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赤色巨蟒碾過花海,留下蜿蜒血痕。
洛滟姝踩著滿地殘花踏入百花谷禁地時,肌膚沾染毒粉,瞬間生出大片可怖皰疹。
她強(qiáng)忍痛癢,撒了些止癢藥粉,玄色勁裝幾乎與濃黑夜色融為一體。
“第七十八個?!彼龘u響銀鈴,赤蟒張開血盆大口,撲向最后一個目標(biāo)。
那弟子癱坐在泥濘血水中,穢物橫流。
“當(dāng)年暗害護(hù)國巫女的,還有哪些門派?”洛滟姝聲音冰冷。
蛇尾如鋼鞭般纏住守衛(wèi)咽喉,越收越緊。
“我、我也是百花谷的受害者啊......?。 鄙咝盘蝮履橆a,毒牙距離眼球僅毫厘之遙。
“說實話?!?/p>
“有瑤池圣地!還......還有合歡宗!合歡宗宗主癡迷雙修,”那弟子緊閉雙眼,恐懼得語無倫次,“他當(dāng)年就是盯上了巫女美貌......”
銀鈴炸響,第七十九位弟子被巨蟒吞噬。
洛滟姝眼前一陣眩暈,捂著胸口踉蹌欲倒。為盡快復(fù)仇以血飼蠱,壓制的噬心蠱再次蠢蠢欲動。
她吞下一顆丹藥,勉強(qiáng)爬上蛇背。
回到葬花樓已是后半夜。
剛進(jìn)門,就看到桌邊靜候的身影。
“你怎么還沒睡?”
“把衣服脫了,我?guī)湍惴笏??!鄙虺幇渍Z調(diào)自然,仿佛在說一件尋常事。
洛滟姝下意識攏緊衣襟后退,她的拘謹(jǐn)惹得沈硯白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現(xiàn)在知道害羞了?孤身闖百花谷時怎么不想想沾染毒粉的后果。”
“我自己能擦藥。”
“你是長臂猿,手能伸到后背去?”沈硯白忽地起身,指尖在她幾處穴位上輕點,她瞬間動彈不得。
衣衫解開,洛滟姝一張臉脹得通紅。皰疹蔓延全身,皮膚紅腫不堪。
沈硯白剜了坨冰涼藥泥抹上來,激得她汗毛倒豎。
“不舒服?”
“......舒服。”她聲音細(xì)若蚊吶。
沈硯白忽地扳住她雙肩,臉猝不及防逼近。
“赤蟒是給你練習(xí)養(yǎng)蠱的,誰讓你用血喂養(yǎng)?你不愛惜身體日后怎么——”
“怎么傳宗接代嗎?”洛滟姝眼中染上痛色,“殺母之仇未報,我如何有心情談情說愛?!?/p>
沈硯白倏地沉默。
他緩緩松開手,重新剜了藥膏敷上去。當(dāng)指腹輕輕掠過后腰細(xì)膩的肌膚時,兩人呼吸同時一滯。
“擦完了,”沈硯白背過身去,“等藥泥干一些你再穿衣。”
他走到門口時,洛滟姝突然問,“我娘遇害后,太上皇為何沒剿殺四大門派?”
沈硯白停在門邊,沉默良久。
“當(dāng)年也曾徹查......”他聲音低啞,“只是后來牽扯到誕有子嗣的后妃,便又不了了之。”
洛滟姝死死咬住下唇,口中泛起濃重血腥味。
“你早點休息,”沈硯白拉開門,“大婚當(dāng)日,我會將他們抓來給你發(fā)落?!?/p>
門關(guān)上的瞬間,洛滟姝掏出匕首,又在手腕上劃開一道血口。蛇信舔舐時,她目光定在腕間玉牌上。玉牌刻著一只眼睛,眼尾點著紅痣。那是她在玲瓏閣揚名后,謝承玨親手雕刻的。
“廢物?!彼吐暳R了一句,卻用力扯下衣袖,嚴(yán)嚴(yán)實實遮住了那玉牌。
公主府內(nèi)。
納蘭握緊手中峨嵋刺,一下狠狠戳進(jìn)侍衛(wèi)肩頭。
“他還有心思游湖?他是不是忘了跟我回炎國,是來拜見我母后的!”她怒不可遏。
侍衛(wèi)痛得面容扭曲,卻不敢躲避分毫。
“公主息怒,殿下許是聽聞黛湖今日燃放煙火。”
“煙火?”納蘭銀牙幾乎咬碎,“他分明是得知圣巫與那賤人長相肖似!”
一只白鴿落在雕花窗臺,腳上綁著來自合歡宗的信箋。
合歡宗宗主、瑤池圣地圣女在信上承諾:
【七夕那日,聯(lián)手誅殺巫女后,將奉上雙修秘籍和圣女心經(jīng)?!?/p>
納蘭面色稍緩。成了巫女又如何?有葬花樓做靠山又如何?洛滟姝在她面前,永遠(yuǎn)是那個低賤的花魁。
要殺她,有的是手段!
“洛滟姝,”納蘭臉上布滿陰鷙,“七夕那日,就讓婚禮變成你的葬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