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宋疏薇心里莫名閃過一絲異樣,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也好。
至少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纏著她要孩子了。
第二天中午,陽光正好。
三人剛用過午飯,宋疏薇正準(zhǔn)備送白明舟去文工團(tuán)排練,突然,白明舟在房間里發(fā)出一聲驚呼。
“疏薇!我的手表不見了!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
宋疏薇立刻下令全院搜查,白明舟卻為難地阻止她:“疏薇,這里是家屬院,門窗都鎖著,不可能有外賊,更何況,你是團(tuán)長,誰會不要命的偷到你頭上來……會不會是家賊?”
他的目光,直直看向徐川行。
宋疏薇臉色一沉,大步走進(jìn)徐川行的房間,一把拉開他的抽屜。
果不其然,那塊手表赫然躺在最上層!
徐川行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他不知道手表是什么時候被放進(jìn)去的,
他剛要開口解釋,卻正好對上白明舟得意的眼神和宋疏薇冰冷的視線,那一刻,他身子泛寒,忽然覺得疲憊至極。
解釋有什么用呢?
在他和白明舟之間,她從來,從來不會信他。
“徐川行!我本以為你只是吃點小醋,沒想到現(xiàn)在你竟連偷東西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宋疏薇聲音冷厲,“今天之內(nèi),給我寫一千份檢討出來,好好反?。 ?/p>
徐川行什么都沒說,只是沉默地拿出紙筆。
他知道,就算他不寫,她也會逼著他寫。
宋疏薇看他這么“聽話”,氣才總算消了一些,冷冷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去了團(tuán)部。
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徐川行挺直的脊背終于垮了下來。
他機(jī)械地拿起筆,一字一句地寫著檢討,白紙黑字,每一筆都是屈辱。
白明舟笑著走過來,壓低著聲音挑釁:“徐川行,我送你的這份禮物,你喜歡嗎?”
徐川行頭也不抬:“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我是真的不要宋疏薇了?我早就把她讓給你了,所以,你也沒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贓陷害我?!?/p>
“讓?”白明舟嗤笑,“你那么愛她,怎么可能讓?不過是欲擒故縱,想讓我放松警惕罷了?!?/p>
他俯身湊近徐川行耳邊,聲音陰冷:“我告訴你,我不會上當(dāng)?shù)?。?/p>
徐川行筆尖一頓,淡淡道:“總有一天,你會信的?!?/p>
他繼續(xù)寫著檢討,從午后寫到黃昏,又從黃昏寫到深夜。
手腕酸得發(fā)抖,指尖磨出了血泡,可他一刻不停。
宋疏薇回來時,他將厚厚一疊檢討遞給她。
可她沒接,反而冷聲道:“去家屬院,挨家挨戶發(fā),當(dāng)眾檢討你的錯誤?!?/p>
徐川行的手指猛地攥緊,紙張在他掌心皺成一團(tuán),一股強烈的屈辱感涌上心頭,燒得他眼眶發(fā)燙。
“這件事我沒錯?!彼曇舭l(fā)抖,“我寫檢討,只是不想再跟你吵,你別得寸進(jìn)尺?!?/p>
宋疏薇冷笑:“好,既然你不愿意做,我讓人替你做?!?/p>
她叫來警衛(wèi)員:“把這一千份檢討,撒滿整個家屬院?!?/p>
警衛(wèi)員猶豫:“團(tuán)長,這……對先生名譽有損……”
“他都偷東西了,還在乎名譽?”宋疏薇語氣譏諷。
警衛(wèi)員無奈,只能照做。
第二天,整個家屬院都炸開了鍋。
“聽說徐川行偷了白明舟的手表!”
“真看不出來啊,平時裝得溫文爾雅的,背地里居然干這種事!”
“宋團(tuán)長讓他寫一千份檢討,還撒得滿院子都是,這下臉都丟盡了……”
徐川行站在窗前,看著散落滿院的檢討書,每一張紙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將他的尊嚴(yán)割得支離破碎。
他不再出門,每天只是安靜地等,等那張離婚報告批下來。
可這件事,終究傳到了宋家父母耳中。
宋父宋母勃然大怒,當(dāng)天就派人來找白明舟。
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可當(dāng)晚,白明舟臉色慘白,匆匆收拾行李離開了家屬院。
夜深人靜時,宋疏薇怒氣沖沖地踹開房門,一把拽起徐川行:“徐川行!你偷東西是你的錯,懲罰你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你有氣沖我來,去跟我父母告狀算什么本事?!”
她雙眼赤紅,聲音都在發(fā)抖:“你知不知道,明舟跳河自殺了!要是我晚去一步,他就成了一具尸體!”