一次拒絕我!謝灼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許是謝歸月的聲音有些大,房門處忽然傳來鑰匙扭 動的聲音,不等二人反應(yīng)過來,謝妦便已經(jīng)帶著人闖了進(jìn)來,謝歸月下意識想躲進(jìn)被子里,卻被謝妦直視著保姆一把拉了出來。
臨走前,謝妦的目光掃過謝歸月與謝灼言。
“我會盡快給小月安排打胎手術(shù)?!?/p>
謝歸月先是一愣,接著崩潰地哭喊道:“不要?。?,您不能這么對我,我也是您的女兒!媽......”
她的叫喊聲愈發(fā)地遠(yuǎn),直到消失不見。
謝妦關(guān)上門前,最后看了一眼謝灼言。
“我謝妦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眼盲心瞎的東西?!?/p>
謝灼言思索著這句話,枯坐了一夜未眠。
相比之下,林霧眠那邊倒是和睦的多。
她和父親都很快地適應(yīng)了這邊的生活,唯一的坎坷便是父親入獄十五載,有些不太能適應(yīng)現(xiàn)在飛速發(fā)展的社會,光是智能手機(jī)她都教了好幾天父親才學(xué)會。
這天,父親神神秘秘地朝著林霧眠晃了晃手機(jī)。
“我約了個人,一會兒你們見見。”
林霧眠疑惑道:“相親?”
“算也不算?!?/p>
他雖然操心女兒的婚事,卻也想尊重她的意見。
可林霧眠卻嘆了口氣,她本不想說,奈何父親居然想著給她安排相親,于是林霧眠只好放下手頭的工作,坦白道:“爸,您別白費功夫了,不會有人看得上我的。”
“怎么這么說,我女兒可是——”
“我結(jié)過婚?!?/p>
林父一愣。
林霧眠只好將自己與謝灼言結(jié)過婚和她當(dāng)了三年植物人的事情全盤托出,本以為父親會責(zé)罵她沖動,可沒想到林父聽完,卻悄悄摸起了眼淚。
“都是我的錯。”
“是爸爸拖累了你。”
看著林父淚眼婆娑的模樣,林霧眠忽然有幾分迷茫。
從前,她恨自己的出身,恨謝妦,恨謝灼言,也恨過父親。
可如今,她忽然覺得似乎有幾分恨不起來了。
二人沉默良久,林霧眠忽然嘆了口氣:“那見見吧。”
......
在林霧眠沒有回家的第八天,謝灼言有些崩潰了。
他趁著醫(yī)生給自己換藥的時候沖了出去,一路來到了謝妦的面前,他開門見山地問道:“媽,您是不是把阿眠安排去外地工作了?她怎么這么久不回家?”
這些天,他給林霧眠發(fā)了許多消息,卻沒有一條得到回復(fù)。
從前他對于林霧眠愛自己這件事情,很是自信。
可現(xiàn)在, 他忽然有些慌了。
“回家?”
謝妦將手中的書本一摔,冷笑出聲:“回什么家?回哪個家?這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了?!?/p>
“您這是什么意思?”
謝妦看著兒子這般愚鈍的模樣,頓時更氣了:“你不知道難道也猜不到嗎?你和阿眠,已經(jīng)離婚了,人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過自己的生活了,離婚證估計就在你房間放著呢!”
“離婚?”
怎么會......
林霧眠怎么會舍得和他離婚?
謝灼言搖著頭,片刻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沖進(jìn)臥室,打開了那個林霧眠一直不讓他動的抽屜。
里面果然躺著一本離婚證。
紅的刺眼。
謝灼言只覺得自己的心都不跳了,他顫抖著手打開扉頁,清楚地看到里面寫著的他們的名字。
“謝灼言。”
“林霧眠?!?/p>
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