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是大學教授,我是車間女工。
母親重病臥床十年。
他每月給我轉(zhuǎn)賬三千,讓我辭職在病床前日夜照料。
直到那天他植入了國家新研發(fā)的AA制芯片,并把協(xié)議書推到我面前。
“你占了我那么多年便宜,也該占夠了吧,以后咱們親姐弟,明算賬!”
可惜AA后不久,他就后悔了!
……
剛給母親擦完身,換下汗?jié)竦拇矄?,腰間的舊傷就針扎似的疼起來。
我只得扶著冰涼的鐵床欄,一點點把沉重的身體挪到旁邊的塑料凳上。
手機屏幕亮起,是弟弟周林發(fā)來的微信轉(zhuǎn)賬通知,不多不少,三千塊。
下面附著一行字:“姐,媽這個月的費用。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辛苦你了?!?/p>
“周惠,是不是你弟弟來信息了?又給你打錢啦?”
“你看你,當初要是聽我的考個大學,現(xiàn)在也能像一樣當教授拿高工資,哪用得著靠你弟弟接濟?”
我揉著發(fā)酸的腰沒說話,母親卻不依不饒:“小林掙的錢還要養(yǎng)那么一大家子,你一個月哪用得著三千塊錢?”
這話像針一樣扎進我心里。
十年了,自從母親中風臥床,父親早逝,弟弟周林成了家里唯一的“體面人”。
他總說自己每月三千塊是“扶貧”,就當幫我了。
母親也總在旁邊敲邊鼓,好像我守在病床前十年,不是盡孝,是占便宜。
記得上個月我重感冒,發(fā)著燒給母親喂飯,她卻嫌我動作慢。
“你看你這嬌氣的樣子!小林在大學里給幾百個學生上課都不喊累,你伺候我這點活兒就病倒了?要不是小林給你錢,你連感冒藥都買不起!”
正想著,周林推門進來了。
他手里拿著個銀色的盒子,上面印著“AA制家庭芯片”。
他把盒子往床頭柜上一放,推了推眼鏡:“媽,姐,我托人弄來的,國家剛試點的新項目。剛通過倫理審查,現(xiàn)在吧,我壓力也大,咱們以后開銷還是明算賬的好?!?/p>
母親立刻點頭:“還是小林想得周到!就該這樣,省得你姐總覺得我們欠她的。”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腰疼得更厲害了。
這十年母親生病以來,大小便失禁,日夜顛倒地折騰。
是我這個高中畢業(yè)就進了紡織廠的女工,一天二十四小時釘在這里,熬白了頭發(fā),熬垮了身體,熬走了丈夫。
而周林,我那在名牌大學當教授風光無限的好弟弟,除了這雷打不動的三千塊,還付出過什么?
他上一次坐在這個逼仄的小房間里,是半年前,停留了不到半小時,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了,連給母親喂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原來在他們眼里,我十年的日夜守護,真的只是一筆可以用金錢清算的“占便宜”。
周林把協(xié)議書遞過來時,我盯著上面“追溯期十年”的條款,突然笑了:“好啊,算吧,正好讓你們看看,這十年我到底占了多少便宜?!?/p>
簽完字,我們被帶到醫(yī)院合作的一個小辦公室。
植入過程快得驚人,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后頸傳來微弱的刺痛就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