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紗窗簾輕輕搖曳,透進幾縷明亮而柔和的陽光,宛如金色的絲線,絲絲縷縷地灑進寬敞的客廳。光線在木地板上交織變幻,投下了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像是一幅抽象的畫作。祁顏靜靜坐在電腦前,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沉睡,唯有鍵盤上殘留的幾粒塵埃,隨著若有若無的微風輕輕浮動。她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桌面上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那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室內回蕩,每一下都像是在叩問她內心深處的不安。
此刻,她的視線緊緊鎖定在手機屏幕上,反復回放著手機里錄制的劉建軍驚恐發(fā)作的片段。視頻里,老人那布滿皺紋的臉扭曲在一起,眼神中滿是恐懼和絕望,嘶啞的尖叫聲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刃,在安靜的室內劃破寂靜,格外刺耳:“穿白西裝的魔鬼!追我!追我!”那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直直地穿透祁顏的耳膜,讓她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她的手指在播放和暫停鍵之間來回切換,每一次停頓都像是在努力捕捉那稍縱即逝的線索。按下暫停鍵的瞬間,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只有她輕微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她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一夜未眠帶來的脹痛。昨晚,她幾乎沒怎么睡,母親的日記內容就像一幅幅沉重的畫卷,在她腦海中不斷翻滾,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那里。那些潦草的字跡中,“藍月”和“白西裝”這兩個詞匯反復出現,就像一雙雙無形的手,緊緊揪著她的心。而劉建軍口中的囈語,竟與日記里的內容詭異重合,這一切就像一團迷霧,籠罩在她的心頭,讓她迫切地想要撥開云霧,看清真相。
她深知,自己必須重新審視所有線索,尤其是顧錚這個突然闖入調查中心的謎團。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祁顏就覺得這個男人身上籠罩著一層神秘的色彩,他的出現仿佛帶著某種目的,卻又讓人捉摸不透。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突兀。祁顏的手微微一抖,她迅速拿起手機,屏幕上跳出一條信息:「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想請你來我私人收藏室看看,有些東西可能對案件有幫助。中午12點方便嗎?——顧錚」
祁顏盯著這條信息看了許久,拇指懸停在屏幕上方,眼神中透露出復雜的情緒。顧錚的邀請來得恰到好處,卻又讓她心生警惕。她正需要更多關于他的信息來判斷其真實立場,而“私人收藏室”這個地點,或許能讓她窺見這個神秘男人不為人知的一面。想到這里,她深吸一口氣,回復道:“可以,發(fā)地址給我?!彪S后,她立刻撥通了張浩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鍵盤敲擊聲,張浩那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喂,祁顏,啥事?”祁顏的聲音沉穩(wěn)而嚴肅:“張浩,顧錚約我中午去他的私人收藏室。幫我查查那個地址的背景,還有,繼續(xù)深挖周宏盛的資料。”
“明白?!睆埡颇沁吳脫翩I盤的聲音愈發(fā)急促,“你自己小心點,這家伙背景太復雜了。對了,法醫(yī)那邊剛發(fā)來劉建軍血液檢測報告,有微量致幻劑殘留?!?/p>
祁顏的眉頭擰成一個結,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果然是被下藥了……查查他最近一周的飲食記錄和訪客名單?!睊鞌嚯娫捄?,她緩緩站起身,走進浴室。
浴室里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鏡子被一層水珠覆蓋。祁顏打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流噴涌而出,她用手捧起水,用力地拍打在臉上,冷水刺激著她的肌膚,試圖沖散一夜未眠的疲憊。鏡中的女人,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臉色略顯蒼白,但眼神依然銳利如刀,仿佛藏著無盡的智慧和堅定。
她簡單地沖洗了一下,換上一件干凈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在穿衣的過程中,她的動作迅速而干脆,每一個細節(jié)都透露出她的干練和利落。她將配槍別在后腰,又往包里塞了錄音筆和防狼噴霧,做好了應對各種突發(fā)情況的準備。
臨近中午,祁顏按照顧錚發(fā)來的地址來到了城北一棟低調的商務樓。這棟大樓外觀并不起眼,與周圍林立的高樓大廈相比,顯得有些默默無聞。然而,祁顏知道,越是看似普通的地方,越可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走進大樓,乘電梯到頂層需要一張專用的電梯卡。祁顏站在電梯前,等待著顧錚下來接她。不一會兒,電梯門緩緩打開,顧錚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今天穿著深藍色襯衫和黑色休閑褲,襯衫袖口隨意地卷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手腕上戴著一塊低調的百達翡麗腕表,在燈光下散發(fā)著一種獨特的光澤。整個人看起來比在餐廳時更加放松,但眼底依然藏著某種難以察覺的警覺,仿佛隨時準備應對周圍的一切。
“謝謝你能來?!彼⑿χ蚱铑仯曇舻统炼鴾睾?,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祁顏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徑直走進電梯。顧錚按下了頂層的按鈕,電梯開始緩緩上升。
在狹小的電梯空間里,氣氛有些微妙。祁顏靜靜地靠在電梯壁上,眼睛注視著電梯上的數字變化,心里卻思緒萬千。她試圖從顧錚的表情和動作中捕捉一些蛛絲馬跡,但顧錚只是面帶微笑,時不時用余光偷偷觀察她。
“?!彪娞莸竭_頂層,門緩緩打開。顧錚側身讓祁顏先出,祁顏也不客氣,邁著堅定的步伐走了出去。眼前的景象讓她微微一怔,這哪里是一個收藏室,分明是一個精心設計的私人博物館。挑高的天花板下,四周的玻璃展柜整齊排列,里面陳列著各種古董、藝術品和文獻資料。柔和的射燈從天花板上射下,將每件展品照得纖毫畢現,仿佛它們都在訴說著各自的故事。
中央是一張巨大的實木工作臺,上面攤開著幾份舊文件和照片,旁邊放著專業(yè)級的放大鏡和白色棉質手套??諝庵酗h著淡淡的檀香和舊紙張的氣味,與德彪西的《月光》鋼琴曲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神秘而又優(yōu)雅的氛圍。
祁顏的目光迅速掃視著整個空間,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當她注意到背景音樂時,心頭不禁一緊,因為這首曲子曾在母親日記中被提及。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心中的疑問又多了幾分。
“這些都是你收集的?”她走向最近的一個展柜,聲音刻意保持平穩(wěn),試圖掩飾內心的波動。玻璃柜里陳列著幾份泛黃的俱樂部會員卡和活動邀請函,燙金的“藍海俱樂部”字樣在燈光下依然閃耀,仿佛帶著那個時代的輝煌與秘密。
“大部分是?!鳖欏P走到她身邊,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雙手插在褲袋里,姿態(tài)放松卻又不失警惕,“我對歷史有種執(zhí)念,尤其是……與父親有關的部分?!?/p>
祁顏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語中的異樣,“執(zhí)念”,而非簡單的“興趣”。這透露出一種更深層次的情感驅動,她不禁對這個男人背后的故事產生了更多的好奇。她假裝漫不經心地觀察著他的側臉,發(fā)現他提到父親時,下頜線條明顯繃緊了,眼神中似乎隱藏著一些復雜的情緒。
“這個收藏室我籌備了很多年。”顧錚引導她走向房間深處,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在寂靜的空間里回蕩。他一邊走,一邊介紹著展柜里的物品,從古董瓷器到歷史文獻,如數家珍?!坝行〇|西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有些是通過拍賣或私人渠道獲得的?!?/p>
他們停在一個特殊的展柜前,里面整齊排列著藍海俱樂部的各種紀念品:鍍金的打火機、印有俱樂部標志的煙灰缸、會員名錄的殘頁,甚至還有幾張內部活動的照片。這些物品保存完好,顯然經過了專業(yè)處理,在燈光下散發(fā)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你父親是投資人,為什么會對這些日常物品如此執(zhí)著?”祁顏直指核心,手指輕輕點在玻璃上,指向一張集體照中模糊的側影。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顧錚臉上,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顧錚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不是執(zhí)著,是……線索?!彼nD了一下,仿佛在整理自己的思緒,“這是俱樂部最后一場新年晚會的流程表。你看這里——”他打開展柜,修長的手指小心取出一本皮質封面的小冊子,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文物,“這是俱樂部最后一場新年晚會的流程表。你看這里——”他指向一個用紅筆圈出的名字,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周宏盛,城南實業(yè)家,當晚的特別嘉賓?!?/p>
祁顏心頭一震——正是她和張浩之前查到的那個已故富商!她的目光緊緊盯著那個名字,大腦飛速運轉。她接過冊子,注意到顧錚的手指在交接時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讓她的懷疑又多了幾分。
“你早就知道周宏盛與案件有關?”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目光如炬地盯著他的眼睛,仿佛要將他看穿。
顧錚合上冊子,動作緩慢而克制:“只是懷疑。我父親與周宏盛有過商業(yè)往來,但在我十歲那年——也就是案發(fā)后不久——他們突然斷絕了所有聯(lián)系。父親從未解釋原因?!?/p>
祁顏敏銳地捕捉到時間點的巧合:“案發(fā)后?”
“是的。”顧錚的眼神變得深邃,像是望向遙遠的過去,那里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和痛苦,“而且周宏盛在案發(fā)后第三個月突然出國,直到十年后才回來,那時他已經病重。”
祁顏的大腦飛速運轉,各種線索在腦海中交織碰撞。周宏盛的突然出國與案件時間線高度吻合,這絕非巧合。但顧錚為何現在才透露這個關鍵信息?她將冊子放回展柜,故意讓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仔細地觀察他的反應。
顧錚的睫毛微微顫動,右手指尖無意識地在褲縫上敲擊著某種節(jié)奏——這是人在緊張時常見的小動作。祁顏捕捉到了這一細節(jié),心中對顧錚的懷疑愈發(fā)強烈。
“你為什么不早說?”她終于開口,直視顧錚的眼睛,試圖捕捉任何細微的變化,“我們本可以更早鎖定這個方向?!?/p>
顧錚迎上她的目光,瞳孔微微擴大,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復雜的情緒:“我需要確認你不是……他們的人?!?/p>
“他們?”祁顏皺眉,身體不自覺地前傾,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那些不希望真相被揭開的人。”顧錚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祁顏從未聽過的寒意,“包括昨天襲擊你的人?!?/p>
房間陷入短暫的沉默。德彪西的鋼琴曲正好進入高潮段落,音符如月光般傾瀉而下,與這緊張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祁顏能感覺到顧錚話中有話,但他顯然還隱藏著更多信息。她決定換個角度試探。
“劉建軍提到的‘白西裝’,你有什么看法?”她故意用隨意的語氣問道,同時密切觀察顧錚的微表情。
顧錚的表情瞬間變得復雜,左眼輕微抽搐了一下,仿佛這個問題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那是我父親常穿的款式?!?/p>
這個坦率的回答讓祁顏措手不及。她沒想到顧錚會直接承認這個可能的關聯(lián),這一回答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鋒利的光影分界線,讓他看起來一半明亮一半陰暗,仿佛他自己也在這復雜的案件中徘徊掙扎。
“你認為你父親——”
“我不確定?!鳖欏P打斷她,聲音里帶著一絲罕見的波動,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胸前的一枚銀色領針,那領針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但我會查清楚,無論真相是什么?!?/p>
他的坦誠讓祁顏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被工作臺上的一張照片吸引——那是一張年輕女性的半身照,背景似乎是某個高檔場所的露臺,遠處可見城市的燈火。照片上的女人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笑容溫婉,眉眼間與祁顏有七分相似。
祁顏的心臟猛地收縮,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耳膜鼓動著血液奔流的聲音。她的手微微顫抖著,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工作臺走去?!斑@是什么?”她幾步走到工作臺前,聲音因震驚而微微發(fā)顫,手指懸在照片上方,仿佛怕一觸碰,就會打破某種神秘的平衡。
顧錚的表情瞬間凝固,瞳孔急劇收縮,顯然沒料到她會注意到這張照片。他迅速調整呼吸,但祁顏已經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慌亂。
“我……正在整理可能的關聯(lián)人物。”他的解釋聽起來蒼白無力,右手拇指和食指不自覺地互相摩擦著,那是他在緊張時的下意識動作。
祁顏拿起照片,發(fā)現背面用鉛筆寫著一行小字:“祁媛,1999.8,藍海VIP”。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緊,照片邊緣被捏出了褶皺。透過眼角的余光,她看到顧錚的右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仿佛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你調查我母親?私下里?”她的聲音冷得像冰,每個字都像刀片般鋒利,帶著無法掩飾的憤怒和質問,“什么時候開始的?”
顧錚深吸一口氣,胸膛明顯起伏,喉結上下滾動,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巨大的壓力:“在你接手案件之前。當我聽說‘藍月案’可能重啟時,就做了基礎調查。發(fā)現第五名受害者是你母親后……我決定接近你。”
“所以餐廳的偶遇是精心設計的?信息共享是借口?”祁顏的怒火在胸中燃燒,像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她將照片重重拍在工作臺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仿佛是她憤怒的吶喊,“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真相!”顧錚的聲音突然提高,脖頸上浮現出明顯的青筋,眼中閃爍著一種決然的光芒,但隨即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我也需要確認你是否值得信任!”
“信任?”祁顏冷笑一聲,后退兩步拉開距離,眼神銳利如刀,右手已經下意識移向后腰,仿佛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危險,“一個隱瞞關鍵信息、私下調查受害者家屬、身手好得不像正常商人的人,跟我談信任?”
她將照片塞進口袋,轉身就要離開。顧錚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她,動作快得驚人,但在接觸到她警告的眼神后立刻舉起雙手示意無害。他的臉上滿是焦急和懊悔,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等等!我承認方式不妥,但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他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急切,眉頭緊鎖形成深深的溝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懇切,“給我個機會解釋。”
“讓開?!逼铑伒难凵皲J利如刀,絲毫不為所動,右手已經握緊了配槍的握柄,“我不知道你父親在這案子里扮演什么角色,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從現在開始,我們各查各的?!?/p>
顧錚的手懸在半空,最終緩緩放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失落和無奈,但也沒有再阻攔,只是低聲道:“小心穿白西裝的人。那不是指我父親……而是另一個人。”
祁顏沒有回頭,大步走向電梯。她的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既因為憤怒,也因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顧錚的欺騙讓她感到一種被背叛的刺痛,盡管她從一開始就對他抱有戒心,但當真相擺在面前時,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電梯門關閉的瞬間,她最后瞥見顧錚站在收藏室中央,陽光從他背后照射過來,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幾乎吞噬了整個房間。他孤獨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整個世界遺棄。
回到辦公室,祁顏立刻投入到工作中,試圖用忙碌沖散紛亂的思緒。她將周宏盛的信息整理成報告,每一個細節(jié)都反復核對,準備提交給局里申請進一步調查。就在她打印文件時,林薇急匆匆地推門而入,額頭上掛著細密的汗珠,臉色異常凝重。
“祁顏!緊急情況!”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嘴唇微微發(fā)抖,“城東發(fā)現一具女尸,初步判斷是謀殺,而且……手法與二十年前的‘藍月案’極其相似。”
祁顏的筆從手中滑落,在地板上彈跳兩下后滾到墻角。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后頸,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她的眼睛瞬間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林薇:“什么?”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絲迷茫和震驚。
“死者是28歲女性,頸部有類似月牙形的標記,尸體被擺成特定姿勢?!绷洲笨焖僬f道,語速比平時快了一倍,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擔憂,“但有個細節(jié)不同——這次的標記是刻上去的,不是畫上去的?!?/p>
祁顏立刻抓起外套,手指因緊張而略顯笨拙地扣著紐扣:“現場在哪里?”她的聲音急促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然。
“玫瑰園小區(qū),3號樓。陳立已經帶人過去了?!绷洲备纤哪_步,呼吸仍然急促,“局長下令成立專案組,你被點名加入了?!?/p>
祁顏的腳步微微一頓,新的謀殺案,模仿二十年前的“藍月”手法但又有差異……這絕非巧合。是當年的兇手重出江湖?還是有人刻意模仿?無數的疑問在她腦海中翻滾。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祁顏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顧錚。他警告的“他們”,是否與這起新案有關?那個“穿白西裝的魔鬼”,是否正在暗處獰笑,等待著下一個獵物?她的手指緊緊握成拳頭,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警車呼嘯著駛向現場,窗外城市的景象飛速后退,燈光閃爍,如同時間的碎片。祁顏望著窗外,心中充滿了沉重的責任感。這場跨越二十年的黑暗游戲,才剛剛開始,而她,必須在這個復雜的迷宮中找到出口,揭開真相。
到達玫瑰園小區(qū)后,祁顏迅速下車,與陳立等人匯合。現場已經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線,周圍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居民,他們的臉上滿是好奇和恐懼。祁顏穿過人群,走進案發(fā)現場。
這是一套裝修豪華的公寓,房間里的布置精致而溫馨,但此刻卻被一種恐怖的氣氛籠罩。死者躺在客廳的中央,她的身體呈一種詭異的姿勢,頸部那用刀刻上去的月牙形標記清晰可見,傷口周圍的皮膚紅腫,鮮血還在緩緩滲出。
祁顏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走到尸體旁,仔細觀察著每一個細節(jié)。她注意到死者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后,腳踝上也有繩子的勒痕。房間里的物品擺放整齊,沒有明顯的打斗痕跡,但一些貴重的首飾和現金卻不見了。
“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祁顏轉頭問法醫(yī)。
法醫(yī)蹲在尸體旁,仔細檢查著傷口,回答道:“根據尸體的溫度和尸斑情況,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10點到12點之間。具體的還需要進一步化驗。”
祁顏點了點頭,起身在房間里走動,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她的目光落在客廳的茶幾上,上面放著一個紅酒杯,杯沿上有明顯的口紅印。她拿起杯子,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有沒有發(fā)現兇器?”她問身邊的警員。
警員搖了搖頭:“還沒有,現場沒有發(fā)現可疑的刀具。”
祁顏皺起了眉頭,兇手在行兇后居然帶走了兇器,這說明他很謹慎,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她繼續(xù)在房間里尋找線索,走到臥室時,發(fā)現衣柜的門半掩著,里面的衣服有些凌亂。她打開衣柜,仔細翻找著,在一個抽屜的夾層里,發(fā)現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死者和一個男人的合影,男人穿著白色西裝,面容英俊,但眼神卻透露出一種陰冷的氣息。祁顏的手微微一抖,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這個“穿白西裝的男人”,會不會就是劉建軍口中提到的“魔鬼”?
她將照片小心地裝進證物袋,繼續(xù)在房間里搜索。在臥室的床頭柜上,發(fā)現了一本日記。日記的封面已經有些破舊,她打開日記,發(fā)現里面記錄著死者的一些生活瑣事和情感經歷。其中有一頁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寫著:“他今晚又要來找我,我好害怕,可又不敢拒絕。他說如果我敢反抗,就會讓我和之前那些女人一樣。他是魔鬼,我該怎么辦?”
從日記的內容來看,死者似乎受到了一個神秘男人的威脅。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祁顏將日記也收進證物袋,走出臥室。
在客廳的角落里,她發(fā)現了一個破碎的手機。她撿起手機,發(fā)現手機屏幕已經裂開,但還能勉強開機。她打開手機,查看通話記錄和短信,發(fā)現最近幾天有一些與一個陌生號碼的通話記錄和短信往來。短信內容曖昧而危脅,暗示著死者和這個陌生號碼的主人之間存在著一種不尋常的關系。
“把這個手機帶回去,讓技術部門恢復里面的數據?!逼铑亴⑹謾C交給一名警員,然后走到窗戶旁,觀察著小區(qū)的環(huán)境。
玫瑰園小區(qū)是一個高檔住宅小區(qū),安保措施相對嚴密。兇手是如何進入房間作案的?祁顏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轉身問物業(yè)管理人員:“這個房間的鑰匙最近有沒有丟失或者配制的情況?”
物業(yè)管理人員想了想,回答道:“不太清楚,不過我們可以查一下記錄?!闭f完,他便去查看鑰匙管理記錄。
不一會兒,物業(yè)管理人員回來,臉色有些難看:“根據記錄,這個房間的備用鑰匙在前幾天被租客自己申請配了一把,理由是原來的鑰匙丟了?!?/p>
祁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個租客有很大的嫌疑。她讓物業(yè)管理人員提供租客的信息,然后安排警員去調查這個租客的下落。
在現場勘查結束后,祁顏回到警局。她坐在辦公室里,將收集到的線索整理在一起,試圖拼湊出一個完整的畫面。那個“穿白西裝的男人”、日記中的威脅、破碎的手機……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個關鍵人物。
她打開電腦,輸入那個陌生號碼進行查詢。經過一番努力,她發(fā)現這個號碼的主人是一個叫李華的男人。她立刻調出李華的資料,發(fā)現他之前有過犯罪前科,因詐騙罪被判刑,出獄后一直沒有固定工作。
“看來這個李華有很大的嫌疑?!逼铑佔匝宰哉Z道,她決定立即申請對李華的逮捕令。
在等待逮捕令批準的過程中,祁顏再次翻看母親祁媛的日記。日記中關于“藍月”和“白西裝”的記載讓她越發(fā)堅信,這個案件與二十年前母親的案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她決定去檔案室查找二十年前“藍月案”的詳細資料,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來到檔案室,祁顏在堆積如山的檔案中翻找著。她的手指在一份份檔案上輕輕滑過,眼神專注而執(zhí)著。終于,她找到了那份關于“藍月案”的檔案。
檔案里記錄著案件的詳細經過,受害者都是年輕女性,頸部都有月牙形的標記,案發(fā)現場都沒有明顯的搏斗痕跡。警方當時調查了很多人,但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案件最終成為了一樁懸案。
祁顏仔細閱讀著檔案,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行字上:“藍海俱樂部的一些會員與案件可能存在關聯(lián)?!彼男奶溉患涌欤@與她在顧錚私人收藏室看到的東西不謀而合。
她想起顧錚提到的周宏盛,還有那個與死者合影的“穿白西裝的男人”。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藍海俱樂部是這個案件的關鍵線索。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張浩打來的?!捌铑仯覀儾榈搅死钊A的行蹤,他現在在城西的一家廢棄工廠里。”張浩的聲音有些興奮。
祁顏立刻站起身,叫上幾名警員,匆匆趕往城西。一路上,警車的警笛聲在街道上回蕩,仿佛是對黑暗勢力的宣戰(zhàn)。
當他們到達廢棄工廠時,天色已經漸暗。工廠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老鼠叫聲。祁顏和警員們小心翼翼地走進工廠,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祁顏示意警員們停下腳步,她緩緩向前走去,手中的槍緊握著。當她走到一個房間門口時,透過窗戶看到了里面的情況。李華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手里拿著一把刀,旁邊放著一些工具和一件白色西裝。
祁顏深吸一口氣,一腳踢開房門,大聲喊道:“警察!不許動!”李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轉過頭,看到警察們沖進來,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他揮舞著手中的刀,試圖反抗,但被警員們迅速制服。祁顏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李華,你涉嫌謀殺,現在跟我們回警局?!?/p>
李華拼命掙扎著,嘴里喊著:“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他被戴上手銬,押上了警車。
回到警局,祁顏立刻對李華進行審訊。在審訊室里,李華一開始還嘴硬,堅稱自己與案件無關。但當祁顏拿出死者與他合影的照片和那些威脅短信時,他的心理防線開始逐漸崩潰。
“是……是我殺了她?!崩钊A終于承認,“但她欠我錢,我是被逼無奈?!?/p>
祁顏冷冷地看著他:“為什么要用那種殘忍的手法?還有,你為什么要穿白色西裝?”
李華的眼神閃爍著,他低下頭,猶豫了一下說:“我不知道,是有人讓我這么做的。他說只要我按照他的要求做,就會幫我解決債務問題?!?/p>
祁顏的眉頭一皺:“那個人是誰?”
李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每次都是用公用電話聯(lián)系我,我只能聽到他的聲音。他是個穿白西裝的男人,聲音很低沉。”
又是一個“穿白西裝的男人”,這個神秘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誰?祁顏感到案情越來越復雜,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宮。
在進一步審訊中,李華提供了更多的細節(jié)。他說那個神秘男人每次與他見面都戴著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他還提到,神秘男人曾帶他去過一個地方,那是一個裝修豪華的私人場所,里面有很多珍貴的物品,像是某個收藏室。
祁顏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顧錚的私人收藏室,但她不敢輕易下結論。她決定重新梳理所有線索,尋找新的突破口。
她回到辦公室,將顧錚的私人收藏室、李華提到的神秘場所、周宏盛、劉建軍提到的“白西裝魔鬼”以及母親日記中的內容聯(lián)系起來,仔細分析著每一條線索之間的關聯(lián)。
突然,她想起在顧錚的收藏室里,那張藍海俱樂部新年晚會流程表上圈出的周宏盛的名字。她決定再次深入調查藍海俱樂部,看看能否找到更多關于神秘男人的線索。
祁顏聯(lián)系了一些曾經在藍海俱樂部工作過的人,了解俱樂部的情況。經過一番周折,她得知藍海俱樂部在二十年前曾經舉辦過一些秘密活動,參與者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而俱樂部的一些會員與一些非法活動有關。
她還找到了一個曾經在俱樂部當過服務員的老人家,老人家告訴她,當時俱樂部里有一個神秘的男人,經常穿白色西裝,很少與人交流,但似乎有著很大的權力。很多會員都對他恭恭敬敬的。
祁顏將這些線索一一記錄下來,她感覺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但她也知道,背后那個神秘的黑手不會輕易讓她揭開謎底。
就在她繼續(xù)調查時,局里又收到了一個消息。在城郊的一個廢棄倉庫里,發(fā)現了另一具尸體,死狀與玫瑰園小區(qū)的死者如出一轍,頸部也有月牙形標記,同樣是被刻上去的。
祁顏意識到,兇手在繼續(xù)作案,時間緊迫,她必須盡快找到那個神秘的“穿白西裝的魔鬼”,阻止他再次殺人。
她帶領警員們再次來到案發(fā)現場。這個廢棄倉庫破敗不堪,四周雜草叢生。尸體躺在倉庫的中央,周圍有一些雜亂的腳印。祁顏仔細觀察著腳印,發(fā)現其中有一種特殊的腳印,應該是兇手留下的。
她讓技術人員提取腳印樣本,進行分析。同時,她繼續(xù)在倉庫里搜索線索。在一個角落里,她發(fā)現了一個破碎的酒瓶,酒瓶上有一些奇怪的標記。她將酒瓶收起來,準備帶回去進行鑒定。
回到警局后,祁顏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與專案組的成員們一起討論案情。大家各抒己見,分析了各種可能性。有人認為兇手可能是一個變態(tài)殺手,有人則認為背后有一個更大的犯罪組織。
祁顏靜靜地聽著大家的發(fā)言,心中逐漸有了一個計劃。她決定從藍海俱樂部的歷史資料入手,尋找與那個“穿白西裝的男人”有關的更多信息。同時,加強對周宏盛生前活動的調查,看看是否能找到新的線索。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祁顏和專案組的成員們日夜奮戰(zhàn),查閱了大量的資料,走訪了許多相關人員。他們發(fā)現周宏盛生前曾經參與過一個涉及藍海俱樂部的商業(yè)項目,而這個項目與一些非法交易有關。
隨著調查的深入,祁顏越來越懷疑顧錚與案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雖然他提供了一些線索,但他的身份始終是個謎。她決定再次去見顧錚,與他當面談一談。
祁顏來到顧錚的私人收藏室,顧錚已經在那里等她。他看起來有些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
“祁顏,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鳖欏P開口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祁顏看著他,眼神冰冷:“顧錚,我需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與藍海俱樂部、周宏盛,還有那個‘穿白西裝的魔鬼’,到底是什么關系?”
顧錚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說道:“我一直在調查我父親的死,我發(fā)現他與藍海俱樂部有著很深的關系。而周宏盛,曾經是我父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至于那個‘穿白西裝的魔鬼’,我也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我接近你,一方面是因為我發(fā)現你母親也是受害者,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合作找到真相;另一方面,我也懷疑你周圍的人?!?/p>
祁顏皺起了眉頭:“懷疑我周圍的人?你有什么證據?”
顧錚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祁顏。照片上是祁顏的同事,與一個穿白色西裝的男人交談的場景。“這是我派去調查時偶然拍到的,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關系,但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p>
祁顏接過照片,心中充滿了震驚。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一直信任的同事,怎么會與那個神秘男人有聯(lián)系?
“你覺得這是什么意思?”祁顏盯著顧錚,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顧錚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應該一起把事情查清楚。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到傷害。”
祁顏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顧錚的話。但目前的情況,似乎只有合作才能盡快找到真相。
“好,我們可以合作。但你要保證你所說的都是真的?!逼铑佌f道。
顧錚點了點頭:“我保證?!?/p>
從那以后,祁顏和顧錚開始攜手調查。他們一起查閱更多的資料,追蹤每一個可疑的線索。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逐漸對彼此產生了信任。
經過一番艱苦的調查,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個關鍵線索。原來,二十年前藍海俱樂部背后隱藏著一個龐大的犯罪組織,他們利用俱樂部進行非法交易,包括販賣人口、毒品交易等。而周宏盛是這個組織的重要成員之一。
那個“穿白西裝的魔鬼”是組織里的一個殺手,專門負責處理那些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他利用人們對白西裝的恐懼,制造了一種恐怖的氛圍。
而祁顏母親的死,也與這個組織有關。她無意中發(fā)現了組織的秘密,所以遭到了殺害。
隨著線索的逐漸清晰,他們發(fā)現了組織的一個新的藏身之處。祁顏和專案組的成員們決定展開行動,一舉搗毀這個犯罪組織。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警方包圍了藏身之處。祁顏和警員們小心翼翼地靠近,隨時準備應對突發(fā)情況。當他們沖進房間時,一場激烈的槍戰(zhàn)爆發(fā)了。
子彈在房間里飛射,火花四濺。祁顏和警員們毫不畏懼,與犯罪分子展開了殊死搏斗。在激烈的交火中,祁顏終于看到了那個“穿白西裝的魔鬼”。他身材高大,眼神中充滿了兇狠。
祁顏舉槍對準他,大聲喊道:“放下武器,你已經被包圍了!”
“穿白西裝的魔鬼”冷笑一聲,舉槍朝祁顏射來。祁顏靈活地躲開,同時開槍還擊。經過一番激烈的交鋒,祁顏終于擊中了他的手臂,他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
其他警員們也成功制服了其他犯罪分子。這場跨越二十年的黑暗游戲,終于在祁顏和警員們的努力下畫上了句號。
陽光再次灑進城市,祁顏站在警局門口,望著天空。這場漫長的調查,充滿了艱辛和危險,但她終于為母親洗清了冤屈,也讓那些罪惡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知道,在正義的道路上,還會有更多的挑戰(zhàn),但她毫不畏懼,因為她心中充滿了堅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