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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蛛網(wǎng)的抗爭 老鳥129 100803 字 2025-07-24 18:5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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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私立醫(yī)院住了3天后,王夢瑤回到了自己家。李曉晨父母還有陶佳來了一趟。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喪子喪父之痛給了他們很大打擊,李父李母比前幾天更加蒼老,皮膚沒有了光澤,眼睛也更加混沌。他們抱著孩子看了又看,親了又親,好像從孩子身上又看到了李曉晨小時候的影子。他們幫夢瑤雇好保姆和月嫂,送來了孩子用的奶粉、紙尿褲、小衣服等所有應用雜物。曉晨父親除轉過來事先說好的剩余400萬外,還留下20萬元作日常花費,說是給孫子用的。這讓王夢瑤既感親切,又顯尷尬。王夢瑤認可李家人的道德人品,自己做的事也不是出于利益的考量,不想把這事做成生意,堅決推辭。但李父說,重信守諾和契約精神與利益毫無關系,最后還是如約履行了承諾。

李曉晨永遠地去了!王夢瑤問李父李母,曉晨臨走前留下什么話沒有?李父說在重癥監(jiān)護室,在彌留之際,曉晨含混地說了什么也聽得不清楚,好像說到了“古城”和“湖邊”。王夢瑤想到在醫(yī)院病房里那個無比真實的夢,不禁失聲痛哭。世間真的有心靈感應嗎?也許那一刻,她的魂魄和李曉晨又飛到了他們的夢幻之地,在那里,擺脫了皮囊束縛的李曉晨和夢瑤還有他剛出生的兒子作最后的告別。她喃喃地自言自語:“曉晨不是在醫(yī)院走的,他是在湖邊走的。”李母不明白她在說什么,擔心地摸了摸她的額頭。經(jīng)過幾個月的相處,李母和王夢瑤感情愈發(fā)融洽,提到曉晨,兩人不禁又抱頭痛哭。

新生兒成長很快,每天都在變,僅僅兩天,眉眼皮膚都舒展開了,粉嘟嘟的小臉吹彈可破。還在醫(yī)院產(chǎn)房的時候,護士把嬰兒清洗干凈之后,愈發(fā)顯得清秀,幾個護士嘖嘖贊嘆,都夸寶寶漂亮。王夢瑤以前看別的新生兒的時候總覺得怪模怪樣,甚至還有些嫌棄,但對自己的孩子卻總是看不夠。她和李母都覺得,孩子的臉部輪廓、額頭、小腳丫和B超時看到的一樣,都特別像李曉晨。

在月嫂指導和幫助下,喂奶、換尿布等很多活兒都是她自己動手。她不像其他的寶媽,特別不愿意閑著,也不想靜下來,只有這種繁瑣的工作和不停的忙碌才能讓她的心安靜下來。王夢瑤不按常理出牌和親厲親為的帶娃風格倒是弄得月嫂手足無措。

現(xiàn)在的王夢瑤最終接受了現(xiàn)實,接受曉晨走了的現(xiàn)實,接受與劉瑞注定結局的現(xiàn)實,接受與李家這種不清不楚關系的現(xiàn)實。她不想再過去的是是非非,也不再想未來的恩恩怨怨。苦難和磨礪會讓人成熟,王夢瑤不再脆弱,孩子延續(xù)了她的生命,對孩子的責任感讓她變得堅強,在悲痛之余也有了莫大的安慰!王夢瑤決定自己帶這個孩子長大,并把這個決定告訴了兩位老人。李父李母知道這個孩子對王夢瑤的意義,他們尊重王夢瑤的決定,并承諾要給予她盡可能的幫助和照顧。

李父李母和王夢瑤進行了一次長談。李父說:“夢瑤啊,你和曉晨好過,你能看上他,真是他的福氣。曉晨沒了,但我們都認可你。你在決定生下孩子的那一刻,我們就認可你了。我這個歲數(shù)了,也算閱人無數(shù),但你的所作所為讓我老頭子都敬佩。我知道你承受的壓力,內(nèi)心的痛苦,能作出這種非常之舉確實難為你了。我年輕時當過兵,退伍后也在資本市場摸爬滾打了多年,見過很多人,有爾虞我詐的,有肝膽相照的,也有明哲保身的,但能做到你這樣的,不多。我們知道下一步你還要面對很多事,孩子是你的寄托,也是你將來度過難關的力量,你想帶就帶吧。”

李母安慰她說:“別有顧慮,你還要工作,要是哪天帶不動了,沒法帶了,就交給我們。你放心,孩子對于我們兩個老東西也同樣重要,咱們沒什么名分,那也不重要,血脈相連,老話怎么說的,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就算沒有名分咱們也是實實在在的一家人。對這你不否認吧!往后真的遇到什么難事,比如你愛人那邊,公司那邊,或個人生活遇到難處了,別忘了還有我,還有曉晨她爸。我們都打心眼兒喜歡你這孩子?!?/p>

兩個老人的一席話說得王夢瑤又哭了,在風雨飄搖之后,她收獲了家庭的溫暖和純潔的愛!王夢瑤不由得想,人與人的相處其實也很容易,只要以心換心,再復雜的關系也會變得很簡單。

陶佳也來過一趟,給王夢瑤送來了一些化妝品和應季的衣服,抱了抱孩子。陶佳沒有多說什么,但王夢瑤能感覺到她承受的痛苦。陶佳明顯瘦了,眼睛里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可以想像,李曉晨的離去對她打擊也很大。

產(chǎn)后快兩個月時,看王夢瑤這邊心情好些了,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李曉晨父母抗不住幾個老戰(zhàn)友的盛情邀請,到外地散心去了,順便看看戰(zhàn)友。李曉晨父母遭此打擊,也算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逝者已矣,事實不可改變,但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他們也在努力調(diào)適自己的心情。

張雪來的次數(shù)多了,她最近應該很忙,經(jīng)常忙完了店里的事很晚才來。張雪主要是看看孩子,幫忙收拾收拾,陪夢瑤說說話,給她解解悶兒。自從開美容院以后,張雪變了很多,嗓門兒明顯高了八度,脾氣也大不了不少,舉手投足也沒有以前的淑女和文雅。她打電話時盡管壓著嗓子,仍能聽出在和別人爭論。

張雪剛知道李曉晨去世的消息時,也不禁唏噓。她也覺得,兜兜轉轉,好像又回到了起點。命運給王夢瑤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也把所有人都耍的暈頭轉向。兩人都感嘆命運的反復無常,任你千般盤算、萬般規(guī)劃,老天爺偶爾打個噴嚏,一切都會化成泡影。張雪想起了最近看的西方一位思想家一個觀點,往往決定事情走向的正是這種極端的不確定性。王夢瑤是這樣,可能每個人都是這樣。

張雪問:“給寶貝兒取名字了嗎?”

“沒有,還沒取”,夢瑤顯得有點尷尬,“這名字咋取?。 ?/p>

張雪說:“咋就不好取了?當然,名字可不是隨便取的,是門學問,聽說名字可影響一個人一生的運勢呢。過兩天我找個大師,看看孩子生辰八字、陰陽五行什么的,給咱寶貝兒取個吉利的名字?!?/p>

王夢瑤尷尬地小聲說:“我不是說這些。孩子姓什么呀?”

姓什么?張雪愣住了。是啊,王夢瑤和劉瑞還沒離婚,雖然按照常理倆人肯定會走到這一步,但如果出現(xiàn)了非常理的情況呢?孩子姓劉?姓李,還是姓王?

王夢瑤看看張雪,欲言又止,但糾結半天,還是小聲問了出來:“劉瑞……他最近聯(lián)系過你嗎?”

看王夢瑤又情緒低沉了,張雪想了想,說:“劉瑞和我聯(lián)系過幾次,都是問你的情況。憑我的直覺吧,劉瑞應該還是很關心你的,這么說好像不太準確,說是擔心你可能更恰當。你們是彼此的初戀,七八年的感情要放下也沒這么容易。他情緒穩(wěn)定多了,不像剛知道的時候火氣那么大。我感覺劉瑞是個挺重感情的人,說不定劉瑞糾結一陣子,就會原諒你了。”

張雪說的這些,王夢瑤不是沒有想到過。就算劉瑞現(xiàn)在原諒了自己,在以后漫長的家庭生活中,他真的不會介意嗎?況且還有劉瑞的父母,那一代人對這種事絕對是深惡痛絕的。想到將來可能的矛盾和內(nèi)耗,王夢瑤對他們的婚姻不抱什么希望。

怕影響了王夢瑤月子期間的心情,張雪趕緊轉移話題:“孩子大名不急,就算報戶口晚幾個月,他也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嘛,總不能給咱趕到外國去!先給寶貝兒取個小名也行,要不咋叫啊!”

王夢瑤回過神來,說:“我想好了,小名叫‘丹丹’吧!”

張雪有點不解:“有點像女孩兒名?為啥叫丹丹?”

王夢瑤說:“這個孩子是為救人而來的,再晚一分鐘他就不會來到人世了,這是他的命。他是擔負著治病救人的使命來到人世的,也是讓另一個人,不,另外幾個人重獲新生的靈丹妙藥,就叫丹丹吧?!?/p>

說著不禁又流下了眼淚。

張雪連忙遞過去一張紙巾,趕忙打岔:“嗯,丹丹這名字不錯,叫起來也上口兒,順天應人,上天會保佑他的。”

產(chǎn)后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王夢瑤畢竟年輕,在保姆和周圍人悉心的照料下,她恢復得很快。孩子模樣也變了很多,三個月的時候,丹丹已經(jīng)能轉頭了,他經(jīng)常轉著頭,追逐媽媽的身影和聲音,自己有時也咿咿呀呀的,像是對媽媽說什么。當王夢瑤逗他的時候,他有時還會笑出聲。孩子成了王夢瑤的全部,她有時也想,為了這個小東西,之前承受的那些都是值得的。

李父李母也打來電話,聽到孩子稚嫩的咿呀聲,老兩口兒開心得不得了。他們告訴夢瑤,他們年紀大了,這應該是最后一次看望各地的戰(zhàn)友,時間長了些,再有一個月就能回來了,囑咐夢瑤千萬照顧好自己。

產(chǎn)后四個月的時候,王夢瑤接到單位電話,是總裁親自打的??偛谜f知道了她的事,讓她不要有思想負擔,他和老李是多年的好友,對這件事,對夢瑤的做法,總裁也作出了相同的評價,說她能夠不顧自身名聲和利益,勇敢地生子救人,是超越常人的非常之舉,非常難得??偛迷儐柫怂秃⒆拥那闆r,說如果她在家待的悶了,想換個環(huán)境,調(diào)適一下心情,可以來單位轉轉??偛谜f,設計部現(xiàn)在可是忙翻了,設計部幾次都想讓她回來,都被自己攔住了,銷售部那邊最近壓力很大,也打聽了好幾次。總裁說,根據(jù)他的經(jīng)驗,工作是讓人走出感情旋渦和情緒低谷的最好方式,讓她不妨試試。

王夢瑤現(xiàn)在就像一只在獵豹口下劫后余生的兔子,極度的不自信,沒有一點兒安全感,總是豎起耳朵時刻留意外界的聲音,非常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聽到總裁安慰的話,她非常感動。想想總裁說的確實有道理,不能老在家悶著,這會讓自己在封閉的循環(huán)中越陷越深,對自己的大腦和身體沒有任何好處??傄鎸ΜF(xiàn)實,總要闖過這一關。王夢瑤想,是要換個環(huán)境,吸收點新鮮空氣了,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另外,王夢瑤感覺,丹丹現(xiàn)在能夠感知她的情緒,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心電感應吧!所以她只有先調(diào)整好了自己才能照顧孩子。

王夢瑤是順產(chǎn),身體恢復很快,想到孩子,她現(xiàn)在有了強烈的求生欲,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面子不面子的反而沒那么重要了。就算大家對她有歧視,說些冷言冷語,那也是自己應該承受的,事在人為吧!王夢瑤想起了最近看的經(jīng)書,佛經(jīng)里怎么說的,“以世人輕賤故,先世罪孽盡為消滅”!真有別人嘲諷,也是在幫她減罪贖罪!她相信,工作會讓自己找到自信,找到快樂!

她主動打電話向李曉晨父母說了領導的意見和自己的想法,李父應該是和總裁交流過了,完全贊同夢瑤的要求,對王夢瑤能這么快走出來表示了祝賀。張雪當晚來看她時,王夢瑤也對張雪說了想回去工作的事,張雪很高興,給了她很多鼓勵。

剛回到公司,王夢瑤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老態(tài)龍鐘、反應遲鈍的老太婆。這一年來自己幾起幾落,經(jīng)歷了太多的事,自我感覺已經(jīng)嚴重脫離社會。別說打招呼,很多同事的名字都要想一想,好像掛到嘴邊就是叫不出來。雖然對這種情景自己也有一定預期,但現(xiàn)實還是讓她非常難堪。同事們都非常同情她,都對她抱以理解。

由于專業(yè)基礎扎實,并且積累了豐富的工作經(jīng)驗,王夢瑤很快就揀起了中斷一年的工作,找到了專業(yè)的靈感。她回歸公司后第一個設計的創(chuàng)意就受到了客戶的好評,部門領導也委以重任,把更多的工作交給她做。王夢瑤逐漸找回了自信。在工作間隙,王夢瑤會拿出手機,翻看丹丹的照片,每次看到孩子稚嫩的小臉小手小腳丫,看到他明亮清澈的眼神,她心里都會涌起一股暖流。王夢瑤每天下班后她要么直接回家,要么沿途逛逛母嬰店給丹丹買些玩具,也順路到雪松美容院去過一次?;叵胍荒陙淼牡雌鸱@種兩點一線的生活在王夢瑤看來是最幸福,不,最奢侈的。原來怎么就沒意識到,平平淡淡竟是這么的美好!只有突然想到劉瑞,她心里才會突然一沉,喘不過氣來。她意識到,這將是她永遠的痛!

設計部領導找她談了一次心,他沒問具體的事,沒讓王夢瑤難堪。在討論完一個項目之后閑聊天,領導對她說,人這一輩子都會經(jīng)歷很多事,每個人都不是完人,年輕時都會犯這樣那樣的錯誤,自己也犯過很多錯誤,也眼看著周圍的人犯過錯誤。人與人的差別就在于如何渡過人生的低谷期,在這個過程中,要學會原諒別人,更重要的是學會原諒自己,能夠咬牙挺過去就會迎來艷陽天。領導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王夢瑤心坎里,她的眼圈又紅了。

隨著時間推移,王夢瑤的心情開朗了很多,原來對自己小心翼翼的同事也開始搭話聊天兒了,雖然有些話題比較敏感,勾起了夢瑤的回憶,但她告訴自己,這沒有什么,事情總體還是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設計部領導擔心大家七問八問而讓王夢瑤難堪,就盡快派王夢瑤出差,去外地考察一個設計項目。面對領導和同事們的善意和關心,王夢瑤愈發(fā)堅信,善惡之心人皆有之,評判標準并無多大差別。她原來擔心同事們會鄙夷、嘲諷,但這些情況并沒有出現(xiàn),原來的種種顧慮就像退潮的海水,離自己越來越遠。

臨出差時,王夢瑤對李父李母說了一聲。因不放心保姆一個人帶孩子,李母建議夢瑤把孩子送到別墅去,讓陶佳搭把手。他們再去看個戰(zhàn)友后,就盡快回去,到時候由他們親自來照顧丹丹。

送走孩子和保姆后,她到美容院和張雪見了一面,說了自己要出差的事。張雪對她的精神狀態(tài)很驚訝,還開玩笑地說,調(diào)整挺快的嘛,是不是悲極生樂啊,千萬別回光返照,我可膽子?。⊥鯄衄幧鷼獾赝屏怂话?。

張雪真心為王夢瑤重新燃起生活的熱情感到高興。說:“大設計師既然要重出江湖,就要有個復出的樣子,看你現(xiàn)在這模樣,蓬頭垢面的,想到處跑著嚇人?。 比缓笥彩前阉M去一個包間,讓一個手法好的姐妹給她做了個保養(yǎng)。

王夢瑤整理心情,打點行裝,信心滿滿地和大家一起出差。換了個環(huán)境,回到自己喜歡的設計工作中,她很快找回了自信和一度丟失了的專注。畢竟是年輕人,青春活力很快又回到了她身上。一行的同事或多或少地知道了王夢瑤的事,她能感到,他們都對她抱以極大的同情,但又盡量回避提起過往,提起李曉晨的事。大家都不約而同、小心翼翼地把握著這微妙的平衡。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大家組織聚會就餐、戶外活動都征求王夢瑤的意見,在生活中都不著痕跡地照顧她的感受。王夢瑤能夠感受到同事們的真誠、善意和小心。有一次她過意不去,主動提出讓大家不用刻意照顧她,她不想成為大家的負擔,不想讓大家為自己犧牲這么多。

帶隊的那個年齡大的男同事快人快語:“夢瑤,千萬別這么想。你能夠為別人作出那么大的犧牲,我們大家都很佩服,也很感動,大家起下議論起來沒有不豎大拇指的。我們是一個團隊,大家做這點小事實在不算什么,更談不上什么犧牲。我們都希望你能甩掉包袱,盡快振作起來?!?/p>

原來大家這么看待她的這些事,并沒有因為她和李曉晨的事而歧視她!能夠得到大家認可,王夢瑤感動得直掉眼淚。她不由得想,劉瑞呢?他會怎么看自己?他身為她愛人,當然不會像同事那么超脫和客觀,但多少也會理解一下她當時的處境吧!

隨著時間推移和工作深入,她的心情一天好似一天?;叵胍荒甓嘁郧澳切┛此七^不去的坎,現(xiàn)在真是恍如隔世。王夢瑤愈發(fā)相信,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關鍵是最難的時候要挺住別趴下,事情就總會以這種或那種方式解決。

每天晚上,只要不是太晚,王夢瑤都和保姆打個視頻電話,看看孩子。當了媽媽以后,除了工作,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她想,是身上背負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使她變得堅強。孩子是自己活到現(xiàn)在、應對未來的精神支柱!


更新時間:2025-07-24 18:5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