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頂流偶像齊硯的御用攝影師。專拍他鼻孔朝天的表情包,和摔跤時四腳朝天的糗態(tài)。
全網(wǎng)都在猜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某天熱搜爆了:#齊硯 強吻攝影師#視頻里他把我按在化妝臺上:“當年拒絕我的表白時,
沒想過有今天吧?”我擦著嘴角冷笑:“所以你就雇我拍丑照報復(fù)?
”他突然紅了眼眶:“是你說我永遠不夠格當你的模特。
”“現(xiàn)在整個娛樂圈都是我的T臺——沈老師,該驗收成果了。
”---舞臺燈光如熔化的黃金,滾燙地潑灑在齊硯身上。汗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
砸在閃耀著金屬光澤的舞臺地板上,瞬間蒸騰消失。震耳欲聾的鼓點像密集的心跳,
重重敲打在每一個人的胸腔上,幾萬人的嘶喊匯聚成一股灼熱的氣流,
幾乎要掀翻整個場館的穹頂。他剛結(jié)束一段撕裂般的高音,胸膛劇烈起伏,
細碎的汗珠在聚光燈下折射出細碎的光點。他習(xí)慣性地抬手,用拇指指腹抹過微張的嘴唇,
帶起一片撩人的水光。尖叫聲瞬間拔高了一個八度,幾乎要刺破耳膜。齊硯微微側(cè)頭,
目光精準地投向舞臺側(cè)翼那片被刻意調(diào)暗的陰影區(qū)域。那里,
只有一點微弱的、屬于專業(yè)攝像機的紅色指示燈在穩(wěn)定地亮著,像一只沉默而專注的眼睛。
他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那弧度極快,帶著點獵人鎖定目標的篤定,
瞬間又被灼熱的舞臺魅力所取代。他對著那個方向,食指和中指并攏,
輕輕點了點自己汗?jié)竦奶栄ǎ缓竺偷刂赶蚺_下那片沸騰的燈海。
一個標志性的、充滿掌控欲的飛吻動作。人群徹底瘋了。然而,
就在這個無數(shù)粉絲手機鏡頭瘋狂捕捉的完美瞬間,
齊硯的指尖方向卻極其微妙地偏離了粉絲聚集的看臺,
穩(wěn)穩(wěn)地、不容置疑地指向了那片陰影——指向了陰影里那臺沉默的攝像機。
舞臺后方巨大的LED屏幕上,鏡頭瞬間切換。
那張被汗水浸透、眼神銳利如刀、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挑釁笑意的臉被放大到極致,
沖擊著所有人的視覺神經(jīng)。粉絲的尖叫幾乎要把場館的空氣點燃。緊接著,畫面猛地一轉(zhuǎn)。
鏡頭仿佛擁有自己的意志,冷酷地向下移動,
聚焦在了齊硯那雙包裹在修身演出褲里的長腿上。然后,是腳踝。
屏幕上清晰地出現(xiàn)了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齊硯重心在切換時,
左腳的鞋跟似乎被舞臺上某個不起眼的凸起絆了一下。
他的身體出現(xiàn)了一個微乎其微、常人幾乎無法察覺的趔趄前傾。
雖然僅僅持續(xù)了不到零點一秒,他強大的核心力量就穩(wěn)住了身形,流暢地接上了下一個動作。
但這個瞬間,被那陰影中的鏡頭,以近乎殘忍的精確度捕捉、放大、定格。整個沸騰的場館,
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幾萬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塊巨大的屏幕,
上面清晰地定格著他們天神一般的偶像,一個微小卻無法忽視的、近乎出糗的瞬間。
那畫面充滿了某種詭異的、令人窒息的真實感,
與他平時精心營造的完美形象形成了刺眼的對比。死寂只維持了一兩秒。隨即,
巨大的嘩然如同海嘯般席卷了整個空間。疑惑、驚訝、難以置信的議論聲嗡嗡作響,
迅速蓋過了之前的狂熱尖叫。“剛才……齊硯是不是差點摔了?”“鏡頭怎么專拍這個?
”“誰切的鏡頭?!瘋了吧?”“那個攝影師……又是他!那個專拍硯哥丑照的!
”后臺狹窄的過道里,空氣像是凝固的凝膠,
混雜著汗味、發(fā)膠的刺鼻香氣和一種無形的、劍拔弩張的張力。
厚重的隔音門勉強將前臺山呼海嘯的余波擋在外面,
只剩下沉悶的、如同遙遠雷鳴般的鼓點震動。沈恪靠著冰冷的墻壁,
動作利落地將昂貴的相機機身從長焦鏡頭上旋下。他的手指修長穩(wěn)定,
每一個細微的關(guān)節(jié)動作都透著一股事不關(guān)己的漠然。相機包攤開在腳邊,
像一只安靜蟄伏的獸。他專注地將鏡頭放入特制的隔層,
拉上拉鏈的聲音在過分的安靜中顯得格外刺耳。陰影籠罩下來,
帶著一股灼人的熱度和不容忽視的壓迫感。沈恪沒有抬頭,依舊有條不紊地整理著設(shè)備。
直到那雙沾著舞臺閃粉的、限量版球鞋霸道地闖入他低垂的視線范圍,
停在他腳邊不足半尺的地方??諝夥路鸨荒切獠鹊孟”×藥追?。他這才慢慢抬起頭。
齊硯就站在他面前,胸膛還在微微起伏,汗?jié)竦念~發(fā)凌亂地貼在飽滿的額角,
幾縷發(fā)絲甚至黏在了睫毛上。舞臺妝的油彩在近距離下顯得格外濃重,
卻掩蓋不住那雙眼睛此刻燃燒的、幾乎要將人洞穿的熾熱。他剛結(jié)束表演,
身體還殘留著舞臺賦予的巨大能量,像一頭剛從激烈角逐中歸來的年輕雄獅,喘息著,
帶著滾燙的侵略性,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汗水順著他線條分明的下頜滑落,
滴在沈恪腳邊昂貴的地毯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圓點??諝庵?,
屬于齊硯的氣息——汗水、荷爾蒙、發(fā)膠和一點點舞臺煙霧的殘留——濃烈得如同實質(zhì),
將沈恪緊緊包裹?!吧蚶蠋?,”齊硯開口,聲音帶著劇烈運動后的沙啞,
卻清晰地穿透了后臺的嘈雜,每一個字都像是磨礪過的刀鋒,帶著冰冷的重量砸下來,
“我摔得好看嗎?”他的目光銳利如鉤,緊緊鎖住沈恪,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波動。
那眼神里有壓抑的怒火,有被冒犯的尊嚴,
還有一種更深沉、更復(fù)雜、幾乎要將人吞噬的東西。沈恪迎著他的目光,
臉上卻像覆了一層終年不化的寒冰。沒有任何被質(zhì)問的窘迫,也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泄露。
他平靜得像是在談?wù)摻裉斓奶鞖猓曇舻统炼逦?/p>
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拒人千里的疏離:“重心不穩(wěn),前傾角度十七度左右。
鏡頭捕捉到了失衡的瞬間張力,肢體語言誠實,表情管理……尚可。對粉絲而言,
或許有種意外的‘真實感’?!彼D了頓,仿佛在專業(yè)地評估一件展品,
最后下了結(jié)論:“作為一張可能流傳的表情包素材,構(gòu)圖和戲劇性都合格。”“呵。
”齊硯的喉間溢出一聲短促的冷笑,那聲音里沒有半分笑意,只有冰冷的諷刺和翻涌的怒意。
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呼吸可聞。
沈恪幾乎能感覺到對方身上輻射出來的、如同舞臺聚光燈般灼人的熱度?!罢鎸嵏校勘砬榘??
”齊硯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危險的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沈恪,
你他媽對著我這張臉拍了整整三個月!拍的全是這種‘真實感’?
拍我打哈欠拍到能看見扁桃體?拍我排練累癱在地上像條死狗?拍我舞臺上差點摔個狗吃屎?
!”他越說越激動,胸膛劇烈起伏,舞臺妝下,額角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那股被壓抑了三個月的怒火,此刻終于找到了宣泄口,
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砸向眼前這個永遠冷靜、永遠置身事外的男人?!叭W(wǎng)都在猜,
我齊硯是刨了你家祖墳,還是欠了你幾輩子血債,值得你沈大攝影師這么處心積慮地黑我?
”齊硯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眼神死死釘在沈恪波瀾不驚的臉上,
試圖在那片冰封的湖面鑿開一絲裂縫,“嗯?沈老師?說話?。‘斈暝诟咧刑炫_,
你拒絕我表白的時候,那股子干脆利落的勁兒呢?現(xiàn)在裝什么啞巴?”最后那句話,
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進了兩人之間刻意維持了三個月的、搖搖欲墜的平衡。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后臺通道里其他工作人員匆匆的腳步聲、遠處傳來的模糊人聲,
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沈恪眼底那片沉寂的冰湖,終于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刀刺破。
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紋飛快地掠過,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他濃密的眼睫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如同被寒風(fēng)吹落的蝶翼。但僅僅是一瞬間,
那片冰面便以更快的速度重新凍結(jié),甚至比之前更加堅硬、更加寒冷。他緩緩抬起眼,
目光像淬了冰的針尖,精準地刺向齊硯燃燒著怒火的眼睛。
那眼神里沒有絲毫被戳破舊事的慌亂,
只有一種深沉的、幾乎能將人凍傷的冷漠和……一絲清晰的厭棄?!褒R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