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丞相的幼女,在未婚夫滿門抄斬后,被強征入宮給老皇帝沖喜。結果大婚當晚皇帝駕崩,
按律無子妃嬪需要殉葬。運氣挺好,被當?shù)腔木呕首游业膬簳r玩伴尊為了太后。
當我以為我要超級加輩,
提前開啟養(yǎng)老生活的時候—-我在宮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像我未婚夫的人。1謝邀,人在慈寧宮,
剛躲過殉葬。還記得三天前我被一道圣旨封為了皇貴妃,緊接著當晚就被送進了宮里。
有人會問為什么要選我這年方二十的大齡剩女做皇貴妃呢,我也不知道。聽我那丞相老爹說,
攝政王找了欽天監(jiān)的測過,要找一個八字相和的人沖喜,很不巧,本小姐就是那個人。
當時二十斤重的赤金鳳冠壓得我脖頸欲折,眼前是一片晃動的猩紅。
老皇帝枯爪般的手剛抓住我的蓋頭,喉間突然發(fā)出破風箱似的聲音?!笎坼??!?/p>
他好像是想給我掀開蓋頭。突然,一口黑血噴濺在繡了三個月的嫁衣上,
鴛鴦交頸的圖案瞬間變得污濁不堪。老皇帝他死了,
當時他枯樹般的手還攥著我手腕上的玉鐲 。那玉鐲沈家下聘時他親手給我戴上的,
上面刻著并蒂蓮花。我還記得當時他傲嬌的說「林晚,你可別得意,
小爺我送你鐲子可不是喜歡你?!埂改悴皇遣幌脒M宮選秀嗎,小爺我就發(fā)發(fā)慈悲,
和你搭個伴。反正咱們兩家的府邸就在隔壁,你隨時可以回來陪你爹爹。」「哎,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哭了,別哭了,之前和你打賭贏你的銀子都還給你,
小爺我明天給去給你買城東李家的栗子糕?!埂盎噬稀{崩——”尖利的唱報刺破耳膜,
我盯著袖口那片血漬。真像啊,像極了沈家大宅燒了三天三夜后,
沈硯最后塞給我的那方染血帕子。我的未婚夫,我的青梅竹馬死對頭沈硯,他死了。
死在沈家因為造反滿門抄斬的旨意里,死在那燒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滿天大火里。2本朝政策,
妃嬪無子當殉??尚?,我今天剛進宮,上哪去給老皇帝找個大兒子。當白綾遞到眼前時,
禮部侍郎還在念:“皇貴妃林氏,承恩不足一載,無子,
當隨侍泉下…”這好像仿佛是什么莫大的榮耀一樣。我盯著梁上盤旋的灰塵,
聽著太監(jiān)念著那一個個殉葬的名字。我平靜的等著,殉葬?殉葬也好?。?/p>
我到想去問問那狗東西,你說去給我買栗子糕,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沈硯,那夜沈府大火,
可有人給你一卷草席。3殿門轟然洞開,九皇子蕭承璟逆光而立,玄黑龍袍下擺沾著夜露。
九皇子,哦,現(xiàn)在應該稱陛下了,已經(jīng)不是從小在我和沈硯后面哭鼻子的小男孩了。
他身后跟著個紅衣勁裝的女子,馬尾高束,腰間佩劍嗡鳴。—后來我才知道,
那是他用皇后之位換來的鎮(zhèn)北將軍嫡女,秦箏?!父富适俏春?,母后早逝,
皇貴妃娘娘位同皇后。如今父皇剛駕崩,諸位便要逼殺他的未亡人?」蕭承璟的聲音淬著冰,
目光掃過那群老臣,「傳旨,尊林氏為仁圣太后,移居慈寧宮?!?jié)M殿嘩然。
白胡子老臣氣得跺腳:「九殿下!此乃悖逆祖制!」「祖制?朕就是祖制!」
蕭承璟突然輕笑,手指輕輕的敲在紫檀案上,「那便請張尚書解釋解釋,去歲北疆軍餉,
是如何進了攝政王別院的?」死寂中,我被人攙扶起來?!鸽夼c皇后親自送母后去慈寧宮?!?/p>
當我和他二人到慈寧宮時,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宮女退下后,蕭承璟突然低聲道:「晚晚,
對不起,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孤犞S久未聞的小名,
讓我恍惚看見當年那個總給我?guī)堑纳倌辍:⒆娱L大了!「慈寧宮西墻第三塊磚是活的,
有急事塞紙條?!骨毓~的目光落在我嫁衣的血污上,忽然解下自己的緋色斗篷兜頭罩住我。
帶著暖意的熏香裹挾而來,她指尖在我掌心快速劃了三個字:活下去。
4既然超級加輩成了皇太后,還撿了好朋友那么個好大兒,那就好好活下去。
從那之后我就在慈寧宮開啟我的養(yǎng)老生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受了我好大兒三百六十五天的請安。
已經(jīng)和我的美女姐姐皇后哦不是應該是哀家的親親兒媳婦下了三百六十五天祺后,
終于發(fā)現(xiàn)了華點。此時先帝孝期已過,便宜兒子以敬養(yǎng)太后為由,
又給哀家撥來一批伺候哀家的人。
來給哀家送人來的是好兒媳新給哀家宮里派來的掌印太監(jiān)陸公公。
這個公公好像還是司禮監(jiān)副執(zhí)筆太監(jiān)。我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眼,最近想巴結哀家的人太多了。
這個陸公公到是沒見過,一個月前這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還姓陳呢。「太后,這是太監(jiān)小陸子?!?/p>
福嬤引著個低頭哈腰的太監(jiān)進來,「以后慈寧宮的用度都歸他管?!刮衣唤?jīng)心地「嗯」
了一聲,卻在對方行禮時如遭雷擊。這個太監(jiān)右手無意識摸著著袖口的習慣,
和沈硯那狗東西一模一樣。「奴才小祿子,給太后請安。」他聲音尖細又難聽,
頭低得幾乎要埋進慈寧宮地板里。我死死得盯著他,掐住掌心才沒尖叫出聲。
那張臉布滿疤痕,丑陋可怖,可縱有易容術人的臉型不會變,
可那雙眼睛...我絕不會認錯?!柑ь^。」我的聲音有點顫抖。他僵硬地抬起頭,
目光卻死死盯著地面,不敢與我對視。就在這一瞬間,我看清了他脖子上那道疤痕。
三年前我親手給沈硯系上的平安扣,當時就掛在這個位置。「既然是哀家宮里的掌印,
為何哀家讓你抬頭時,不抬頭看著哀家?!刮覛鈶嵉亩⒅?,
一分涼薄兩分震驚三分不可思議四分無措?!鸽y道哀家面目可憎?」一定是你,沈硯,
狗東西,既然活著為什么為什么你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那人頭低的更低了。
「奴才雖是您的掌印,但奴才面目可憎,又是個閹人,豈敢直視主子,臟了您的眼睛?!?/p>
「你…」我剛要開口,突然發(fā)現(xiàn)蕭承璟的心腹太監(jiān)正在門外盯著?!赴Ъ曳α?,先下去吧?!?/p>
「奴才告退?!箍粗E的背影,我看著他思緒萬千。沈硯,肯定是你。
5我開始暗中觀察這位陸公公。他走路的時候會習慣先邁左腳,
整理書卷的時候會不自覺按類型分類。甚至喝水都是和沈硯一樣,
先輕抿一小口,在仰頭飲盡。但我不敢貿(mào)然霸道太后強制愛,
哀家這宮里可不少攝政王的釘子。這一日,小陸子安規(guī)矩來到宮里伺候哀家。
我失手打翻了妝匣。沈硯當年交給我的羊脂玉佩咕嚕一聲滾到他的腳邊,
那是他求了很久的聘禮。沈家祖?zhèn)饔衽?,擁有著,會擁有沈家一半勢力?/p>
我作勢要彎腰撿玉佩,我如果彎腰的話正好要他身下?!概?,奴才幫太后撿。」
他彎腰的動作像背負了千金重擔,但后背絕不像我查到的自幼進宮為奴才有的姿態(tài)。
他的手碰到玉佩那個瞬間,突然像被燙了似的,猛然縮了一下。也就這個瞬間,
也就是這個瞬間,我確定了,他就是沈硯。因為,這個有著沈家獨特意義的玉佩是有個暗扣,
只有沈家人才會知道這個暗扣在哪里,拿起來,才不會被流蘇纏住。「這玉佩,
奴才拿起來了,還請?zhí)笫蘸??!刮夜室獠蝗ソ舆@玉佩,問他「陸公公自幼在宮里伺候,
看哀家這玉佩,眼熟嗎?!埂概叛圩?。」「是嗎?哀家還以為陸!公!公!您見多識廣呢。
」我伸手去接,指尖「不經(jīng)意」劃過他的掌心「公公莫怪,哀家只是覺得,
公公很像哀家一位故人?!埂改锬镎f笑了。宮外的狗都比奴才體面。娘娘您鳳儀萬千,
您的故人一定也是溫潤如玉的公子。奴才豈配與您的公子相比?!埂概拧拧?/p>
他似乎還想說什么可聲音顫抖說不出話來。「奴才宮里還有別的事,奴才告退?!?/p>
他像被火燎到般猛地往后退,撞翻了花架。茶盞摔得粉碎,他跪在地上撿碎片的手抖得厲害,
一片瓷鋒割破手指,血珠滴在大殿的地毯上。6「皇上駕到?!埂高虾?,
好大兒來給我請安了?!故挸协Z快速走進大殿,給哀家行禮問安?!竷撼冀o母后請安,
兒臣這有最近藩國上供的雪頂含翠,拿了些來給母后品嘗?!故挸协Z給我使了一個眼色,
哀家了然,肯定有事情需要哀家出馬。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何況名分占了人家大便宜,
吃著人家的住著人家的拿著人家的。好大兒叫眾人告退。他在哀家的座位上慵懶的倚著,
拿出了一個褪色的如意節(jié)?!改负罂捎浀眠@個,朕當年墜馬斷腿,你熬夜編了三天。
還有那紅繩,可還記得?」「哦莫,你是我好朋友不錯,
但是我跟你出去玩你斷腿要好不了我就要被我家老頭打斷腿了?!刮铱粗莾E發(fā)黑的紅繩,
喉頭哽住了。那是十四歲他被困火場,我拆了編成繩索,救他留下的。門外咔噠一想,
我看見【小陸子】打碎了茶碗,他低下頭俯下身收拾。十四歲多么美好的年紀。
「母后…不…晚晚,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你不住,若是當年我先開口提親,
你是不是就不用困居在這慈寧宮中了。」「晚晚還記得嗎,那年你爬梨樹下來,
是朕接住的你?!刮一腥恍π??!富噬蟿e打趣哀家了,都是些陳年往事,
皇上今日來找哀家有何要事?」蕭承璟又恢復了帝王的冷酷,「朕真有一件要事要母后幫朕。
」「攝政王要求朕選秀,可真依了他,不知道又會被插進來多少他的釘子?!?/p>
「朕要下個月以祝愿太后安康名義,在明輝堂舉辦宮宴,望太后協(xié)助朕,安排我們的人進宮。
」我凝視著他?!富实坌⑿陌Ъ邑M有不理?!刮腋┥淼剿亩??!赋协Z,你的仇沈硯的仇,
我一定會協(xié)助你報?!刮铱康奶?,近到像在吻他的臉頰。7當晚,我做了個夢。
夢見沈硯被按在鍘刀下,劊子手舉著血淋淋的刀走向他下身...我尖叫著醒來,
發(fā)現(xiàn)枕巾全濕了。我突然想起他遞還玉佩時,
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割痕。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心如刀絞。我的沈硯,
那個曾經(jīng)驕傲耀眼的少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8我清醒了批了一件外衣,
拿起了在家時沈硯給我買的話本。這是子時的更鼓剛剛敲過,殿門被人一腳踹開。
濃烈的酒氣裹著血腥味撲面而來。沈硯反手鎖死門,踉蹌著扯開太監(jiān)服領口,
露出底下猙獰交錯的傷疤。他眼底燒著我看不懂的野火,步步逼近時踢翻了熏爐,
香灰騰起白霧?!戈懝@是作甚?」我故意那么叫他?!负悄锬镎媸钱斕螽斁昧?,
您不都看出來了?!股虺幓謴土怂盏穆曇?,而不是故意變得尖細的聲音?!干虺?,
你喝醉了?!顾蟛阶哌^來,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按在梳妝臺上。酒氣混血血腥味撲面而來。
「你們今天再聊什么?」他聲音嘶啞著可怕?!竿四锬锊粌H我一個竹馬,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你喝醉了沈硯,混蛋,放手!」「回答我!」他猛地拉住我的手。
酒氣噴在我臉上,混著他腕上新割的傷透出的血氣。我試圖推開他?!改阕砹耍?/p>
陛下是我名義上的兒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醉?」他低頭淺笑一聲,
突然抓起梳妝臺上金簪狠狠扎進左臂!鮮血瞬間涌出,他竟把傷口湊到我唇邊。
「嘗嘗...看奴才的血...能不能讓娘娘清醒些?不是奴才醉了是娘娘您,醉了」瘋子!
我揚手要扇他,卻被他抓住手腕按在鏡面上。冰涼的銅鏡貼著我的背,他滾燙的身軀壓上來,
唇舌野蠻地侵入我口腔,帶著自暴自棄的絕望。這個吻不像吻,像撕咬,
像瀕死的獸在標記領地。當年,我和他也吻過。當年的吻,是確認,是克制,
溫柔的讓人心顫?!甘挸协Z也這么碰過娘娘嗎?」他喘著粗氣撕扯我的衣帶,
「在奴才還是個人...在娘娘還叫他承璟哥哥的時候?!」「沈硯!」
9「娘娘嫌我臟是不是?」他埋在我頸窩慘笑,溫熱的液體滴進我衣領。
「明明有婚約的是我們啊,明明當年我馬上都要娶到你了啊。」他又開始自曝自棄的搖頭。
「不,我就是一個閹人...連吃醋都像笑話...」我摸到他滿臉的眼淚,
心口像被鈍刀割開。疼,好疼?!干虺?,」我捧起他的臉,逼他看我,「看著我!」
燭光下他的瞳孔渙散,左臂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順著臺面滴到我的裙裾上,
綻開一朵朵血梅?!概旁撍?,奴才不該...」他眼神突然驚恐,觸電般松開我后退,
「臟了娘娘的衣裳...」他竟開始解自己染血的腰帶!一層層剝開灰撲撲的太監(jiān)服,
露出底下遍布鞭痕的胸膛,最后停在褻褲邊緣。那道最恥辱的傷疤上方?!竸e脫!」
我撲過去攔他,卻被他攥著手腕按在他小腹的舊疤上?!该?!」
他抓著我的手往那道深褐色傷疤上摁,卻在我的真要碰在他的傷疤上時猛然松開。
他聲音抖得不成調,渾身顫抖。「娘娘不是好奇我成了什么東西嗎?看清楚了?
這就是當年他們...」「閉嘴!」我甩開他,揚手打了他一記耳光!他被打得偏過頭,
也不惱,不氣,卻低低笑起來,笑著笑著突然跪倒在地,
額頭重重磕在我腳邊:「求娘娘...」他染血的手指顫抖著抓住我的裙角,
屈行我身前抱住我。他像條乞憐的狗,「疼疼奴才...」10我僵在原地。
那個曾鮮衣怒馬的小將軍,那個太傅家溫潤如玉的二公子,此刻額頭正抵著我腰間,
卑微地乞求一點垂憐?!柑勰??」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揪著他頭發(fā)逼他抬頭。「拿刀子疼你?
還是看你作踐自己疼你?!」他眼神空洞茫然地望著我,忽然抬手又往臉上抽打。
「奴才該死...驚擾娘娘...」我再也忍不住,撲過去死死抱住他:「沈硯!
你看看我是誰!」我是林晚啊,你的青梅竹馬林晚,你的未婚妻林晚。他身體瞬間僵硬。
許久,滾燙的唇顫抖的貼上我耳垂:「..晚晚。」
這一聲晚晚猶如一道驚雷劈開了他的混沌。他猛地收攏手臂勒得我發(fā)疼,
犬齒叼著我耳垂含糊嗚咽:「晚晚...別不要我...」
我輕拍著他后背哄孩子似的:「誰敢不要你?」「父親,母親,兄長,小妹,嫂嫂…,
他們他們都不要阿硯了。晚晚不要離開我晚晚…」「蕭承璟...」他把我往懷里揉得更緊,
酒氣混著血味。「他才是娘娘的青梅竹馬...他是九五至尊,奴才算什么...」
「你是沈硯!”我捧起他淚血模糊的臉,“是我三書六禮定下的夫君!」
他聽到這句話瞳孔驟縮,像被這句話燙到般的猛地推開我。
連滾帶爬縮到墻角:「不...不是...奴才不配...」
11他顫顫巍巍的摸著腰間掛著的小刀,順勢就往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我氣死了要。
我奪過他的刀扔出了窗。「娘娘高興嗎,看我一個閹人為您發(fā)瘋。」他又撕大了自己的衣襟,
從心口的箭疤再到腰腹凈身的刀痕。白皙的皮膚猶如一塊碎布?!概胚@樣的身子,
怎配做娘娘的夫君呢。」「可奴才忍不住啊?!顾銎饾M臉眼淚的臉,顫抖的摸著我袖口,
今天皇上拉了一下我的袖口。「娘娘嫌臟是不是,奴才拿血幫您洗干凈?!刮颐腿坏耐笸耍?/p>
他確趁機撲上來啃咬我的脖頸,咸澀的淚水再次滑進衣領?!盖竽锬铮厶叟??!?/p>
粗糲的大掌探進我的后腰揉捏,「就當今夜奴才還是完整的沈硯?!刮惨艋鲉柩?,
他癱在我的腳邊卷縮成一只小獸?!腹?,哈,我錯了,我不配,娘娘把我扔進慎刑司,
扔進亂葬崗吧。」12五更鼓響時,他蜷在腳踏邊睡著了。我拿熱帕子替他擦凈臉上血污,
發(fā)現(xiàn)他連夢里都在發(fā)抖,右手無意識地摳著左臂傷口,嘴里反復呢喃:「...臟...」
晨光熹微時,他猛然驚醒??辞遄约禾稍谖议竭?,他觸電般彈起來跪好,
瞬間披上了那層卑微的殼,背也躬了下去嗓音也變得尖細,「奴才該死!
奴才這就去領罰...」我赤腳下榻攔住他:「不認賬了?」他垂著頭不語,
脖頸彎成恭順的弧度:「奴才昨夜...不慎醉酒走錯宮室...」「哦?」
人在無語的時候是會發(fā)笑的。我指尖劃過他唇上被我咬破的傷口,「那這傷?」
「奴才...磕的?!埂甘敲??」我猛地扯開他衣襟,露出鎖骨上新鮮的齒痕,
「這又是什么磕的?」他耳尖紅得滴血,喉結劇烈滾動:「...野貓。」「一只野貓。
好好好!」我被這狗東西氣笑了,突然揚聲。「青杏!傳哀家懿旨,
闔宮搜捕膽敢咬傷沈公公的野貓,就地打死!」「娘娘!」他倉皇抬頭,終于露出破綻。
我捏著他下巴逼他直視我:「那野貓咬你時,是不是還說了句話?」他睫毛狂顫。
我貼著他染血的耳廓,一字一句復述他昨夜瘋話:「求娘娘...疼疼奴才...」
他面上血色盡褪,突然重重磕下頭去:「奴才...僭越...當誅!」「娘娘認錯人了,
奴才不是沈公子,奴才下去領罰,娘娘息怒。」人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13沈硯走后福嬤走了進來。福嬤自幼照顧我,就和我的親娘一樣,也是自愿陪我入宮。
「娘娘,哦,不小姐,那小陸子怎么突然跑出去了。」「福嬤,無事」,
我拿出沈家的玉佩遞給福嬤。「把這個賞給小陸子吧,就說我賞他最近伺候主子的功勞?!?/p>
我真的好累,好累。「小姐…」福嬤看著我紅了眼眶。
「小姐和沈公子原本是多好的一對璧人,可惜,終究是沒有緣分?!埂噶T了,福嬤,
讓人伺候我沐浴吧?!购退窎|西混鬧了一晚,渾身黏膩,我想沐浴小憩一會兒。
福嬤退下后,屏風后面走出來一個打扮利落的宮女。我低聲與她耳語了一番。「是,
屬下明白?!箤m女領命,消失在屏風后。14宮女來收拾好沐浴室后,
我此刻正赤身泡在浴池里。而攝政王蕭桓的手指離水面只有一寸。攝政王這個老登,
也一直在搜查沈家的余孤,都搜查到慈寧宮來了也不知道誰給他透露的消息。
當時我正在逗沈公公,老登來的突然。沒把法,只能把沈硯按進浴池里。
水面浮動的玫瑰花瓣下,沈硯那滾燙的唇正死死貼在我大腿內(nèi)側,
缺氧的顫抖順著水流鉆進我四肢?!改锬锒妒裁矗俊故捇傅闹讣鈶以诨ò晟戏?,
陰鷙的目光釘在我臉上,「莫非這水里...藏了野貓?」當時沈硯剛替我試完水溫,
殿門就被蠻力撞開。「王爺不可,不可王爺,娘娘在沐浴?!褂袑m女阻攔他。
蕭桓蟒袍上的金線在燭火下淬著毒光:「臣,給太后請安?!埂富适迳藐J哀家寢殿,」
我指甲緊緊攥緊掌心,「不怕言官口誅筆伐?」他冷笑著逼近:「老臣就是為了太后的清譽,
所以臣才奉命搜查沈氏逆賊?!埂竿鯛斈皇呛桶Ъ艺f笑?」我冷笑的看著他。
「這慈寧宮是歷代太后和皇帝生母的居所?;实凵溉サ脑纾鯛?shù)囊馑际牵?/p>
哀家這個皇帝的養(yǎng)母,是逆賊嘍,還是,王爺?shù)囊馑?,皇上認賊作母那?」「林晚…你…」
老登語言以對。我嘩啦從水中站起,水花濺濕他袍角,「皇叔想看哀家沐浴直說便是,
何必栽贓?」趁他愣神。我又抓過玫瑰花瓣漫天一揚!「哀家乏了?!刮一厮校?/p>
抬腳踩住在池底因為缺氧掙扎的沈硯,「皇叔若非要看...」指尖勾開濕透的寢衣系帶,
「不如同???」蕭桓瞳孔驟縮,顯然沒料到我這小太后般放蕩。就是現(xiàn)在!
我猛地將沈硯的頭按進腿間,面上卻笑得更加妖嬈:「怎么?皇叔不敢?」
水面下的沈硯渾身僵直。他滾燙的鼻息噴在我最敏感處,唇瓣因缺氧無意識蹭過肌膚,
激得我腳趾蜷縮,在水面撩起細碎漣漪?!柑竽锬镒灾?!」蕭桓厲喝,
目光卻狐疑地掃視浴桶!他看見了漣漪!15「自重?」我掬水淋在鎖骨,任由衣襟大敞,
「當年皇叔往先帝藥里摻五石散時,怎不自重?」他臉色劇變,佩刀「錚」地出鞘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