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剛拐進老宅巷子，我就開始 “緊張” 了。
手指絞著裙擺，聲音發(fā)顫：“景深哥哥，你爸會不會打我？”
陸景深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有我在?！?/p>
“可是，” 我往他身邊靠，“你爸好像很討厭我……”
他側(cè)頭看我，眼神里帶著無奈：“沈星瑤，收起你那套?！?/p>
“在我爸面前裝乖點，別?；印！?/p>
我心里偷笑。
不?；?，怎么讓你爸松口？
老宅的門是管家開的。
陸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手里把玩著佛珠，眼皮都沒抬。
“來了?！?語氣冷冰冰的，像結(jié)了冰。
“陸董好?！?我規(guī)規(guī)矩矩鞠躬，聲音甜得發(fā)膩，“我?guī)Я四鷲鄢缘凝埦！?/p>
他終于抬眼，掃了我手里的茶葉盒：“有心了。”
話里卻聽不出半點暖意。
坐下沒多久，陸董就開始 “審” 我。
“聽說你和景深是小學(xué)同學(xué)？”
“是呀?！?我點頭，假裝害羞，“那時候景深哥哥總搶我零食呢。”
陸景深在旁邊咳嗽：“爸，說正事?！?/p>
“我這就是正事?！?陸董放下佛珠，“沈星瑤，你跟景深，到底想怎么樣？”
我剛要說話，門外突然沖進來個阿姨，是陸家的老傭人張媽。
“先生！不好了！” 她手里拿著個舊相冊，“我收拾房間，翻出這個……”
相冊摔在茶幾上，散開的那頁，是張泛黃的照片。
小學(xué)春游，我和陸景深擠在一塊吃冰棍，他嘴角沾著奶油，我正拿著紙巾給他擦。
照片背面有行字，是小孩子歪歪扭扭的筆跡：“陸景深的小跟班 —— 瑤瑤”。
陸董的臉色變了變。
陸景深拿起照片，指尖摩挲著照片上的我們，眼神溫柔得不像他。
“爸，” 他突然開口，“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p>
“不是你想的那種‘隨便玩玩’。”
陸董的臉沉得能滴出水：“認識久又怎么樣？”
“她配不上你！”
“三年前要不是她，你臉能……”
“爸！” 陸景深猛地打斷他，聲音帶著火氣。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三年前？
臉？
腦海里像有根弦被扯斷了。
破碎的畫面涌進來 ——
雨夜的公路，失控的卡車，陸景深把我壓在身下。
玻璃碎片劃破他的臉頰，鮮血滴在我臉上，滾燙的。
他說：“瑤瑤別怕，有我在。”
原來……
我不是忘了車禍。
是忘了他為我受的傷。
“沈星瑤？” 陸景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擔(dān)憂，“你怎么了？”
我回過神，眼淚已經(jīng)掉下來了。
不是眼藥水，是真的哭了。
“景深哥哥，” 我抓住他的手，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的臉……”
“是不是因為我？”
陸景深的身體僵了僵，沒說話，算是默認。
陸董別過頭，冷哼一聲：“現(xiàn)在知道了？”
“要不是你，他能留疤？能被媒體追著問了三年？”
我突然站起來，走到陸董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陸董?！?/p>
“三年前是我不懂事，害了景深哥哥。”
“但我向您保證，” 我抬起頭，眼神里沒有了平時的嬌嗲，只有堅定，“我會用一輩子補償他?！?/p>
陸景深猛地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爸，這事不怪她。”
“是我自己愿意的。”
陸董看著我們交握的手，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會把我們趕出去。
他突然嘆了口氣：“罷了?！?/p>
“兒孫自有兒孫福?！?/p>
離開老宅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陸景深開車，我靠在副駕上，看著窗外掠過的路燈。
“你早就知道傷疤的事？” 他突然問。
“剛想起來?！?我轉(zhuǎn)頭看他，“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么？” 他目視前方，“告訴你我為了你毀容了？”
“想讓你愧疚一輩子？”
我沒說話，伸手碰了碰他的側(cè)臉。
那里有道淺淺的疤痕，平時不明顯，湊近了才能看到。
是為了救我，被車禍現(xiàn)場的鋼筋劃的。
“陸景深，” 我輕聲說，“你是不是傻？”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是挺傻的?！?/p>
“傻到被你騙了三年，還心甘情愿?！?/p>
手機在這時震動了。
是助理發(fā)來的熱搜截圖：# 陸景深傷疤# #沈星瑤 一輩子補償 #。
評論區(qū)風(fēng)向變了。
【臥槽！原來影帝的疤是為了救瑤瑤？！】
【這是什么神仙愛情？我哭死！】
【‘景深的毒唯’出來！你哥為了嫂子連命都不要了！】
【前面的！毒唯早就改名叫‘景深瑤瑤百年好合’了！】
我笑著給助理回消息：“把我們小學(xué)春游的照片發(fā)出去。”
“配文：從校服到婚紗，我們用了二十年?！?/p>
陸景深看了我的消息，挑眉：“又套路我？”
“哪有，” 我湊過去吻他的唇角，“這次是真心的?！?/p>
車窗外的月亮很圓。
我看著陸景深的側(cè)臉，心里清楚。
那些裝出來的柔弱，那些刻意的套路，早就被他看穿了。
可他還是縱容我，保護我，愛我。
陸景深，這次換我來保護你。
那些你不想面對的家族紛爭，那些你藏在心底的傷疤。
我都替你扛。
畢竟，我沈星瑤的男人，只能我欺負。
別人，連手指頭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