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當晚就宿在了戴瑩處,之前因為采納她的很多計謀鋒芒初露,而被太子懷疑,胤禛已經(jīng)快大半個月沒進她的屋了。
但今日,要不是有戴瑩的提醒,自己這次又會走錯一步棋。而且有了前些日子的銳意進取、大出風頭,顯得這些日子的保守藏拙更加的憋屈。
今天再和戴瑩商議,讓胤禛有感受到了那種以后一定是他君臨天下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令他著迷。
誰說他就坐不得那個位置了?自己曾是孝懿仁皇后的養(yǎng)子,也能算得上半個嫡子。
要是自己有那個心思,隆科多一定會支持自己,不僅是因為他佟佳額娘的弟弟,更因為自己幼時在三月初三上巳節(jié)看到的那件事。
戴瑩說得對,自己在宮里有額娘,宮外有隆科多,再聯(lián)合一些有實權(quán)的大臣,自己并不是沒有勝算。
再照戴瑩所說的,納一位有實權(quán)的武將家眷入門,那勝算就更大了。
胤禛眼里燃起了熊熊的熱火。
“爺,現(xiàn)在還不是鋒芒畢露的時候,皇上很喜歡太子?!贝鳜摽簇范G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趕緊提醒他。
胤禛回過神來,是啊,前頭還有太子呢。
兩人轉(zhuǎn)頭又商議起現(xiàn)在階段應(yīng)該做的事來,這晚戴瑩房中的燈光又亮到了半夜。
第二天,下人們將宋輕云抬回了行道堂,宜修派了兩個丫鬟去專門照顧她。
宋輕云沒有拒絕這兩個丫鬟,一來是因為她確實需要,二來嘛,現(xiàn)在宜修算是她的主子,宜修要往她房中安排人,她根本就不能拒絕。
宋輕云走后,宜修喊來剪秋,讓她安排人給齊月賓的院子里加點料,剪秋領(lǐng)命,立馬就去安排了。
剪秋聰明,她這次沒問為什么,昨天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今天主子就安排這樣做,那齊庶福晉一定跟昨天的事有關(guān),她只管去安排就是了。
剪秋走后,宜修看著熟睡的弘暉,“齊月賓,要不是留著你還有用,這一回,你就該死!”
宜修隨意找了個理由,將桃夭軒的下人換了個遍,就連吉祥都是齊月賓去求了胤禛才留下的。
至于其他人,胤禛根本就不在意,宜修的做法完全符合他的利益,宜修管家的手段他知道,宜修控制了桃夭軒,也就是在幫他控制齊月賓。
他現(xiàn)在需要齊家的兵力,但不需要身上流著齊家血脈的孩子。
如此一來,齊月賓還沒等年世蘭進門,就感受到了一如前世被年世蘭狠狠打壓的日子。
而且年世蘭的打壓是明面上的,前世的胤禛好歹會對她憐惜兩分,現(xiàn)在宜修的打壓卻是明面上挑不出一點兒錯,暗地里狠狠折磨的法子,真是讓她有苦說不出。
比如齊月賓的飲食全是大魚大肉,看不到一點兒素菜,而且重油重鹽:沒有水果,全是各種含油量超高的各種糕點;也不提供茶水,只有糖水,甜得齁人。
還不到半個月,齊月賓已經(jīng)有些堅持不住了,她臉上開始不斷地冒痘,頭發(fā)一整天都是油膩的,嘴巴里總有一種膩膩的感覺,整日心慌不已。
她從宜修強勢換了桃夭軒的所有下人開始,就知道宜修已經(jīng)察覺了是她在背后謀劃了。
現(xiàn)在面對宜修的反擊,她后悔不已,自己不應(yīng)該那么激進的,自己完全是被巨大的利益誘惑沖昏了頭腦!
這輩子和宜修和解是不可能的,她見到宜修的第一面,她就知道宜修是和她一樣的,她只能只能暗暗蟄伏,等待機會。
齊月賓沒等來機會,宜修卻接到了柔則要入府探望她的消息。
宜修聽到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柔則,姐姐,這一世我沒有向嫡母炫耀,沒有向德妃娘娘請求讓你入府探望,你還是要來嗎?
宜修對柔則的感覺是復雜的。
毫無疑問,柔則是一個極好的人,善良、多才多藝、甘為家族犧牲自己的幸福。
但,姐姐啊姐姐,你搶了本該屬于我的福晉之位,讓弘暉成了和我一樣的庶出!弘暉死的時候,你卻懷孕了?!這叫我怎么能放過你!
柔則,在家中,只有你對我是真的好,你死的時候,還讓四爺好好照顧我,永遠不能廢棄我,甚至幫我斗倒了甄嬛一回。
念在這些事的份上,這一次,只要你不想嫁,我就讓你不嫁,成全你和薛小將軍。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雖不是前世梅花盛開的季節(jié),但希望我這一次為你準備的桃花,你能喜歡。
三日后,柔則入府,宜修一早就梳妝好,坐在正廳的主位上等著。
隨著下人的一聲唱和,一個弱柳扶風般的女子背著光娉娉裊裊的走進來,她眉目似畫,朱唇一點,但那雙上挑的桃花眼里盡是挑釁。
“不是她……”宜修低低地嘆息了一聲,原本坐得端正的身子,也放松地倚在了扶手上。
柔則進門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宜修行了一禮才坐下。
“姐姐怎么有空前來探望妹妹呢?不用在家學怎么做主母嗎?”宜修掛上了她的招牌笑容。
“妹妹多慮了,你生產(chǎn)了,我自然是要代阿瑪額娘前來探望的?!比釀t也端起一個標準的閨秀笑容回答道。
“而且這怎么做主母,姐姐我從小耳濡目染,本就不用花太多時間學習的,你說是吧,妹妹?”柔則看著上座的宜修,似笑非笑地說道。
“是啊,希望姐姐能繼承嫡母的才能,也能為人正室生下一個像姐姐這樣的美人才是?!?/p>
面對柔則的諷刺,宜修根本就沒多大感覺,庶出的身份,她早就不在意了,但這個柔則敢這樣說,那她也別想好受。
柔則聽了宜修的話,氣得要死,什么叫繼承額娘的才能生下一個美人?
她這是在詛咒自己會像額娘那樣,一輩子只得一個女兒嗎?以為她自己生了兒子就能高枕無憂了嗎?不過和宜修自己一樣,是個庶子罷了!
考慮到進府的計劃,柔則不再挑釁宜修,提出了要去休息的要求。
宜修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德妃娘娘特意挑了四爺休沐的這天讓柔則入府,她怎么會那么輕易地讓她們得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