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將地打掃得稍微干凈些,便把被子都鋪上了。
這邊的天氣不冷不熱,就算不蓋被子只穿單衣睡覺,也不會覺得冷。
而且這樣行動也方便點。
吳大城堅持要守著門邊睡,同時拒絕了想和他一人守一邊的張鞏。
張鞏無可奈何,隨他去了。
她們將方鳴野放在了最中間、最安全的位置,兩邊都睡著人,萬一有什么情況還能護一下。
明明沒干什么,卻已經(jīng)將近九點了——她們發(fā)現(xiàn)手環(huán)可以查看時間。
大家再次檢查門窗是否鎖好,便關(guān)燈躺下了。
門外異常的安靜,聽不見活物的聲音。
偶爾遠處傳來時斷時續(xù)的鳥叫聲,將這里的恐怖的氣氛迅速拔高。
畢竟,寂靜并不那么可怕,但安靜的環(huán)境突然發(fā)出了響聲,往往會嚇人一跳。
江晚寧非常不放心,她向門的方向小聲喊道:“吳大城,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們!別不聲不響的?!?/p>
那邊回道:“行,你們就放心吧!”
許青規(guī)和衣躺著,被子有些潮,冒出一股南方人都能懂的味道。
她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江晚寧說的話。
「你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
不想說的東西……
都過去好久了。
她回憶著過往就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誰!”
一聲喊叫讓許青規(guī)驚醒過來,時間凌晨兩點多。
她身旁的張鞏瞬間翻身起床。
那江晚寧被嚇得吸了一口氣,對門邊低聲叫道:“怎么了!吳大城你沒事吧?”
那邊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我沒事,但我感覺有東西想進來?!?/p>
這時許青規(guī)和張鞏已經(jīng)尋著他手環(huán)的熒光,來到了他的身邊。
“大城哥,為什么要說「東西」,你覺得不是人嗎?”
吳大城耳朵貼著門板,還在認真地聆聽:
“對,但只是我的感覺,它推了一次門,所以被我聽見了細微的聲響。
但在我叫「誰」之后卻無聲無息,沒有驚嚇,也……沒有腳步聲?!?/p>
一股涼意涌上許青規(guī)心頭,頓時毛骨悚然。
張鞏悄聲問:“大城,會不會是錯覺,其實是風(fēng)吹的?”
“張姐,我很清楚這不是錯覺,我們出過那么多次警,這點判斷還是有的。”
話是這么說,但他心里卻開始不確定了:“嗯……或者我們要不要開點門縫確認一下?!?/p>
留在里面的江晚寧驚呆了,她小聲吼道:
“吳大城你傻??!如果真的是鬼,我們?nèi)怏w凡胎的打得過嗎你就開?”
這種時候許青規(guī)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回憶聽到的規(guī)則,并對身邊人說:
“小晚說得對,規(guī)則提醒我們鎖好門窗,說明關(guān)門是安全的,而且沒有腳步聲也代表……它可能還在門外。”
吳大城心里一驚,悄悄離門邊遠了一些。
“所以最好還是別開,我們賭不起?!?/p>
黑暗中的張鞏感覺很驚悚,她過去四十年怎么都沒想過,未來會和詭異的東西離得這么近。
她從大城說完話就開始緊張得咽口水了,但作為這里年紀最長的,她強迫自己不能先怯場。
“聽青規(guī)的話,我們目前是安全的,那也別這樣待著了,大家繼續(xù)去睡覺吧?!睆堨枌ι砼缘膬扇苏f,“大城,要么你去里面換我守著,要么我們一起,你選一個?!?/p>
“還有青規(guī)別傻站著了,趕緊回去!”
吳大城聽出張姐的聲音在抖,雖然他也害怕,但還是決定留在那一起守著。
一旁的許青規(guī)非常聽話地往回走,她知道自己實力不行。
萬一被抓住了,就和小雞仔一樣,任鬼宰割。
許青規(guī)尋著那邊搖晃的手環(huán)光——江晚寧在揮舞手臂給她辨認方向,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一聲嘆息傳來:
“他們在前面守著嗎?唉......怎么我就不敢過去呢?”
“不……”許青規(guī)真誠地回道,“姐姐你明明是在后方守著鳴野,也很重要的。”
江晚寧愉悅地笑了。
盡管許青規(guī)仍在緊張,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就像給她打了一劑強心劑,極為安心。
最后,就像許青規(guī)推測的那樣,一夜無事。
……
清晨,村里鬧騰起來,此起彼伏的公雞打鳴聲將大家吵醒。
時間是六點半。
外面的光透過窗戶,已經(jīng)將屋內(nèi)照得足夠看清東西了。
但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青白色。
許青規(guī)昨晚睡得非常不好,被子透出來的氣味讓人很不舒服,中途又擔(dān)心再發(fā)生狀況,所以總是醒來。
她看見江晚寧雙目無神地躺在地上,像是走了有一會了。
只聽她咬牙切齒地說:“讓我知道那電子音背后是什么東西,我一定讓它們吃不了兜著走。”
方鳴野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屋外開始越來越吵,許青規(guī)覺出點不對勁來。
她與江晚寧迅速起身,趕到門邊。
吳大城和張鞏早就醒了,正貼著門聆聽我們的情況。
他們這個姿勢有一股偷感,許青規(guī)笑著提醒:“這會兒是白天,它說的是夜間鎖好門窗,所以現(xiàn)在可以出去的?!?/p>
他們對視一眼,被對方的樣子逗笑了。
門一開,恰好一個村民從門前經(jīng)過,臉上帶著一種常年勞作的滄桑感,此時正一臉害怕地往前走。
吳大城趕緊叫住了他:“老鄉(xiāng)!那邊出了什么事?”
他沒有看她們,只是驚恐地說:“昨晚發(fā)生大事了!為什么會這樣,完了,全完了,我要去找村長!”
大家互看一眼。
幾乎在一瞬間就做好了決定。
跟上去!
除了張鞏,所有人都跑回了屋里。
許青規(guī)迅速來到方鳴野面前,想把她拉起來背上,但吳大城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將方鳴野放在自己背上。
江晚寧跑到她睡覺的位置,快速抄起了自己帶來的包,見鳴野已經(jīng)被背了起來,便對他倆點了點頭。
而張鞏已經(jīng)等在門外了。
眾人匯合,她從容地一指北邊:“他往那邊去了!我們快走?!?/p>
此時天空已經(jīng)全亮了。
由于她們反應(yīng)迅速,沒費什么時間就趕上了。
她們有意落后一些距離,不讓那個村民發(fā)現(xiàn)。
就這么跑了幾分鐘,村民終于在一間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房子面前,停了下來。
房子的外圍上了圍墻,此刻大門是敞開的,外墻被粉刷得很干凈,沒有任何破損。
這明顯已經(jīng)奔小康的樣貌,在旁邊的屋子面前顯得格格不入。
同時它還位于村子的最北方。
許青規(guī)腦中冒出一個想法,但沒有深思,因為跑完這一段路,她感覺肺都要炸了。
那邊,靠近村長家的村民,邊跑邊喊道:“劉叔,出事了,燕霞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