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強家的防盜門被撬開時，林晚聞到一股濃重的樟腦味。傅沉舟用軍刀抵住門鎖內(nèi)側(cè)的彈簧，低聲道：“老式防盜鎖，鎖芯早就銹了?！?他手腕上的繃帶還滲著血，是剛才翻墻時被鐵柵欄刮的。
客廳的茶幾上擺著杯沒喝完的茶，茶葉沉在杯底，像某種不祥的預兆。林晚的目光掃過墻上的掛歷，三月十七日被紅筆圈著 —— 是銅礦廠爆炸的紀念日，也是父親給遇難者匯款的日子。
“他走得很急?！?傅沉舟拉開電視柜的抽屜，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你看這里?！?他撿起本棕色皮面的筆記本，最新一頁寫著 “地礦局檔案室，下午三點”，字跡潦草得像是在慌亂中寫的。
林晚翻開筆記本前幾頁，突然頓住 —— 里面夾著張黑白照片，年輕的張志強穿著警服，身邊站著的男人竟是傅明哲的父親，傅家老爺子傅振山。照片背面寫著 “1998 年，礦場奠基”。
“張志強和傅家早就認識?！?林晚的指尖冰涼，“我父親的車禍卷宗，他不可能看不出破綻?！?她轉(zhuǎn)身走向臥室，衣柜里掛著件洗得發(fā)白的地礦局制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信封。
信封里是張銀行匯款單，收款方是個陌生名字，匯款金額每月五千，持續(xù)了十年。傅沉舟查了收款人的信息，瞳孔驟然收縮：“是當年銅礦廠遇難礦工的遺孀，住在城西棚戶區(qū)?！?/p>
臥室墻角的保險柜突然引起林晚的注意。柜門上貼著張泛黃的 “福” 字，邊角磨損處露出個極小的 “水” 字 —— 五行密碼的第四個字。她想起母親筆記里的 “水藏于石”，突然看向窗臺的魚缸，水底鋪著的鵝卵石堆里，藏著把銀色鑰匙。
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保險柜發(fā)出齒輪轉(zhuǎn)動的輕響。林晚掀開柜門，里面沒有預想中的卷宗，只有個生銹的鐵盒，盒蓋上刻著 “水文隊” 三個字。
“水文隊是地礦局的下屬單位?！?傅沉舟捏起鐵盒里的 U 盤，“十年前負責城東地塊的地下水勘探，也就是傅明哲走私銅礦的必經(jīng)路線?！?他突然按住林晚的手，“別碰金屬接口，可能有定位器?！?/p>
林晚將 U 盤塞進防磁袋，這才發(fā)現(xiàn)鐵盒底層墊著張水文圖，圖上用藍筆圈著處異常的水流軌跡，旁邊寫著 “暗河通道，寬三米”。她想起父親詩刊里的句子 “水下藏金，需借舟渡”，突然明白 —— 所謂的 “舟”，指的是傅沉舟。
傅沉舟的指尖劃過暗河入口的坐標，突然低笑：“我母親當年在水文隊待過三個月，她說那里的檔案室有面‘密碼墻’?！?他看向墻上的掛鐘，時針指向兩點半，“現(xiàn)在去地礦局，還趕得及?！?/p>
兩人剛走到門口，林晚的手機突然震動，是張薇發(fā)來的定位：“林總，張志強去了地礦局后門，跟他碰面的是…… 傅振山的特助！”
傅沉舟猛地拽住林晚往窗邊跑，樓下已經(jīng)傳來汽車引擎聲。他踹開防盜網(wǎng)，指著對面的屋頂：“從天臺過去，能繞到地礦局的側(cè)門?！?/p>
翻越天臺欄桿時，林晚的風衣被風掀起，露出口袋里的碎玉。兩塊玉拼在一起的 “沉舟側(cè)畔，晚星不滅” 在陽光下發(fā)亮，像兩個母親跨越十年的目光。她突然想起張志強筆記本里的一句話：“傅家的船，載不動兩條人命?！?/p>
地礦局的鐘樓敲響三點時，林晚和傅沉舟躲在檔案室窗外的梧桐樹上。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見張志強正用鑰匙打開靠墻的鐵柜，柜里露出的文件袋上，印著 “絕密” 二字。
而站在他身后的傅振山特助，手里正把玩著把折疊刀，刀身反射的光落在文件袋上 —— 那里印著的編號，和母親青銅盒底部的刻痕一模一樣。
（本章鉤子：水文隊暗河通道指向傅沉舟母親的工作軌跡，地礦局檔案室的 “密碼墻” 與青銅盒編號形成關聯(lián)，傅振山特助的出現(xiàn)將陰謀引向傅家核心，為下一章 “密碼墻的裂痕” 鋪墊權力斗爭的暗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