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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代號骨蝶 冠城 218038 字 2025-07-23 21:3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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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和小寶被安置在一個連舒韻都不知道具體位置的安全屋里,由陳鋒絕對信任的兩個老伙計輪流守著,像保護易碎的瓷器。

舊倉庫的驚魂一夜,讓舒韻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緩過勁來,手上纏著紗布,腳踝腫得老高,但心里那股火卻燒得更旺了,她給陳鋒發(fā)了加密信息,詳細說了倉庫里聽到的對話(歹徒提到“老大”、“交差”),以及夏雪回憶的細節(jié)(對方知道儲物柜,還翻找紙條)。

陳鋒的回復(fù)很簡短:“收到、養(yǎng)傷、勿動?!?/p>

這幾個字像塊石頭壓在舒韻心上,她知道陳鋒肯定在行動,但這種被隔絕在外的感覺,讓她焦躁不安,對手的狠辣和滲透力,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讓她喘不過氣,她只能一遍遍復(fù)盤掮客的錄音,試圖找出“骨蝶”的蛛絲馬跡。

幾天后,陳鋒來了。

不是去安全屋,而是約在一個嘈雜的露天大排檔角落,他看起來比上次見面時疲憊了許多,眼袋很重,胡子也沒刮干凈,身上的夾克皺巴巴的,沾著煙味。

“夏雪姐弟暫時安全,有人看著,放心?!标愪h坐下,沒看菜單,直接對老板喊:“兩碗牛肉面,多加辣” 聲音有些沙啞。

“倉庫那幾個人呢?”舒韻迫不及待地問,聲音壓得很低。

陳鋒給自己倒了杯劣質(zhì)茶水,灌了一大口,才抬眼看向舒韻,眼神復(fù)雜“跑了。現(xiàn)場清理得很干凈,除了打斗痕跡和一點血跡(可能是夏雪的),屁都沒留下,那地方?jīng)]監(jiān)控,附近也沒目擊者,專業(yè)得很?!?他語氣里帶著挫敗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

“那……知道是誰指使的嗎?他們提到‘老大’!”舒韻追問。

陳鋒搖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油膩的塑料桌面:“‘老大’多了去了,可能是道上收錢辦事的混混頭子,也可能是‘骨蝶’下面負(fù)責(zé)干臟活的,沒抓到人,沒證據(jù),指向性太弱?!?他頓了頓,看著舒韻纏著紗布的手,“你膽子太大了!那是陷阱!要不是你急中生智,加上那破氧氣瓶還有點用,你們?nèi)齻€都得折在里面!”

舒韻沒吭聲,她知道陳鋒說得對,但當(dāng)時沒得選,她岔開話題:“那錄音呢?還有夏雪提供的線索,王振華辦公室的保險柜……”

“在動”陳鋒打斷她,面條上來了,他埋頭呼嚕了一大口,辣得直吸氣,似乎想用這種方式驅(qū)散煩躁,“媽的,阻力太大。”

“阻力?”舒韻心里一緊。

陳鋒放下筷子,抹了把嘴,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更低:“你以為舊倉庫的事是孤立的?扯淡!就在我試圖重啟對王振華的秘密調(diào)查,想以‘違規(guī)使用特批藥品通道’為切入點去查他的時候,麻煩就來了。”

他眼神掃過周圍喧鬧的人群,確認(rèn)沒人注意這邊:“先是上面找我‘談心’。張隊你知道吧?現(xiàn)在升副局了,主管刑偵。他把我叫去辦公室,關(guān)起門,語重心長地說:‘小陳啊,我知道你對葉舒雅的案子有心結(jié),但事情過去這么久了,要向前看嘛,王振華是德康的副院長,知名專家,市里重點引進的人才,沒有確鑿證據(jù),動他影響太壞!’ 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別查了?!?/p>

舒韻的心沉了下去,張副局……妹妹的案子就是他當(dāng)初草草結(jié)案的!

“我沒松口,堅持說接到匿名舉報,王振華可能涉及違規(guī)操作,需要核實,”陳鋒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結(jié)果第二天,我申請調(diào)閱德康醫(yī)院特批藥品通道的部分加密記錄,就被卡住了,衛(wèi)計委那邊推三阻四,說需要‘更充分的理由’和‘更高級別的審批’。

他媽的,一個匿名舉報還不夠啟動初步核查?以前可沒這么麻煩!”

“這擺明了是有人打招呼了!”舒韻咬牙道。

“廢話!”陳鋒吐出煙圈,眼神陰郁,“更邪門的是,我私下找了兩個信得過的兄弟,想讓他們幫忙留意下王振華最近的動向。

結(jié)果其中一個,第二天就被調(diào)去負(fù)責(zé)一個跨省的陳年積案,短期內(nèi)回不來。

另一個,家里老婆突然接到一個待遇好得離譜的工作offer,催著他搬家去外地發(fā)展……你說巧不巧?”

舒韻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jīng)不是阻力,是赤裸裸的警告和清除障礙!“是‘骨蝶’?還是……更高層?” 她感覺后背發(fā)涼。

“不知道?!?/p>

陳鋒碾滅煙頭,語氣沉重,“水比我們想的深得多。

能調(diào)動張副局這個級別的人打招呼,能精準(zhǔn)掐斷調(diào)查路徑,還能不動聲色地把我身邊的人調(diào)開……這能量,嚇人?!?/p>

他看向舒韻,“舒韻,你確定還要繼續(xù)?這潭渾水,可能會淹死人?!?/p>

舒韻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我妹妹死了,夏雪差點死了,還有那些被當(dāng)成‘土’的人,不繼續(xù)?我做不到,淹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陳鋒看著她眼中燃燒的火焰,沉默了幾秒,最終重重地點了下頭:“行,但接下來,每一步都得像踩地雷一樣小心,線頭,還得從你搞到的錄音和趙偉身上找?!?/p>

雙管齊下。

第一路,他利用私人關(guān)系,找到了一個在趙偉五年前做體檢的那家高端私立醫(yī)院工作的朋友(非醫(yī)療崗)。

朋友很謹(jǐn)慎,只答應(yīng)幫忙看看檔案室的管理漏洞,不敢直接動手腳。

第二路,舒韻也沒閑著,她養(yǎng)傷期間,利用網(wǎng)絡(luò)和妹妹留下的一些灰色人脈,瘋狂搜集趙偉的公開信息和可能關(guān)聯(lián)的蛛絲馬跡,她發(fā)現(xiàn)趙偉名下有一家注冊在開曼群島的空殼公司,資金流向很可疑,更重要的是,她通過一個黑客論壇的掮客(花了不少錢),搞到了一份趙偉三年前在某境外醫(yī)療機構(gòu)咨詢腎移植的郵件記錄碎片!郵件里,趙偉明確提到自己“血型特殊,配型極其困難”,希望尋求“非常規(guī)解決方案”!

“非常規(guī)解決方案”!這幾乎就是指向非法移植的鐵證!舒韻興奮地把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了陳鋒。

陳鋒也很振奮:“郵件碎片雖然不能直接當(dāng)證據(jù),但指向性太強了!結(jié)合夏雪聽到的VIP-Z術(shù)后排異,你的推測很可能就是真的——趙偉不是RH-AB,他強行移植了你妹妹的腎!現(xiàn)在,就差那份能釘死他的原始血型報告了!”

他決定冒險啟用第一路的關(guān)系,他讓那個醫(yī)院的朋友,想辦法“瞄一眼”趙偉當(dāng)年體檢報告里的血型項,朋友猶豫再三,看在多年交情和豐厚報酬的份上,答應(yīng)了,約定好三天后趁夜班檔案室管理員打盹時“快速瀏覽”一下。

然而,就在約定日期的前一天晚上,陳鋒突然接到朋友帶著哭腔的電話:“陳哥!對不起!出事了!檔案室……檔案室昨晚起火了!雖然火不大很快撲滅了,但煙熏火燎的,趙偉那一批的體檢檔案……全毀了!管理員說是老舊電路短路……我……我差點也被懷疑……”

陳鋒舉著手機,站在自己家漆黑的陽臺上,渾身冰涼,電路短路?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要去查的前一晚起火?他握著欄桿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

泄密!一定有內(nèi)鬼!而且這個內(nèi)鬼,就在他身邊,知道他每一步的計劃!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席卷了他,他感覺像在和一個無處不在的幽靈搏斗,對方總能快他一步,扼殺所有希望。

趙偉血型報告的線索徹底斷了,舒韻聽到消息時,正在安全屋給自己換藥,紗布掉在了地上,她呆呆地坐了很久,才慢慢撿起來,重新纏上,動作機械,憤怒過后,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對手的能量,簡直通天!

“郵件碎片還在嗎?”陳鋒的聲音透過加密通訊傳來,比之前更加沙啞疲憊。

“在,但不夠?!?/p>

舒韻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沒有原始報告,光憑郵件里的‘血型特殊’,他有一萬種解釋,我們需要新的鐵證?!?/p>

“我知道?!?/p>

陳鋒嘆了口氣,“我在想辦法接觸趙偉本人,但這家伙現(xiàn)在像驚弓之鳥,別墅安保升級了,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他那個退休的老爹,門生故舊一大堆,能量不小?!?/p>

“掮客那條線呢?”舒韻不甘心,“郵箱能不能想辦法追蹤?”

“試過了?!?/p>

陳鋒語氣凝重,“那個加密郵箱的服務(wù)器在海外,層層跳板,用的是高級別的匿名技術(shù)。我找的高手也束手無策,強行追蹤,只會暴露我們自己。

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舒韻,你有沒有想過……夏雪暴露得太巧了?就在你接觸掮客之后沒多久?”

舒韻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懷疑我?”

“不是懷疑你!”陳鋒立刻否認(rèn),但語氣有些急,“我是說……對方可能一直在監(jiān)視夏雪,但為什么偏偏在那個時間點動手?會不會是掮客那邊……察覺到了什么風(fēng)吹草動,或者……他們內(nèi)部有某種預(yù)警機制,觸發(fā)了對夏雪的清除?”

舒韻沉默了,這個問題她也想過,時間點確實太巧合了。

“那錄音……是唯一的突破口了,王振華、史密斯、‘保鮮’渠道……這些還不夠抓人嗎?”

“不夠”陳鋒回答得很干脆,“錄音里是黑話,可以做多種解釋。王振華完全可以推脫說是酒桌上的吹?;蛘邜阂饧糨嫞瑳]有實物證據(jù)鏈,沒有抓到現(xiàn)行,沒有受害者的直接指控(孫強、周小斌的尸體都沒找到),光憑一段來源存疑的錄音,連立案都勉強!更別說動王振華這種有身份的人了!張副局那邊第一個就會壓下來!”

舒韻感到一陣絕望,明明知道兇手是誰,知道罪惡就在眼前,卻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砸不破的鋼化玻璃!她第一次對陳鋒產(chǎn)生了懷疑:他是不是退縮了?是不是被上面的壓力壓垮了?或者……他身邊那個泄密的內(nèi)鬼,影響了他的判斷?

為了打破僵局,陳鋒決定兵行險著,他策劃了一次針對云頂山莊的秘密調(diào)查,既然趙偉的豪車和星空表在那里出現(xiàn)過,那里很可能就是VIP買家們術(shù)后療養(yǎng)或者進行秘密醫(yī)療活動的地方!

他精心挑選了三個絕對信得過、背景干凈、跟這個案子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便衣,準(zhǔn)備讓他們偽裝成電力檢修工人(山莊所在區(qū)域近期確實有線路檢修計劃),混進去安裝幾個微型監(jiān)控和竊聽器,重點監(jiān)控疑似醫(yī)療區(qū)域和趙偉可能使用的房間。

行動計劃非常周密,連進入的時間和路線都反復(fù)推演過。

行動前夜,陳鋒在自己反鎖的辦公室里,對著電腦屏幕上的山莊結(jié)構(gòu)圖,反復(fù)確認(rèn)每一個細節(jié),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他眼皮直跳,心里有種強烈的不安,泄密的陰影像鬼魅一樣纏繞著他。

“頭兒,都準(zhǔn)備好了,小劉他們?nèi)齻€,明早七點準(zhǔn)時到預(yù)定位置。” 心腹手下老吳推門進來匯報,他是少數(shù)幾個知道部分內(nèi)情且陳鋒暫時還信得過的人。

“嗯,設(shè)備都檢查過了?備用方案呢?”陳鋒沒回頭,聲音低沉。

“檢查了三遍,沒問題,萬一暴露,按計劃C撤,絕不戀戰(zhàn)?!崩蠀腔卮鸬煤芊€(wěn)。

“好,你去休息吧,我再看看”陳鋒揮揮手。

老吳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低聲說了句:“頭兒,你也別熬太晚,這案子……邪性,感覺有眼睛盯著。”

陳鋒心里一凜,猛地回頭:“你也感覺到了?”

老吳點點頭,沒說話,眼神里透著擔(dān)憂,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辦公室里只剩下陳鋒一人,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老吳的感覺和他一樣,泄密的幽靈,到底藏在哪里?是技術(shù)科的小張?還是負(fù)責(zé)外勤聯(lián)絡(luò)的小李?或者……是他最不愿意懷疑的老吳?這種猜疑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信任感,讓他心力交瘁。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陳鋒就趕到了指揮車所在的隱蔽位置,七點整,通訊器里傳來小劉冷靜的聲音:“山鷹1號就位,準(zhǔn)備進入?!?/p>

陳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注意安全,按計劃行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指揮車?yán)餁夥站o張,七點十分……七點十五……七點二十……預(yù)定的安裝時間窗口快過去了,通訊器里卻一片死寂!

“山鷹1號?聽到請回答!山鷹1號?” 負(fù)責(zé)通訊的警員焦急地呼叫。

沒有回應(yīng)!

陳鋒的心沉了下去,他抓起對講機:“山鷹2號,3號!報告情況!”

“頭兒!不對勁!” 山鷹2號的聲音帶著驚慌,“山莊側(cè)門突然加強了安保!多了好幾條狼狗!還有……還有幾個穿黑西裝的在門口轉(zhuǎn)悠,像是在等什么人!我們根本沒法按原計劃靠近!”

陷阱!又是陷阱!陳鋒一拳狠狠砸在控制臺上!對方不僅知道他的計劃,連行動時間都掐得這么準(zhǔn)!這泄密泄得如此精準(zhǔn)、迅速,只有一種可能——內(nèi)鬼就在昨晚參與最后部署的核心人員里!范圍縮小到四個人:他自己,老吳,還有負(fù)責(zé)通訊和技術(shù)支持的另外兩個警員!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他感覺自己像個赤身裸體站在聚光燈下的小丑,一舉一動都被暗處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云頂山莊行動徹底失敗,還差點暴露,陳鋒陰沉著臉回到市局,感覺周圍的每一道目光都帶著審視和懷疑。

他把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里,煩躁地來回踱步。

泄密!泄密!不揪出這個內(nèi)鬼,寸步難行!

他第一個懷疑的是技術(shù)科的小張,這小子最近花錢有點大手大腳,新?lián)Q了手機,還總愛打聽案子的進展,陳鋒找了個借口,讓小張去整理一份八竿子打不著的舊案卷宗,把他暫時調(diào)離核心圈,然后,他秘密安排人查了小張的銀行流水和通訊記錄,結(jié)果——干干凈凈,沒有任何異常。

第二個是負(fù)責(zé)外勤聯(lián)絡(luò)的小李,小李性格內(nèi)向,做事一板一眼,看起來最不可能,但陳鋒沒放松,同樣調(diào)離查賬查通訊,結(jié)果還是一樣。

最后,只剩下老吳……和自己。

陳鋒看著桌上老吳的檔案照片,心里像壓了塊巨石,老吳跟了他快十年,一起出生入死過,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會是他嗎?為了什么?錢?還是……家人被威脅了?

陳鋒不敢想下去,這種猜疑讓他痛苦萬分,他拿出舒韻給他的掮客錄音,插上耳機,反復(fù)聽著那句“王一刀親自操刀……史密斯……保鮮渠道……”,試圖從中找到新的突破口,聽著聽著,一個之前忽略的細節(jié)突然跳了出來——背景音!在掮客說話時,背景里有非常輕微的、有規(guī)律的“滴……滴……”聲,像是某種醫(yī)療設(shè)備的報警音!還有……隱約的、海浪拍打的聲音?

海浪?舒韻說過,云頂山莊在半山腰,能看到海!難道掮客當(dāng)時就在云頂山莊里面?

這個發(fā)現(xiàn)讓陳鋒精神一振!他立刻聯(lián)系舒韻:“錄音背景有海浪聲和醫(yī)療設(shè)備報警音!掮客很可能是在類似云頂山莊這種靠海的療養(yǎng)機構(gòu)里跟你談的!重點查云頂山莊內(nèi)部的醫(yī)療設(shè)施和常駐人員!”

舒韻也激動起來:“對!很有可能!我當(dāng)時就覺得那房間消毒水味怪怪的!還有那個戴星空表的男人……”

新的線索帶來了短暫的振奮,但泄密的陰影和趙偉血型報告被毀的挫敗感,依然像烏云一樣籠罩著陳鋒,更讓他不安的是,他感覺舒韻對他似乎也有了些疏離。

上次通話,她的語氣客氣而謹(jǐn)慎,不再像之前那樣直接,是因為云頂行動的失???還是她也開始懷疑自己身邊有鬼?

就在陳鋒焦頭爛額之際,一通意想不到的電話打了進來,來電顯示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座機號碼。

“喂,陳鋒隊長嗎?”一個溫和但帶著不容置疑威嚴(yán)的中年男聲傳來。

“我是,您哪位?”陳鋒皺眉。

“我姓林,省廳督查室的?!睂Ψ阶詧蠹议T,陳鋒的心猛地一沉!督查室?專門管警察內(nèi)部違紀(jì)的!

“林主任您好,請問有什么指示?”陳鋒語氣瞬間變得公事公辦。

“指示談不上,就是接到一些……反映?!绷种魅蔚穆曇粢琅f平和,但字字清晰,“反映你在沒有充分證據(jù)和上級批準(zhǔn)的情況下,擅自重啟對德康醫(yī)院王振華副院長的調(diào)查,還動用了非正常手段,比如……試圖入侵醫(yī)院信息系統(tǒng)?甚至,還牽扯到一些境外資金的私下調(diào)查?陳隊長,這些情況,屬實嗎?”

陳鋒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對方連他私下查趙偉境外資金的事都知道?!這已經(jīng)不是泄密了,這他媽是扒光了給他看!

“林主任,關(guān)于王振華的調(diào)查,是基于接到的匿名舉報,屬于初步核查階段,程序上……”陳鋒試圖解釋。

“匿名舉報?”林主任打斷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核查需要動用到試圖破壞醫(yī)院檔案室的手段嗎?(指趙偉體檢報告被毀事件被倒打一耙)陳隊長,你是老刑警了,程序正義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說吧?現(xiàn)在德康醫(yī)院方面反映很大,說你濫用職權(quán),干擾醫(yī)院正常秩序,甚至影射王院長聲譽,影響很不好??!”

陳鋒握著手機,指節(jié)發(fā)白,一股怒火直沖頭頂!明明是對方銷毀證據(jù),現(xiàn)在卻倒打一耙!但他不能發(fā)作,只能強壓著:“林主任,這里面可能有誤會,關(guān)于檔案室的事……”

“是不是誤會,我們會調(diào)查清楚?!绷种魅卧俅未驍?,“陳隊長,我今天打這個電話,是代表組織提醒你,做事,要講規(guī)矩,講證據(jù),不要被個人情緒或者某些……來源不明的信息左右,更不要越界,否則,誰也保不了你,你好自為之。”

電話被干脆地掛斷了,忙音傳來,像是一記悶棍敲在陳鋒頭上,他站在那里,渾身冰冷,這通電話,既是警告,也是威脅,更是赤裸裸的站隊表態(tài)——上面有人要保王振華,?!肮堑本W(wǎng)絡(luò)!再查下去,他陳鋒的警服可能就穿到頭了,甚至更糟!

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喧囂的街道,第一次感到了巨大的迷茫和動搖,為了一個幾乎看不到希望的案子,搭上自己的前程甚至安危,值得嗎?舒韻的執(zhí)著,是對的嗎?他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中,舒雅慘死的照片、夏雪帶血的臉、掮客冰冷的眼神、趙偉奢華的勞斯萊斯……交替閃過。

巨大的壓力和挫敗感讓陳鋒急需一個出口,他鬼使神差地?fù)芡耸骓嵉募用芴柎a。

“喂?”舒韻的聲音傳來,帶著警惕。

“是我”陳鋒的聲音異常疲憊。

“……怎么了?”舒韻聽出了不對勁。

“剛被省廳督查室的林主任‘關(guān)心’了”陳鋒苦笑一聲,把電話內(nèi)容大致說了一遍,省略了具體的威脅措辭,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陳鋒以為信號斷了。

“所以……你打算放棄了?”舒韻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我沒說放棄!”陳鋒像被踩了尾巴,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煩躁,“我只是……舒韻,我們面對的不是一般的罪犯!是一張網(wǎng)!一張織進了權(quán)力、金錢、甚至我們內(nèi)部高層的網(wǎng)!我們像兩只螞蟻在跟大象打架!每一步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我查王振華,檔案室就著火!我查云頂山莊,對方就嚴(yán)陣以待!連省廳督查室都親自下場敲打我!這仗怎么打?”

他一股腦把積壓的怨氣和恐懼發(fā)泄了出來:“還有那個內(nèi)鬼!就在我身邊!我他媽連自己兄弟都不敢信了!這種滋味你知道嗎?!查個案子,像在走地雷陣!隨時會粉身碎骨!”

舒韻靜靜地聽著,等他吼完,才緩緩開口,聲音冷得像冰:“陳鋒,你怕了?”

“我怕?”陳鋒像被針扎了一下,怒極反笑,“我怕就不會接你這個燙手山芋!就不會把夏雪藏起來!就不會被督查室盯上!我是怕!我怕死!我怕脫了這身警服!但我更怕的是,我們拼了命,流了血,最后卻連兇手的一根毛都傷不到!像你妹妹的案子一樣,被他們當(dāng)成垃圾掃進角落里!”

“那就讓他們掃??!”舒韻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憤怒和失望,“讓他們繼續(xù)殺人!繼續(xù)摘器官!繼續(xù)用別人的命換他們的命!陳鋒,我妹妹的尸體在河里泡著的時候,她不會問值不值得!夏雪被打得滿臉是血的時候,她也沒想過值不值得!我只知道,如果連我們都不去碰這張網(wǎng),就永遠沒人去碰!它就永遠在那里,吃人!”

電話兩頭都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信任與懷疑,責(zé)任與恐懼,在冰冷的電波中激烈碰撞。

長久的沉默后,舒韻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疲憊和決絕:“陳鋒,如果你覺得扛不住了,告訴我。我理解,你有你的立場和難處,我妹妹的仇,我自己報,錄音我備份了很多份,真到了那一步,我會用我的方式掀桌子,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p>

“舒韻!你別亂來!”陳鋒心頭劇震,厲聲喝道,“你那樣做除了送死,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說怎么辦?!”舒韻的聲音也帶著哽咽,“等著他們把我找出來?像對付夏雪一樣?還是等著他們把下一個‘新土’也‘篩’出來摘掉?”

陳鋒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fā),舒韻的絕望和決絕像刀子一樣扎著他,他不能讓她去送死!可是前路……一片黑暗。

“給我點時間……”陳鋒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讓我想想……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一定有……” 他像是在說服舒韻,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時間?”舒韻冷笑一聲,“我們還有多少時間?趙偉的血型報告沒了,掮客的郵箱打不開,云頂山莊進不去,王振華的辦公室更是銅墻鐵壁!陳鋒,我們還能怎么辦?靠祈禱嗎?”

陳鋒啞口無言,是啊,還能怎么辦?所有明路暗路似乎都被堵死了,泄密的內(nèi)鬼像附骨之疽,讓他寸步難行。

就在這時,陳鋒的私人手機震動了一下,進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內(nèi)容只有一行字:

“想知道誰在泄密嗎?今晚十點,濱江公園觀景臺,一個人來,帶好你的槍。”

陳鋒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看向窗外,仿佛暗處有雙眼睛正在盯著他!這條短信,是陷阱?還是……轉(zhuǎn)機?

“喂?陳鋒?你還在聽嗎?”舒韻的聲音從加密電話里傳來。

陳鋒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短信的事,絕對不能告訴舒韻,如果是陷阱,不能把她牽扯進來,如果是轉(zhuǎn)機……也得等確認(rèn)了再說。

“在聽”陳鋒的聲音恢復(fù)了慣常的沉穩(wěn),但心跳得厲害,“舒韻,你說得對,不能放棄,但硬沖不行,我們需要換個思路?!?/p>

“什么思路?”

“從‘骨蝶’這個名字入手”陳鋒的思路被那條神秘短信攪動著,反而清晰了一些,“掮客背后是‘骨蝶’,這個代號不是隨便起的,它一定代表了什么,是某種象征?還是……這個核心人物的特征?或者……是某種他們內(nèi)部的圖騰標(biāo)識?你妹妹偷拍的那張有星空表的照片,還有別的信息嗎?任何細節(jié)都行!”

舒韻那邊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憶:“照片是在移植中心VIP休息區(qū)偷拍的,背景很模糊……除了那個戴表的男人,好像……好像他旁邊的茶幾上,放著一個煙灰缸?煙灰缸的樣式有點特別,像是……白色的骨頭做的?上面還刻了個模糊的圖案……當(dāng)時照片太糊,我以為是花紋,你這么一說……”

骨頭做的煙灰缸?刻著圖案?

陳鋒腦中靈光一閃!“骨蝶”!“骨”……難道是指這個?“蝶”呢?是圖案?還是代號?

“圖案還記得什么樣嗎?”陳鋒急切地問。

“太模糊了……有點像……翅膀?或者……花瓣?”舒韻不太確定。

翅膀?蝶翼?陳鋒感覺自己抓住了一根極其細微的線頭!“舒韻,想辦法把那張照片最清晰的部分發(fā)給我!特別是煙灰缸!還有,繼續(xù)查‘骨蝶’這個代號,任何可能的關(guān)聯(lián)都不要放過!文化象征、黑道切口、生物特征……什么都行!”

“好!”舒韻也感覺到陳鋒似乎找到了新的方向,語氣振奮了一些。

掛了加密電話,陳鋒看著那條神秘短信,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泄密的內(nèi)鬼……濱江公園……他摸了摸腰間冰冷的配槍,今晚,是揭開謎底,還是踏入深淵?

他拿起桌上舒雅案那厚厚的、布滿灰塵的卷宗,輕輕拂去封面上的灰。

妹妹絕望的眼神仿佛穿透了紙張,他不能退,也退無可退,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他都得闖一闖,為了舒雅,為了夏雪,為了那些無辜消失的生命,也為了……他自己身上這身警服所代表的最后一點良心。

他拿起內(nèi)線電話:“老吳,進來一下,幫我查點東西……”


更新時間:2025-07-23 21:3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