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禁閉室里,黎燼如同受傷的野獸般蜷縮在石床上。時間在這里仿佛失去了意義,饑餓和寒冷侵蝕著他的身體,而比這更難熬的,是無盡的黑暗和絕望。復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支撐著他茍延殘喘。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構(gòu)想著逃脫的計劃,但他虛弱的身體卻無力執(zhí)行。
與此同時,在燈火通明的黎家別墅,黎璟書的心情卻并沒有隨著黎燼被關(guān)禁閉而輕松下來。恰恰相反,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如同毒蛇般纏繞著他,讓他寢食難安。
黎燼雖然暫時被困住了,但他總覺得那個曾經(jīng)唯唯諾諾的“哥哥”變得不一樣了。自從李虎離奇死亡后,那股揮之不去的陰影始終籠罩著他,讓他對原本胸有成竹的計劃產(chǎn)生了動搖。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黎璟書在臥室里來回踱步,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口。他需要放松一下,暫時忘記心中的不安。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張誠,晚上老地方,叫上幾個兄弟,一起出來喝一杯?!?/p>
掛斷電話,黎璟書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略顯疲憊的面容。他擠出一個笑容,試圖驅(qū)散心中的陰霾:“黎璟書,你可是黎家的少爺,怎么能被一個廢物嚇倒?振作起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入夜,S市最豪華的夜店“魅影”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幾乎要將屋頂掀翻,舞池中,男男女女扭動著身體,釋放著過剩的精力。
黎璟書坐在一個隱蔽的卡座里,身邊圍著幾個同樣穿著名牌服裝的年輕男女。他們都是S市有頭有臉的家族子弟,平日里吃喝玩樂,無所事事。
“璟書,今天怎么有空出來喝酒了?最近不是忙著和那個鄉(xiāng)巴佬斗法嗎?”一個染著紅頭發(fā)的男生,張誠,舉著酒杯調(diào)侃道。
黎璟書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了笑容:“嗨,別提了,那個廢物已經(jīng)被我關(guān)禁閉了,現(xiàn)在老實得跟個鵪鶉似的,沒什么好玩的?!?/p>
“哈哈,我就說嘛,璟書出手,還不是手到擒來!”另一個穿著暴露的女生,王琳琳,嬌笑著說道,順勢依偎在黎璟書的懷里。
黎璟書摟住王琳琳,哈哈一笑,舉起酒杯:“來,為了慶祝我再次戰(zhàn)勝黎燼那個廢物,干杯!”
眾人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酒精麻痹著黎璟書的神經(jīng),讓他暫時忘記了心中的不安。他開始放縱自己,和身邊的朋友們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黎璟書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說話也開始變得含糊不清。他不停地炫耀著自己的家世,吹噓著自己的能力,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
“你們知道嗎?黎燼那個廢物,根本就是個白眼狼,黎家養(yǎng)了他十八年,結(jié)果他卻恩將仇報,簡直是狼心狗肺!”黎璟書醉醺醺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厭惡。
“就是就是,那種人就應該滾出黎家,省得給我們丟臉!”張誠附和道。
“璟書,你才是最棒的,你是黎家唯一的少爺,誰也無法取代你的地位!”王琳琳嬌笑著說道,在黎璟書的臉上親了一口。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黎璟書得意地大笑起來,摟緊了王琳琳,“來,繼續(xù)喝,今晚不醉不歸!”
眾人再次舉杯,繼續(xù)狂歡。
不知過了多久,黎璟書感到頭昏腦漲,意識模糊。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想要離開夜店。
“璟書,你要去哪里???”王琳琳嬌聲問道。
“我……我得回家了,明天還要去公司呢?!崩璀Z書含糊不清地說道。
“要不要我送你?”張誠問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開車就行?!崩璀Z書擺了擺手,踉踉蹌蹌地朝著停車場走去。
張誠和王琳琳看著黎璟書搖搖晃晃的背影,相視一笑。
“他喝成這樣,開車沒問題吧?”王琳琳有些擔心地問道。
“放心吧,他可是黎家的少爺,就算撞死人,也能擺平!”張誠不以為然地說道。
黎璟書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的跑車旁,費力地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他發(fā)動汽車,猛踩油門,跑車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出了停車場。
酒精的作用下,黎璟書的意識早已模糊不清,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他瘋狂地加速,跑車如同脫韁的野馬般在馬路上飛馳。
“哈哈哈,真爽!太他媽爽了!”黎璟書瘋狂地大笑起來,完全忘記了自己已經(jīng)醉駕。
突然,一道黑影出現(xiàn)在跑車前方。黎璟書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跑車狠狠地撞上了那道黑影。
黎璟書感到頭昏腦漲,眼冒金星,身體重重地撞在方向盤上。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恢復了意識。
他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跑車停在路邊,車頭嚴重變形,擋風玻璃也碎裂了。
“我……我撞到東西了?”黎璟書迷迷糊糊地想到。
他搖搖晃晃地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借著路燈微弱的光芒,他看到一個人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
“啊!”黎璟書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瞬間清醒了大半。
他顫抖著走到那個人身邊,發(fā)現(xiàn)是一個年邁的老人,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手里還拿著一個空空的紙箱。
“我……我撞死人了!”黎璟書臉色慘白,渾身顫抖,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涌上心頭。
他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這次恐怕難以脫身了。
“怎么辦?怎么辦?”黎璟書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大腦一片空白。
他努力地想要冷靜下來,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謶秩缤旧甙憷p繞著他,讓他無法呼吸。
突然,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對,找爸爸!找爸爸一定能幫我!”黎璟書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黎霆鈞的電話。
“爸爸……我……我出事了!”黎璟書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帶著一絲哭腔。
“璟書?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黎霆鈞的聲音充滿了關(guān)切。
“我……我撞死人了……”黎璟書哭著說道,“我在XX路,你快來救我!”
“什么?!你撞死人了?!你現(xiàn)在在哪里?!別慌,爸爸馬上過來!”黎霆鈞震驚地說道,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
掛斷電話,黎霆鈞立刻穿上衣服,朝著黎璟書所在的位置趕去。
姜柔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醒了,她連忙走到黎霆鈞身邊,焦急地問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璟書出事了,他撞死人了!”黎霆鈞焦急地說道,“我得馬上過去看看!”
“什么?!撞死人了?!這可怎么辦???”姜柔頓時慌了手腳,她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會給黎家?guī)頊珥斨疄摹?/p>
“你先別著急,我先過去看看情況,你留在家里等消息。”黎霆鈞說道,匆匆離開了別墅。
姜柔看著黎霆鈞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不安。她默默地祈禱著,希望黎霆鈞能夠平安無事,希望黎璟書能夠度過難關(guān)。
半個小時后,黎霆鈞趕到了事發(fā)現(xiàn)場。
他看到自己的兒子癱坐在地上,滿頭鮮血,渾身顫抖,臉上充滿了恐懼。而旁邊,躺著一具冰冷的尸體,周圍圍滿了警察。
“爸爸……”黎璟書看到黎霆鈞,如同見到了救星般,哭著撲了過去。
黎霆鈞緊緊地抱住黎璟書,安慰道:“別怕,爸爸來了,一切都會沒事的。你的傷怎么樣,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此時黎璟書才反應過來,自己也受傷了,好像傷得還不輕,反正全身上下哪哪都疼?!拔也恢?,好像感覺快死了?!?/p>
“別亂說話,什么死不死的,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黎霆鈞心中一咯噔。
不過他還沒有失去理智,還知道要先處理好現(xiàn)場的事情,否則自己寶貝兒子治好了也要蹲大牢。
他環(huán)顧四周,向旁邊做了一個手勢。
幾名便衣立刻會意,擋住了周圍看熱鬧的群眾,并阻攔他們拍照錄像。
看著周圍的警察,黎霆鈞走到一位看似領(lǐng)頭的警官面前,從公文包中掏出支票本和鋼筆,寫下了一串零,遞了過去。
領(lǐng)頭的警官面露為難之色,略作猶豫后便收下了,然后對著手下?lián)]了揮手,示意他們退后一些。
“快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黎霆鈞壓低聲音,焦急地問道。
黎璟書哭著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黎霆鈞,他絲毫沒有隱瞞,將自己酒后駕車撞死老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完黎璟書的話,黎霆鈞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酒后駕車撞死人,這可是重罪,即使他有錢有勢,也未必能夠完全擺平。
“你……你真是糊涂啊!”黎霆鈞怒聲說道,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黎璟書。
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責備兒子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
“別怕,爸爸會想辦法的,你先冷靜下來。”黎霆鈞安慰道,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思考對策。他知道這件事情必須盡快解決,不能拖延,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對著黎璟書滿是鮮血的臉蛋看了又看,接著抬頭看向周圍的警察,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
“先把璟書帶走,然后找人頂罪,先把事情壓下去再說!”黎霆鈞在心里默默地盤算著。
他走到領(lǐng)頭的警官面前,壓低聲音說道:“這位警官,你看,我兒子現(xiàn)在傷得挺嚴重的,讓我先送去治療。放心,我黎霆鈞有頭有臉,跑不掉的。人治好之后,你們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你看怎么樣?!?/p>
領(lǐng)頭的警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給了黎霆鈞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黎霆鈞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次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厚厚的鈔票,塞進了領(lǐng)頭警官的手里。
領(lǐng)頭的警官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鈔票,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黎先生,您放心吧,我們會秉公處理的。”領(lǐng)頭的警官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承諾。
有了領(lǐng)頭警官的承諾,黎霆鈞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花錢買通了警察,接下來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替罪羊,就可以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反正黎璟書血了一臉,現(xiàn)場沒有人能看清楚長相,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他走到黎璟書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怕,爸爸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先跟我去醫(yī)院?!?/p>
黎璟書點了點頭,跟著黎霆鈞上了車,離開了事發(fā)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