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體貼地拿來干凈的毛巾,遞給我一杯溫水,動作一如既往地?zé)o可挑剔。
“陳默?!?/p>
“今天宴會上那個服務(wù)生說,你以前車技很好?!?/p>
陳默擦拭裙擺的手停住了,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空氣仿佛凝固了零點幾秒。
然后他才像沒事人一樣繼續(xù)手上的動作,笑了一下,語氣輕松得過分。
“說什么胡話呢,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我連駕照都沒有?!?/p>
“是嗎?”
趙思雨盯著他低垂的眼睫,
“可能是認(rèn)錯人了吧,那種場合人多眼雜的?!?/p>
他站起身,試圖來牽趙思雨的手,笑容完美得像一張面具。
“寶貝,別想了,快去洗個澡,都累一天了?!?/p>
之后幾天,陳默對趙思雨加倍的好,那種好帶著一種刻意的想要彌補(bǔ)什么的急切。
趙思雨沒有說話,只是暗中聯(lián)系著什么。
直到李偉找到了她。
“趙小姐,有樣?xùn)|西,你必須親眼看看。”
車內(nèi)空間狹小,有股淡淡的煙草味,李偉的臉色在手機(jī)屏幕的冷光下顯得格外凝重。
他沒多廢話,直接點開了一段視頻。
畫面晃動得厲害,像是在躲藏中拍攝的。
鏡頭對準(zhǔn)了一扇公寓門。
“林晚!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
一個粗野的男聲在嘶吼,伴隨著“砰砰砰”的巨大砸門聲。
門板被踹得直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開。
視頻里,另一個男人拿手機(jī)打了個電話,開了免提。
一個趙思雨熟悉到骨子里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冷靜又淬著毒。
“我只要東西,別傷人,嚇唬嚇唬就行,讓她知道什么人不能惹?!?/p>
是陳默。
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吐出來。
那個每天早上對我說“早安”,溫柔地為我準(zhǔn)備早餐的男人,
在電話里,用我從未聽過的冰冷語氣,指使著地痞流氓去恐嚇一個孤身在外的女孩。
我死死攥著手機(jī),指甲掐進(jìn)肉里。
李偉關(guān)掉視頻,車廂里陷入死寂。
“這是昨天晚上的事,林晚她……她很害怕。”
“還有這個視頻,我希望您能好好看看?!?/p>
趙思雨徑直回了家,沒回我和陳默的那個“新房”,而是回了她爸媽那兒。
趙思雨把手機(jī)放在他那張鋪著上好宣紙的黃花梨木書桌上,聲音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爸,你看一下這個。”
書房里只剩下視頻里那令人心悸的砸門聲和陳默那冷酷的指令。
趙董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他抬起頭,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片駭人的平靜,
那比任何雷霆之怒都更讓人感到心驚。
“趙家的女兒,”他一字一頓,聲音冷得像冰,“不能嫁給這種人渣?!?/p>
趙氏撤資的消息,像一顆深水炸彈,在金融圈的午后炸開。
我不是從李偉那兒聽說的,而是手機(jī)推送的一條財經(jīng)快訊。
標(biāo)題用醒目的黑體字寫著
【趙氏集團(tuán)全面撤資,未婚夫變棄子,辰星科技一夜崩盤】。
配圖是陳默的一張商務(wù)照,西裝革履,意氣風(fēng)發(fā),嘴角掛著他標(biāo)志性的恰到好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