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鳶看著碗里的排骨，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家中吃飯，他也是這樣不動聲色地把她愛吃的菜推過來。她悄悄往他碗里夾了塊涼拌木耳 —— 這是她剛才看到他夾了兩次的菜。
韓朝暮的睫毛顫了顫，沒說話，只是把木耳吃得干干凈凈。
吃到一半，有人提議玩 “真心話大冒險”。酒瓶轉了兩圈，穩(wěn)穩(wěn)停在東方鳶面前。秦淮立刻舉手：“我提問！鳶鳶覺得我們隊長怎么樣？能不能給打個分？”
東方鳶攥著筷子，腦子里閃過他教她打游戲的樣子，又想起他在停車場找到她時的身影，臉頰發(fā)燙：“挺好的，打…… 打九分吧?！?/p>
“為什么少一分？” 韓朝暮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因為……” 東方鳶抬頭撞進他的眼睛，那雙總帶著冷意的眸子此刻盛著笑意，像落滿了星光，“因為你有時候太嚴肅了，訓練時總說我操作笨。”
隊員們笑得前仰后合，韓朝暮卻沒反駁，只是低聲說：“下次不說你笨了?！?/p>
輪到韓朝暮被抽中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秦淮憋了半天，拋出個重磅問題：“隊長！你老實說，是不是對鳶鳶有意思？”
包廂里瞬間安靜下來，連服務員上菜的腳步都放輕了。東方鳶的心臟像被攥住了，指尖緊緊摳著桌布，眼睛卻忍不住往韓朝暮那邊瞟。
韓朝暮放下筷子，指尖在桌沿敲了敲，目光掃過滿桌的人，最后落在東方鳶泛紅的耳垂上。他沒直接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她續(xù)了杯溫水：“大冒險吧，喝酒就行?！?/p>
隊員們 “嘖” 了一聲，明顯覺得不過癮，卻也不敢再追問。只有秦淮看出了端倪 —— 隊長剛才看鳶鳶的眼神，比看獎杯時還認真。
散場時已經快十點，韓朝暮堅持要送東方鳶回去。兩人并肩走在路燈下，影子被拉得很長。晚風帶著夏末的涼意，吹得東方鳶縮了縮脖子。韓朝暮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晚上涼，別感冒了?！?/p>
外套上還帶著他的體溫，混著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像把無形的傘，把周圍的喧囂都隔絕在外。東方鳶攥著衣角小聲問：“剛才他們問你的時候，你怎么不直接說‘沒有’？”
“為什么要說沒有？” 韓朝暮停下腳步，低頭看她。路燈的光落在他眼底，漾著細碎的光，“有些話，總不能在起哄的時候說。”
東方鳶的心跳突然變得很響，響到能蓋過遠處的車鳴聲。她張了張嘴，想問 “那要在什么時候說”，卻被他打斷：“到你宿舍樓下了?！?/p>
她抬頭一看，果然到了公寓門口。把外套遞還給他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有電流竄過。韓朝暮接過外套，沒立刻轉身：“明天還來訓練嗎？”
“來！” 東方鳶點頭，聲音比平時亮，“我還想練刺客?！?/p>
“好?！?韓朝暮笑了，“我提前給你下好訓練軟件?！?/p>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東方鳶突然想起剛才在飯桌上，他往她碗里夾了七次菜，每次都是她愛吃的；想起他替她擋酒時，手指不經意碰到她的手腕；想起他說 “有些話不能在起哄時說”…… 她摸了摸發(fā)燙的臉頰，突然覺得，這個賽后的夜晚，好像比贏了比賽還讓人開心。
而走在路燈下的韓朝暮，摸了摸口袋里的東西 —— 那是枚剛買的兔子吊墜，比鑰匙扣上的更精致。他低頭笑了笑，明天訓練結束，或許是個說心里話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